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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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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乔斐在昨晚问起林既名字时便确认出了他并不是陶荔所安排的人。
陶荔原本的计划是让温乔斐在会所与贺流宣做戏,假意亲密。
接着她安排“知情人士”恰巧碰见并留下影像证据,最后再经过她的一手运作,不久后便会有“影帝韩奕伴侣/深夜与神秘男子举止亲密/疑似出轨”的舆论公之于众。
届时,韩奕工作室会发布两人离婚的公告,而两人感情破裂的原因是什么,在万众的心里便不言而喻。
没错,陶荔如此大费周章安排这一场戏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不久后韩奕的离婚热搜做准备。
三年前,影帝韩奕在身陷舆论风波时突然官宣结婚,靠一张结婚证为他正身清名。
同时也有人对此颇有微词,一部分人质疑韩奕是为了洗白而逢场作戏,他们猜测影帝在这种关键时期官宣结婚只是一个转移舆论的权宜之计。
事实上,这些人的确更加接近真相。
如果三年后影帝再次毫无征兆地爆出离婚消息,那么这将会更加证实了那部分人的猜疑——影帝与其伴侣协议婚姻板上钉钉。即使没有证据,也能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陶荔是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当年那件事若因此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后果将无法预料,而只要坏事有一丁点发生的可能性,她都会亲手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她跟温乔斐签了另一份协议,目的是为两人的离婚找一个正当合理的借口。
以温乔斐的“出轨”为切入口,让作为乙方的温乔斐承担起离婚后将产生的所有负面影响。
毕竟温乔斐是圈外人,身份也并未对外公开,相比于当下炽手可热的影帝来说,他要面对的仅仅只是来自一群无关人员的道德谴责。
不过,作为话题中心的大影帝韩奕,他本人对此协议的存在并不知情。
陶荔身为海棠娱乐的总经理兼韩奕的经纪人,才是这份协议的甲方。
陶荔这个女人强势独断且唯利是图,倘若昨晚没有出现林既这个意外,温乔斐打算暂时按部就班地听从安排,若此做,后续的发展中他恐怕会丧失部分主动权。
陶荔必定会将他最后的价值榨个彻彻底底。
据温乔斐所知,贺流宣是陶荔签的新人,陶荔想借“影帝伴侣的出轨对象”这条新闻八卦来打响贺流宣的知名度。
百分之百的可能性,紧接着陶荔会凭借她的百万公关手段为贺流宣澄清,甩锅给温乔斐,对外营销贺流宣只是同样被温乔斐欺骗的可怜人罢了。
最后新艺人在获取热度的同时也博取到大众的同情,一举两得。
而温乔斐自始至终只会是一块可以被随意拆卸的踏板。
温乔斐曾无意间得知陶荔的这些计划,他可以为了韩奕承担出轨的骂名,反正他也不在乎那些,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成为他人拿来沽名钓誉的垫脚石。
陶荔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势利眼,但她绝对没想到温乔斐也不是个良善之辈。
尽管温乔斐想好了后续应对之法,但都没有让林既“横插一脚”来得合意,所以昨晚他利用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水到渠成。
作为补偿,温乔斐毫不吝啬地应允了林既的工作需求,并让助理程杰在合同上适当提高佣金。
哪怕林既接近自己的目的还未可知,但到底是温乔斐利用在先,多少有点不厚道,大不了以后知晓林既的目的后不跟他计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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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车库,林既坐进副驾,很熟练地摁响车载蓝牙,放了一首旋律清新恬然的小情歌。
祝滔瞥一眼调侃道:“哟,心情不错啊,搁这以景抒情呢,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是真喜欢那个温老板呢?啧……想想也是。”对于这个问题,答案似乎不言自明。
祝滔想起昨晚自己这冰封万年的老朋友十分不要脸地故意往另一个男人怀里撞的场景就觉得不可思议。
“阿既啊,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生物,前人诚不欺我啊!”
祝滔在那自说自话,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黑色长发、面带三分微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游刃有余的男人,他突然了然地笑一声,“不过也难怪,那温老板确实别有一番风情……”
“说吧,这次要怎么感谢我?”祝滔给自己邀功。
林既把音乐声音调高了些,似乎嫌他太吵,不过还是分了个眼神过去:“我们结婚时,请你坐主桌,当司仪、也行。”
“?”哇,兄弟你让我感到陌生。
祝滔没憋住,一秒破功:“噗哈哈哈你变了林既,你已经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小老实乖乖崽了,儿大了不中留啊。”
什么破形容词?这词从祝滔这玩意儿嘴里蹦出来怪让人手痒的。
“很奇怪吗?”林既觉得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有点偏差。
祝滔回访道:“不,很闷骚。”
“… …”
祝滔见他哑口无言,嘚瑟地扬起眉毛,“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林既问:“做到什么?”
“结婚啊,刚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喂,别跟我说你在开玩笑啊,我可是坐等吃席呢。”
林既沉默了,在温乔斐面前,他连心意都不敢表明,又怎么敢奢求其他。
但是,和温乔斐结婚,这个命题光是想想就让人……不敢深想!林既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清咳一声,平稳声线说:“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
“走了,停车费我交了,不用谢。”林既又接了一句。
祝滔笑他没出息,很快,他发动汽车,单手操控方向盘,途中想起了什么,道:“说到吃席,最近还真有一场,你确定不打算出席?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爹的婚礼,你爸他都亲自来给我递请柬了,再三嘱托我来好好跟你磨磨。”
林既无所谓道:“你想去看笑话?”
祝滔忙撇清自己:“哪儿能呢?我只是单纯的想吃席而已,我可是听说了,酒宴摆在京塘大酒店呢,那可是海上游轮啊,人那平常都是一座难求!我这种乡巴佬够门都差一截,这会儿就等着当天一饱口福了!”
林既知道祝滔故意透露给他地址,其实是希望他能出席的,毕竟有些事情一直拖着并不能解决问题。
“你别、操心了,我会考虑的。”
“我不是在劝你哈,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还有一件事,我也是听说啊,不过十有八九是真的。”祝滔说,“黎红杉怀孕了,就是你后妈,你说我要不要恭喜你啊,恭喜你就要当哥哥了。”
“哦。确实,可喜可贺。”林孝严那一套完美继承人法则,也终于是后继有人了。
其实,林既想说的是——真是可悲。为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而悲。
林既闭着眼睛仰倚在靠背上,表情看不出破绽。
车内一时安静得过分,直到一个电话骤然打破沉静——
“阿kei苦力猴亚猴奔~”
“迪哒鲁工嘎猴打黑~”
“诶,我手机我手机,阿既你帮我掏一下,这段路严管会抓拍,来,在右边裤兜里。”祝滔耸耸腰方便林既动作。
林既在铃声唱到“噜噜噜噜噜”的时候终于把手机掏了出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明显地皱了皱眉,没有下一步动作。
“谁啊,我看看。”祝滔头伸过去,愣了一下,“唷,你爸啊。害,接呗,估计是见不到你人,上我这儿问你的行踪来了。你就开免提,我来说。”
林既敛着眉,扭过头问:“他经常、打电话给你?”
“电话在他手上,想打就打呗,害,没事儿,我能应付。”祝滔接通电话,先来了一段熟练的问候,“喂,诶,林叔,您老贵安啊!”
“……什么?你问阿既啊?他啥时候回国啦?……哦,就这两天啊,我真不知道,回国这么大的事儿这小子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说一声,真是太不厚道了!”
“啊?哎呦我是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知道了能不告诉您吗!您也不知道吗?那真是怪了个事,您别急,回头我联系他好好问问。”
“好的好的,您先忙……回见回见。”
林既把手机塞回他兜里,用眼神询问他:你怎么这么熟练?
祝滔get到,无奈说:“啧,谁让你就我这一个朋友呢,咱俩关系好吧你爸他也晓得,在你出国的这几年里他常常上我这儿打听你的事儿。”
“哎你别这么看我,我可没出卖过你昂。”
林既从十八岁出国留学起便切断了与林家所有的往来联系。
要说林孝严对林既到底有多少父子情分在祝滔也不清楚,但他知道,林既毕竟是林家独子独孙,自出身起就注定成为林氏的继承人,无论如何,林孝严或者说林家,都不可能会对他完全不管不顾。
要祝滔说这父俩简直是对孽缘,两座死板的山互相对峙,谁也讨不好谁,祝滔夹在两山之间,听风看雨之余只能空叹息。
祝滔预测说:“照你爸那性格,你若不示个弱,接下来在国内你可能会很艰难咯。”
“哎,可惜兄弟我就一草根,每天就上个破班,帮不了你什么。”他唏嘘道,“唔,我要也是个富二代就万事大吉了。哎,我要是富二代啊明天我特么就辞了这狗屁工作!完了再带你到处去吃香的喝辣的!”
林既见这家伙又开始喋喋不休,打断道:“晚上,我带你去、吃大餐。”
“好嘞~”
祝滔瞬间就不感叹了,笑得一副死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