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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世风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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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顾着吃饭,“哥哥,你回来了?”
“加了会儿班,你今天上晚班?”
“嗯。”
王湛没管跟在身后的周既明,兀自走进厨房,“给你买了面包,放冰箱了,明天早上回来吃。”
“谢谢……”小河抬头,发现第三个人时噤了声。
王湛放好东西才想起来介绍,“他是……”
“前男友。”周既明抢答,“我是王湛的前男友,周既明。”
“啊?”这显然超出了小河的认知范围,他印象中的王湛是个男人,怎么会有前男友呢?
怎么会呢???
“哥哥?”小河跑到王湛身边,踮着脚凑近他耳边问:“他是女孩子吗?”
王湛冲着周既明翻白眼,“他是神经病。”
“生病的女孩?”
“他是男生。”王湛摸摸小河的脑袋,“不要多问,去吃饭吧。”
“哦。”小河一边吃泡面一边偷看周既明,看起来确实是男生,还是挺帅的一个男生。
但是男人和男人怎么谈恋爱啊?
男人和男人能牵手吗?能亲嘴吗?能生小孩吗?
“你是和他一个孤儿院的弟弟吗?”周既明问。
小河点头,“我叫姜江,哥嫂……不是,那个……你可以叫我小河。”
小河,周既明认识的,只是没见过面,“好,小河。”
“好个屁!看完你就走啊。”王湛指着门口下达逐客令。
小河猛扒两口泡面,“哦哦,我这就走。”
“不是说你。”
“哥哥,我要去上班了。”
“……去吧。”王湛叹气扶额,“注意安全哦。”
“嗯嗯。”小河背上自己的帆布小包,踩着碎步就往门口跑。王湛抽了张纸跟上去,“擦擦嘴……”
操心送走小河,转头就看见周既明老领导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王湛气不打一出来,沉声道:“周总,移驾。”
周既明没动,“我把车开走的话,你明天怎么办?”
“你打车走啊,不会打车吗周总,我帮你打。”说着王湛就开始操作手机。
周既明拒绝,“我不要。”
“哼……”王湛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房间,“那个是我的卧室,去睡吧,睡个够。”
“谢谢。”
“……床头柜上有纸,不要弄脏我的床单。”
周既明一时语塞,他想问他是那么不克制的人吗?也想问王湛不一起睡吗?
盖被纯睡。
“我睡小河的房间,不想看你打飞机。”
都说了是盖被纯睡,周既明皱起眉头:“你为什么睡别人房间?你经过他同意了吗?”
王湛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睡我房间?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经过了。”
“我不需要经过他同意,小河不会对我说不。”
周既明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眼前的人要不是王湛,他根本不会离开周砚和毕业回家后的第一顿饭的餐桌,更不会上楼来看那个所谓的“家里人”。
他的沉默不是因为他觉得丢人,而是真的想不明白。
他现在根本没奢望王湛会对当年的断崖式分手做出什么解释,当做没发生也不可以吗?
王湛被他盯得心虚,软下态度,低声说了句:“不要害我。”
周既明躺在王湛的床上,失眠。
不要害我……
不要害他……
他翻开床头的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半,距离王湛起床还有四个小时。
周既明倒没觉得这句话是在危言耸听,但也有够莫名其妙的。
王湛没有考虑他是否了解所有的实情,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信息并不对等。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至少可以确定王湛暂时不想摊开来聊。
周既明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下床后没有开灯,径直走向了小河的房间。
房间的门没有关,透过门缝隐约可以看见王湛躺在床边边上睡得安详。
王湛习惯睡床边这件事周既明知道,无限靠近床沿但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睡姿很乖。
他没有偷窥癖,他是来告辞的。
推开门,他蹲在床边拍了拍王湛的脸,后者迷瞪着双眼回应。
“我走了。”
“……”
没有回应,他又睡过去了。
下一次清醒就是听见闹钟的时候,王湛还没忘周既明在这睡下的事,他本着尽职尽责的态度敲响自己卧室的房门。
没有回应。
转念一想也不用那么客气,他压下门把手,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卧室。
“卧槽?”王湛低声感慨了一句,甚至走近掀开了铺得平整的被子。
事实就是没人。
不告而别,很好玩吗?
王湛心里堵着一口气把被子叠成方块,而后才开始洗漱。
他从孤儿院带出来的习惯是叠被子,周既明喜欢扯平摊开。两人都觉得对方的方式连屁味都散不出去。
根本过不到一块去。
早上的时间本来就比较赶,找不到车钥匙更是让人恼火。
昨天晚上最后一个开车的人是周既明,王湛在家里转了十分钟之后终于是选择拨通了电话。
电话拨出去没有立刻接通,王湛又想起他一声不吭把他家当公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潇洒,简直要七窍生烟。
他要不偷偷走还需要打电话吗?
“喂。”周既明声音冷静得可怕。
王湛连招呼都没打,“车钥匙呢?”
“车我开走了。”
王湛真要掐人中了,“卧槽你……”
“咳。”周既明轻咳一声打断他,“打车来公司,路费报销。”
下一秒电话就挂了,王湛对着电话忙音无能狂怒,不舍得扔手机发泄,毕竟还要打车。
班得上,业得敬。
王湛还特意让司机拐弯先去了营养师那取早餐,不出意外白跑一趟,周既明自己取走了。
真的好开心,等到公司上班也迟到了。
梁颂瞧着他五彩缤纷的脸,眼尾一挑颇有看戏的意味,“迟到咯,王总助。”
“他人呢?”
如果这个他是指周既明,那他,“在里面。”
王湛连门都没敲,抬起长腿就迈了进去。
外间只留梁颂一个人懵比,一大早的怎么都这么大火气?
王湛进门还没来得及质问,就听周既明无比平静地说:“我走的时候跟你说了。”
“哈?”王湛噎住,“什么时候?”
“两点多。”
“你他么有病啊,两点多你叫我不如叫头猪。”
那确实。
“还有,你为什么不打车?”王湛问。
周既明一脸无害,“凌晨去哪打车?”
“……”王湛气结,深呼吸两口平复情绪,“那你就一定要走吗?”
周既明一口一口吃着早餐,顺便把王湛那份分出来,“本来你也不欢迎我留宿……”
“少来。”
“在你床上我睡不着。”
“我……”
“再多嘴一句?”周既明推过餐盘,沉声道:“吃饭,然后开会。”
人在职场下,不得不低头。
本来就难过自己那消失的全勤,还要吃这么难吃的饭,王湛的天都塌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应该告诉我。”周既明说:“而不是跟我打哑谜,你很享受对牛弹琴的感觉吗?”
不享受。
王湛摇头,“我想回老家放牛,你能保证一辈子不找我吗?”
不能。
“家里的牛比我好在哪?”
“好在……跟我一样,没爹没妈。”
“牛不是一生下来就无父无母的。”
王湛从丑饭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既明,“我就是了?”
天大的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爸妈也会死。”
很有道理啊,王湛煞有其事地点头,“那等他们死了,我们谈恋爱吧。”
周既明倒是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他弑父弑母,他起身去卫生间漱口,回来时王湛正在收拾餐具。
经过思考,他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可以,在此之前你要单身。”
这要不是办公室,王湛真要拿玻璃杯丢他了,“我欠你的?考虑一下我的生理需求好吗?周总。”
“你可以约。”
王湛难以置信,“世风日下,烂黄瓜你也要。”
周既明不要烂黄瓜。他想了一下自己父母的身体情况,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
要求王湛一直禁欲是挺没人性的,所以……“约我。”
真够一步到位的了,他俩之前连嘴都没亲过。
王湛无语一瞬,“……约你不花钱?”
“我倒贴。”
那可以?王湛端着餐盘走到办公室门口,留下一句:“我考虑一下。”
假的,根本不会考虑。
敢约领导的炮,王湛活得不耐烦了才会这么干。
被约也不行。
周既明还真是长成大人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周既明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依旧在Eclipse这个组合上。
昨天千机影视官宣了白介作为solo歌手的加入,并为其专门策划了一部音综。
颇具诚意。
白介的毒唯粉丝非常满意,但白介在互联网的路人缘有所下降。
得益于无界找营销号下场,白介“白眼狼”的坏名声是打出去了。
Eclipse的新专辑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千机对Eclipse和白屿的抹黑也从未停止。
组合相关人员的热度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周既明很满意,给下一张专辑的预算拉高了一倍,势必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至于之前停滞的项目,开会讨论的解决方案是两位主演平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投资商很固执,周既明也没脑袋昏到为了口碑不要钱的地步。
再说,黑红也是红。平白拉一波热度也没什么不好。
他这边忙的很,周砚和却是闲的要死。
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和哥哥的委婉劝说起了作用,他的创业大计尚未动工。
也没在公司挂个一官半职,倒是跟一些狐朋狗友玩得开心。
只要他不涉黑贩毒,稍微赌点或是创些小业都没事,周家对他的管束向来松泛。
其实不管对他还是对周既明,周家都是一视同仁,相同的教育方式养出来两个极端。
周砚和的爱好不算多,喜欢搜罗漂亮的小蛇算一个。
林夫人怕蛇,从来不让他在家养。于是成年后他就搬了出去自己住,搞了两条养着玩。
最近新到手一条黑王蛇,通体如墨,鳞片在光线下泛出幽蓝的光泽,没有杂色斑纹。体长一米六,直径四厘米,体型修长,漂亮的很。
这条黑王蛇性格温顺,周砚和上手很快,他正在兴头上,去哪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