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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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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安全点能坚持多久？”沈知衡的声音打破沉寂，他紧盯着陆延，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凝重。
陆延揉了揉眉心，脸上是熬夜和压力带来的疲惫：“暂时安全，但我的人汇报，附近出现了可疑车辆在徘徊。对方像闻到血的鲨鱼，甩不掉。”
“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被动防守只会被逐个击破。”沈知衡走到白板前，指着“蝎子纹身”和“刀疤男”的线索，“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就在这时，陆延的手机响了，是他派去调查“三合系”的老K。
“说。”陆延立刻接起，按了免提。
“陆律师，有眉目了！”老K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三合系’底下有个专门处理‘脏活’的打手，外号‘黑蝎’，右手手背就有个黑色的蝎子纹身！是北方人，口音很重！”
沈知衡和陆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人在哪儿？”陆延追问。
“这家伙行踪不定，是‘三合系’老板杜三爷的贴身保镖之一，平时很少露面，不过，我打听到他有个相好的，在城北‘夜阑珊’酒吧当领班，他偶尔会去那里。”
“夜阑珊……”陆延记下这个名字，“知道了，继续盯着，有动静立刻通知我。”
挂断电话，陆延看向沈知衡：“‘黑蝎’，目标锁定，只要找到他，就能顺藤摸瓜扯出杜三爷，甚至背后可能更大的人物。”
沈知衡却皱起了眉：“‘夜阑珊’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直接去抓人风险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黑蝎’与案子有关。”
“那就创造证据，或者让他自己露出马脚。”陆延眼神锐利，“我去会会他。”
“不行！”沈知衡立刻反对，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太危险了！‘黑蝎’是亡命之徒，你单独去等于送上门！”
陆延挑眉看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沈检察官，你这是在担心我？”
沈知衡被他问得一噎，别开视线，语气恢复冷硬：“我是基于风险评估，你是本案的关键辩护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陆延抱臂看着他，“等着他再次对赵强，或者对你我下手？我们现在是在跟时间赛跑，沈知衡！”
“我可以申请警方协助，进行布控……”沈知衡试图寻找更符合程序的路径。
“然后呢？”陆延打断他，“走漏风声？让对方再次提前清理痕迹？杜三爷在城北经营多年，你敢保证警方内部绝对干净？”
沈知衡沉默了，陆延的话虽然尖锐，却戳中了他最深的顾虑，那封警告邮件和精准的跟踪，都暗示着系统内部可能存在的问题。
“我必须去。”陆延的语气不容置疑，“只有我这种‘无关’的律师身份，出现在那种场合才不显得突兀，我会小心，只是去认人，确认目标，不会贸然行动。”
他看着沈知衡紧锁的眉头，放缓了声音：“放心，我不是十年前那个只会硬冲的毛头小子了，我知道分寸。”
沈知衡抬起头，对上陆延的目光。那里面有决绝，有算计，也有一丝为他妥协的安抚，他知道，陆延的决定是正确的，尽管这正确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我和你一起去。”沈知衡最终说道，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陆延愣了一下，随即断然拒绝：“不行！你目标太大，而且你的身份……”
“我可以伪装。”沈知衡打断他，“两个人互相照应，总比一个人单枪匹马好，而且，我需要亲眼确认‘黑蝎’的特征，这对后续可能的法律程序至关重要。”他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专业理由。
陆延盯着他看了几秒，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犹豫，但没有，沈知衡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安排。
“呵。”陆延忽然低笑一声，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别的什么情绪，“沈知衡，你知不知道‘夜阑珊’是什么地方？你这种好学生进去，就像小白兔掉进狼窝。”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沈知衡面不改色，“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有人保持清醒。”
最终，陆延妥协了，他知道，一旦沈知衡下定决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好吧。”他叹了口气，“但你得听我的，进去之后，尽量少说话，跟紧我，还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知衡一丝不苟的穿着，“你得把这身‘检察官制服’换掉。”
半小时后，沈知衡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陆延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黑色修身T恤和休闲裤、甚至脖子上还被陆延强行挂上一条做旧银链的自己，感觉浑身不自在。
“啧，人靠衣装。”陆延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没想到沈检察官脱下正装，还挺……惹眼的。”
沈知衡忽略了他语气里的调侃，皱着眉扯了扯领口：“可以了吗？”
“勉强吧。”陆延走过来，顺手帮他理了一下额前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记住，进去之后，你是我的‘合伙人’，少看，少问，跟着我就行。”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沈知衡的耳廓，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沈知衡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知道了。”他低声道。
夜晚的“夜阑珊”酒吧，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弥漫着一种慵懒而危险的气息，昏暗的灯光，震耳的音乐，空气中混合着酒精、香水和人体的味道，舞池里扭动的身躯，卡座里暧昧的调笑，构成了一幅与沈知衡日常世界截然不同的浮世绘。
陆延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他从容地穿过人群，找到一个相对隐蔽却能观察全局的角落卡座坐下，沈知衡跟在他身边，尽量目不斜视，但那些投射过来的、带着打量和兴趣的目光，还是让他如坐针毡。
“放松点，‘沈合伙人’。”陆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你这样紧绷着，更像来扫黄的。”
沈知衡横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端起面前陆延点的苏打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稍微压制了一下内心的躁动。
他们的目标是吧台附近，那个穿着紧身裙、风韵犹存的女领班，根据消息，她是“黑蝎”的情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陆延看似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身影，沈知衡则努力适应着环境，强迫自己冷静观察。
突然，陆延的身体微微坐直了，眼神锐利地看向入口处。
“来了。”他低声道。
沈知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肌肉贲张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个子不算很高，但气场凶悍，右边眉毛上方，一道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正是“刀疤男”！
而他插在裤袋里的右手拿出来招呼服务员时，手背上那个黑色的蝎子纹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嗜血的标记！
目标确认！“黑蝎”和“刀疤男”是同一个人！
“黑蝎”径直走向吧台，那个女领班立刻笑着迎上去，两人姿态亲昵地交谈起来。
“就是他。”沈知衡低语，声音带着确认后的冷意。
“嗯。”陆延应了一声，目光紧紧锁定“黑蝎”，同时警惕地观察着他周围是否还有其他同伙。
就在这时，“黑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阴鸷的目光如同毒蛇信子，扫过陆延和沈知衡所在的角落！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仿佛迸射出无形的火花。
陆延心中暗叫不好，这家伙的警惕性太高了！
“黑蝎”的眼神在陆延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觉得有些面生，但当他看到陆延身边的沈知衡时，那眼神骤然变得凶狠而充满审视！沈知衡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
“被注意到了。”陆延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呈现一种防御姿态，“准备撤。”
沈知衡也感觉到了那股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冷静地点点头。
然而，已经晚了。
“黑蝎”对女领班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带着两个同样身材壮硕的马仔，朝着他们的卡座走了过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人的心跳上。
“两位，面生啊。”“黑蝎”停在卡座前，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目光像刀子一样在陆延和沈知衡身上刮过，“混哪条道的？来我的地盘，也不打声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