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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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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蝎”的供述如同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后续的进展快得超乎想象，凭借其直接指证和确凿的物证链条，杜三爷的“自首”戏码被彻底戳穿，检方迅速以涉嫌组织领导□□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妨害作证罪等多项重罪对其正式批捕。
树倒猢狲散，“三合系”这个盘踞城北多年的毒瘤，在铁拳之下开始土崩瓦解。
林建国案再审法庭上，陆延提交了由“黑蝎”供述、原始照片、赵强及陈明证词构成的完整新证据链。面对如山铁证，合议庭经过激烈评议，最终当庭宣判：撤销原审对林建国的有罪判决，宣告林建国无罪！
法槌落下的瞬间，法庭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喧哗，林建国老泪纵横，与女儿林薇抱头痛哭，十年冤狱，终于沉冤得雪，旁听席上，许多关注此案多年的人也不禁湿了眼眶。
陆延站在辩护席前，看着相拥而泣的父女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公诉席方向，虽然沈知衡因避嫌未出庭，但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在某个地方，与他共享着这一刻的如释重负。
庭审结束后，陆延拒绝了所有媒体的围堵，从特殊通道离开，刚坐进车里，沈知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结束了。”沈知衡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平静。
“嗯，结束了。”陆延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林建国……自由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在哪儿？”沈知衡问。
“法院地下停车场。”
“等我。”
没过多久，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沈知衡坐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检察官制服，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额角的创可贴已经取下，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
两人在密闭的车厢里对视着，谁都没有先说话，经历了长达数月的惊心动魄、生死考验，以及彼此关系的转变，此刻的平静反而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最终还是陆延先打破了沉默，他勾起嘴角，语气带着他特有的、混合着认真与戏谑的调子：“沈检察官，现在案子也结了，威胁也暂时清除了，我们之间那笔‘旧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
沈知衡看着他，没有像以往那样避开他的目光，也没有用冷硬的话语回击，他的眼神清澈而平静，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通透。
“你想怎么算？”他轻声反问。
陆延倾身过去，手臂撑在沈知衡的座椅靠背上，将他圈在属于自己的气息范围内，目光灼灼：“十年前，你不告而别，害我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这么久。这笔账，利息很高。”
沈知衡微微仰头，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所以？”
“所以，”陆延的指尖轻轻拂过他额角那道淡痕，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得用你的以后，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他的话语直白而炽热，如同最滚烫的烙印。沈知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陆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与势在必得，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感，终于冲破了最后的枷锁。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了陆延停留在他脸颊的手，指尖微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好。”他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陆延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紧紧反握住沈知衡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知衡看着他难得一见的、近乎傻气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弧度：“我说，好。”
下一秒，陆延猛地将他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沈知衡先是身体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抬手回抱住他宽阔的脊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
这个拥抱，隔了十年的光阴，跨越了生死与原则的考验，终于得以圆满。
“沈知衡……”陆延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一次，我抓到你了，你再也没有机会逃掉了。”
“嗯，不逃了。”沈知衡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迟来的温暖与安定，所有的原则、顾虑、心结，在失而复得的真情面前，都显得不再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陆延才稍稍松开他，但双手依旧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搬来和我一起住。”陆延要求道，语气霸道，眼神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沈知衡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那你呢？还会像以前那样，为了案子不管不顾，游走在危险边缘吗？”
陆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和一丝新的明悟：“不会了，以前是无所顾忌，现在……”他深深地看着沈知衡，“现在有了牵挂，我会更惜命，而且……”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程序正义很重要，是你教会我的，以后，我会试着在规则之内，把事情做到极致。”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和承诺，沈知衡听出了他话里的真诚，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
“好。”他再次应允，这一次，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交付。
陆延心中激荡，忍不住再次吻上他的唇，这个吻，不再带着掠夺和不安，而是充满了温柔、珍视和失而复得的狂喜，沈知衡生涩却积极地回应着，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份迟来了十年的亲密之中。
车厢内，气息交缠，爱意弥漫，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玻璃，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
过去的阴霾已然散去，未来的道路或许仍有挑战，比如那个神秘的“魏先生”，但此刻，他们紧紧相拥，彼此即是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