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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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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午午告诉他这些事情的本意不是为了八卦，他只是想把事情分出来，让迟煜多一个被理解的机会，恰巧选中了江觅而已。
放学时天还没黑，江觅边收书包边想怎么开口，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迟煜已经离开了。
夕阳将落，整片天空红彤彤的。
迟煜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今天就算了，明天心情可能会更好。
说实话他其实有些不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聊天就不聊天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江觅远远看见了迟煜的背影，他加快步伐，小跑到迟煜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江觅说话带着点气，可能是跑这儿一段跑得。
迟煜有些奇怪江觅怎么跟在他身后，而且还问他这种关心心情的话，不由得想要推翻他对自己生气的结论。
天慢慢黑了，他看着江觅跑得杂乱的头发，试探着问道:“你没有生气吗？”
江觅：“？”
江觅迷茫地眨眨眼。
“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我下意识把你当成弟弟妹妹照顾了。”迟煜个子比他高一点，每次道歉都会低着头认真的看着自己。
可江觅还是一头雾水。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江觅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里全是疑惑。
迟煜：“？”
“你没有生气吗？”迟煜反问道。
江觅更加疑惑：“我生什么气？”
“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迟煜想明白了，只是一味尴尬地笑。
“这不是昨天晚上的事么…我看你走得这么突然，我以为你生气了。”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低的都要听不见了。
江觅昨天晚上是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完全没有生气，迟煜给他送药做晚饭，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江觅回想今天一天迟煜一直发呆沉默的样子，自己以为他心情不好就没招惹他，没想到他一整天在想自己有没有生气。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就因为这个郁闷一天啊？”看见迟煜那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表情，他不由得一阵欣赏。
江觅努力忍住笑意，“我请你吃饭吧。”
迟煜跟着江觅一路走，最后停在了一家看着年份久但很整洁的店铺门口。江觅边推开门边和他说：“这是我在这住这么久觉得最好吃的店，快进来。”
迟煜跟着走进去，这家店名叫书香小面，文艺中带着一丝俗气，很符合他对开在学校周边的餐馆的印象。
店名虽然是小面，但招牌上菜类很多，盖饭炒菜都有，甚至还有水饺。
江觅拿出手机扫码点单，接着把手机递给迟煜：“快看看你要吃什么！”
迟煜接过：“你有什么推荐吗？”说着把手机放在他俩之间，两人歪着脑袋一起看。
最终江觅和迟煜各自点了一份牛肉面。
等面间隙，迟煜突然开口：“你刚刚是看我心情不好想安慰我？”
江觅拿着汽水开盖，闻言点点头：“以为你因为什么事情难过。”
迟煜接过汽水，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等待面好。空调的风吹得他们凉飕飕的，手里握着的汽水也不断液化出小水珠。
“你知道一些我家里的事了吧。”迟煜忽然开口说。
江觅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再隐瞒也不好，只得点点头。
迟煜直直盯着他，冷白的光打在他的皮肤上，无端给他增添了些审讯的气势。
“你知道多少了？”迟煜又开口问，他的语气越发温和，好像怕自己的询问给人带来无端的压力。
江觅不想全盘吐出，只拣了一些大概能猜出来的说：“我大概是知道你被抱错这件事，其余的不算很清楚。”
迟煜点头应和道：“是这样，我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又笑了，随即又叹了口气。
江觅内心明白，任谁突然被告知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都不会觉得好受。
夹在亲生父母与养父母家庭之间，一边是生恩一边是养恩，让成年人来做抉择尚觉犹豫，更不用说一个没成年的孩子了。更何况据午午说，他的亲生父母是利益联姻，认他回来恐怕也不怎么管。
迟煜看着江觅皱眉不说话，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没有你想得这么倒霉，知道我是抱错的孩子也该知道是哪家抱错了吧，我家可有钱了。”
江觅扯开嘴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好在这时他们的面好了，二人齐齐动筷，不再说些什么。
二人吃完面回到小区门口时天已然变黑，轻柔的风卷起乌黑的发丝，星星开始眨眼了。
两人一路上嘻嘻哈哈说了些学校里的事，绝口不提迟煜家里的事。
从小区门口走到楼下会经过几棵桂花树，许多鸟儿喜欢踩在枝头上。
迟煜看着地上路灯照耀下并行的影子，突然江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树上的两只鸟儿给他看。
只见这两只鸟儿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然后再飞回来，好像在比赛，又好像只是单纯得想要飞行。
“鸟儿小的时候也不会飞，可你看它们现在，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江觅用手点了点这几棵树，“从这儿飞到这儿，再飞回去，或者飞到别的地方。”江觅转过头来认真说：“迟煜，你也可以。”
迟煜被他眼里的碎星闪了闪，安静地看着他。
直到走到家楼下，江觅都没怎么说话了，他讲完之后才觉得有些肉麻，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要。
迟煜也不说话，江觅完全猜测不到自己的安慰有没有起作用。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转眼间，一中要正式开学了。
一中在开学前放了两天假给学生们休息休息，江觅趁着这个时间回家里带点秋季衣服。
江智芸急急忙忙调整工作时间，趁着第一天假期下午带江觅回姥姥姥爷家里看看。
姥姥姥爷家离这儿大约三个小时路，江智芸经常带着江觅回去探望，这次他们还准备了一些江觅旧掉的衣服或书本玩具，打算捐给姥姥姥爷附近的福利院。
下午一点出发，到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姥姥见着他俩突然回来乐得不得了，一拍膝盖，拉着老头子就去菜市场买菜，让江智芸带着江觅在家里休息休息。
江智芸开了一下午的车有些疲惫，让江觅先带着一部分东西去福利院，剩下的明天走得时候再送。
江觅五六岁时江智芸正在和他爸爸闹离婚，两人每天都在家里争吵，气氛实在不合适孩子呆，于是江智芸把江觅送到她妈这里养了一年。
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江觅现在走在这儿路都不太认得了。
去福利院的路他也不太认得，小学有时候他妈妈会带他来，但是越长越大学习任务越来越重，除了鲜少几次，基本上都是他妈妈和姥姥姥爷来送。
他凭着记忆里得路走，摸摸索索，所幸没有走错，终于见到幸福福利院的大门了。
登记十分顺利，江智芸提前跟院长打了招呼说自己今天会来。
江觅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渐渐回忆起了些福利院的模样。他一边感慨一边走，回过神来时一个小萝卜头已经抱住了他的大腿。
江觅：“？”这是搞什么？
前面的工作人员一看这情景，连忙道：“奇奇，这是来福利院做客的哥哥，松开手好不好呀？”
小孩儿只是抱住他的大腿不吭声。
江觅见工作人员好说歹说这小孩都不愿意放开自己，于是蹲下来轻声问他：“奇奇？你为什么一直抱着我？”
小孩眨巴着大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我哥哥！”说着就大声哭起来。
江觅手忙脚乱，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又哄道：“找哥哥吗？我帮你找好不好？你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哥哥肯定也很想念你的对不对？”
这孩子越哄越哭，江觅有些没招，只好给他擦眼泪，抱在怀里轻轻拍背。
工作人员见奇奇哭得厉害，带着最能约束他的院长妈妈来了。
院长妈妈抱住奇奇，哄他哥哥明天就回来了，又说了几句，奇奇渐渐不再哭，由工作人员抱走安排晚饭了。
李院长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天天泡在孩子堆里，气质与容貌都很股慈祥。
她柔和地笑着对江觅说：“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哥哥去上学有段时间没回来，孩子有些戒断反应。”
江觅摆摆手：“没关系的院长，小孩子可以理解。”
院长又带着他办手续，边走边说：“我很感谢你妈妈，她在我们福利院条件还没这么好的时候就一直在帮助我们，帮助这么多孩子长大。”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觅，笑笑说：“一转眼你也长这么大了，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小的时候来还带糖果给院里的孩子吃呢。”
江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这件事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想了想又开口：“院长阿姨才最值得感谢呢，你才是带着这些孩子好好长大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