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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浮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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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已经布好了,只是虞静秋没动。他手上拿了本书,轻轻翻动着。
梁雪往这边看了两眼,欲言又止。
虞静秋好像察觉到了梁雪的目光,抬手瞥了眼腕间那块古董表,八点二十了。
“唔,去叫不言起床吧。”虞静秋说。
梁雪微微低头:“不言少爷他一早就走了。”
“......”虞静秋沉默了一会,又问,“东西也带走了么?”
梁雪:“这倒是没有,少爷一个人走的。”
“我知道了。”虞静秋把书合上,开始吃早餐。
用完早餐后虞静秋往书房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BS的项目提前,帮我订今天上午到美国的机票......”
“嗯,你安排好。”虞静秋挂断电话,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抽了张信纸。
上午十一点的航班,虞静秋没多做停留就往机场去了。
沈不言下班出来就看到停在花店门口的飞驰。他本来想叫住店员,叫她蹭个车。
只是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沈不言摸不准虞静秋的态度,也不好把人家小姑娘掺和进来。
“呃,你们老板呢?”沈不言关上车门,注意到旁边空无一人。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沈不言一眼,解释说:“虞总出差去了。”
“唔,去哪儿?大概多久?”沈不言问。
司机冲他笑一下,然后说:“美国,多久就不清楚了,最短应该也要一周吧。这些事我不清楚,沈先生要是想知道可以问一下虞总的助理。”
沈不言又问:“你来接我他知道吗?”
司机:“沈先生这话说的,车是虞总的,没有他的授意我也不敢到处乱开啊。”
沈不言看向窗外:“抱歉,我糊涂了。”
十五分钟车程也就到了。
司机给沈不言开门,又把手机掏出来:“沈先生,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虞总吩咐他出差这段时间我接送您上下班,您要用车随时联系我就行。”
“哦,行。”沈不言也没废话,不用白不用。
“不言少爷,晚餐已经做好了,请您移步餐厅用餐。”
“不言少爷,今天的餐后甜点您想用什么?”
“......”
“不言少爷,静秋少爷给您留了封信。”
沈不言将手擦干净,下人将毛巾拣走。
“拿来我看看。”沈不言道。
梁雪没给,只说“静秋少爷说要您用完甜点再给您。”
“爱给不给。”沈不言心说。
其实沈不言今天回想起来昨晚和虞静秋吵的那一架心里挺虚的。昨天吵得莫名其妙,心火熄了倒觉得幼稚,不然沈不言今早也不会偷偷溜走。把自己架得那么高,要是虞静秋不给这个台阶下...沈不言反正是不好意思见人的。
或许是接手了集团的缘故,沈不言觉得虞静秋变了不少,愈发像虞沐哲了。
甜点用的是布朗尼,西点小姐可能换人了,味道不似从前。
虞静秋不在,沈不言倒自在的多。
留的那封信用黑色烫金边的信封装着,信封表面用极细的金丝缀着。
虞家向来是舍得花钱的,在各方面都是。
要是搁上个月,沈不言肯定会将这信封送到金店去拆解换现,现在这金价可不便宜。
信开头都是一些好听的话,他们写信都这样,无论是给谁。
内容总结下来也就三点:
“我的错。”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帮我照看一下我的鸟。”
沈不言将信纸收到抽屉里,和里面的一沓信整齐地叠在一起。
信封则是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这东西不存在重复利用这一说。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沈不言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那是虞静秋养鸟的地方。
他们从前关于养鸟的地方争过,沈不言认为别墅后面的绿坪完全可以建一个专门养鸟的屋子。虞静秋却执意要把鸟关到二楼的房间。
沈不言喂了鸟食,他清楚这些。
“小梁,这些鸟平时你家少爷怎么安排你们就看着办吧。”沈不言说完抬了抬手,掌心赫然立着一只蓝喉宝石蜂鸟,“他我带走了。”
“好的。”梁雪点头。
沈不言这几天都有带着言言去花店,周衍礼伤好得差不多了也就回来上班了。
顾泗澄没拿他怎么着,这么看原来是沈不言多心了。
言言在店里很受欢迎,店员都是小姑娘,也没有怕尖嘴动物的,所以都特别喜欢逗他玩。
蜂鸟对此非常受用。
虞静秋这次出差谈的生意应该不简单,这一去已经五天了,期间也没骚扰沈不言。应该是真的在忙。
晚上倒是来了位稀客——顾泗澄。
顾泗澄这个人很不好相与,沈不言和他的关系从前还算不错,只是和虞静秋分手后就很微妙了。沈不言觉察的出来顾泗澄不怎么待见他,所以顾泗澄这个时候过来,他还是有点诧异的。
“顾少,坐。”
佣人给两人添了茶,隐隐的雾白气体上旋。
顾泗澄瞥了她一眼,说:“你先下去吧。”
女佣全程微微低着头不去看他,好像没听见一样。
沈不言挥挥手,女佣鞠躬,将门带上,便离开了。
“她听不见。”沈不言解释说。
顾泗澄了然。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沈不言开门见山的问,“关于我和虞静秋的?”
顾泗澄:“是。”
沈不言心里盘算着,这顾泗澄怕不是来叫他离开虞静秋的吧?就和赵瑜当年一样。要他说这大户人家就是麻烦,事儿真多。
沈不言两指轻抚杯身,语气里有些无奈:“叫我离开吗?不过虞静秋和我签了合同,如果你能替我请一个好律师把官司打赢,那我们可以继续谈待遇。”
“沈先生,你多虑了。”顾泗澄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到桌子上,轻轻推过去,“我没有棒打鸳鸯的意思,而且要是论砸钱,我把家底赔光也比不得你家那位财神。”
这情形让沈不言很难不联想到当初的赵瑜。
沈不言没有急着接过文件袋,只是问:“这里面是什么?”
顾泗澄跟他兜圈子:“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最近接了一笔生意,好巧不巧这里面还有你的事情。我觉得有趣,细细扒了下去,没想到竟然这么精彩。”
沈不言没动,品了口茶。
顾泗澄笑,也跟着抿了一口,称赞道:“嗯,好茶。只是我也不是爱喝茶的人,品不出来,得仙子来。”
沈不言:“顾少喜欢待会儿叫人拿一盒罢。”
顾泗澄刚要道谢,沈不言又说:“不用客气,反正也不是我的。”
顾泗澄:“......”
这脾气。
顾泗澄:“打开看看吧,里面有和你大伯有关的事,我想你会感兴趣。”
沈不言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听顾泗澄的话拆开了文件袋。
其实沈不言早就猜到自己是被赵瑜算计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白纸黑字的阴谋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要说赵瑜是“佛口蛇心”沈不言也不敢苟同,她只是技高一筹,没什么好说的。
顾泗澄见差不多了,又说:“当年你和秋秋分手的时候我就在想,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只是我也懒得去查,当时我只觉得,你既然把分手说的那么决绝,就最好不要再有什么瓜葛,就算有,也是作为下位者来求他。”
“可是现在细想来,你大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说的何其严重?怎么就刚巧在你分手之后解决了,还做得悄无声息。”顾泗澄接着说,“单是这样,我也不会改变想法来见你。可是恰巧这其中有一个没法忽视的人——赵妈。”
沈不言没说话。
“我查不到赵妈的行踪,这很正常,毕竟她是赵家的人,一群做保密工作的嘛,有点特殊的手段很正常。”顾泗澄话锋一转,“可是我发现,连你9月7号的行踪也查不到,但是你那天出门了......”
顾泗澄幽幽地问:“所以,你那天去哪儿了?”
沈不言闻言抬头,对上顾泗澄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有义务告诉你么?”
他心里很矛盾,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把真相说出去吗?然后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让虞静秋来可怜他?搅得赵女士在地下也不安生。
这样一想,还真是解气啊。
“我记不清了。”沈不言起身,不打算继续聊下去。
顾泗澄见状也站起来,理了理衣襟,说:“你想瞒着,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是虞静秋叫我查的,你以为你不说,他就会罢休吗?你应该也了解他,不言,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犟。”
沈不言还是动摇了,伸手拉住顾泗澄的臂弯:“你比我清楚,这件事一旦牵扯到了赵家一切都不一样了。到时候的局面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不管对面是谁,我都站虞静秋这边。”顾泗澄一字一句道。
沈不言松手,没说话。
顾泗澄:“不言,这个时候你要是能把真相说出来,事情会好解决很多。”
“事情早就解决了,不是吗?我大伯的事情早就翻篇了,赵女士也已经魂归故土,现在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沈不言喃喃道,“顾少,慢走不送。”
顾泗澄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也许沈不言确实有难言之隐......
出了门顾泗澄才后知后觉的生气,这个沈不言真是死犟种。虞静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天天净给人家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