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爱和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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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说。”
安母随着儿子来到操场。这段时间，学生们都在会堂开会，于是操场上自然显得冷寂。安群若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常年无人在意的门，给母亲找了个舒适的座椅坐下。
“这次的事太危险了，”安母上上下下确认了安群若确实健康，才在座位上坐下来。她生于世家，即便背景都是体育器材，也不影响她坐下时端庄儒雅，“好在乐乐给我发了你的检查结果，这几天看上去都不错。”
“当时我正在忙一个比较要紧的事，没来得及赶回来，你不要怪我。”
“我怎么会怪您呢。”安群若也坐下。如果有茶，他一定会给母亲倒一杯，“您做的所有事我都理解，我反而希望您能好好休息。”
“……看到你和乐乐都长这么优秀，我很高兴。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态度。”安母慈爱的目光变得凌厉了些，但不是对安群若，“乐乐的事，你怎么想？”
“乐乐？”安群若微怔，“他怎么了？”
“他很有能力，也很有野心。”安母平静的开口，“你也看到了，他有能力把各种东西都学得很好，本身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当年我收养他时，主要是想着给你找个伴，日后我离开了你也不至于太孤单。但最近这些年他越来越聪明，有些时候甚至显得野心勃勃，”安母握住安群若的手，“我有些担心，说直白点，你恐怕压不住他。”
“乐乐不会害我。”安群若也握住母亲的手，“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虽然节明乐作为弟弟经常惹他生气，但作为“鬼”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想想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安群若真是又生气又无奈。
“……放心，妈不是那个意思。”安母笑了笑，“我看得出来乐乐对你很好，只是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太好了？”
安群若眨了眨眼。
母亲……是在说节明乐吗？那个和他冷战的节明乐？
这算什么，别人以为我们关系很好时其实我们关系很差，我们以为我们关系很差时其实我们又与恋人只有一步之遥？
“自古以来，商人重利轻别离，良禽择木而栖，野心大能力大的人很难留在身边。乐乐就是这种人，如果让他作为你的左膀右臂，他一定是非常不合格的，因为功高盖主。”安母揉了揉安群若的头发，后者看上去神情有些呆滞，“即便是作为家人，在我们这种家庭里，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但乐乐对你，对安家，显然完全没有这种心思。”
“因为他本不是安家的人……？”安群若呐呐开口。他有点拿不准母亲想说什么，也就没办法作出符合期望的反应，只能下意识应着对方。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安母循循善诱，“他一直对你的事很上心。这一次的事也是，大众舆论原本是偏向他的，可他仍然愿意放弃那些有利的舆论来帮你。”
“群若，妈是过来人。就算是血亲也会为自己谋利，何况是非血亲呢？”
“他对你的心思恐怕不太对劲。”安母苦笑，只好直白的点醒他，“你平日里有注意过吗？”
安群若：……
安群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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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怎么看，如果你觉得不喜欢，或者哪里难受，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件事。”安母的平静透着些威严，“妈最开始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你不必觉得棘手或者对不起乐乐。妈可以把他送到你再也见不到的地方，这辈子都不会再影响你。”
“这不是你的问题，有时候感情就是产生的这么不合时宜。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乐乐那种天之骄子，走到哪里，喜欢的人都不会少。”
“他不缺爱他的人。如果他能轻易的拒绝其他人的感情，那么他求而不得一次也没什么。”安母笑起来也有点坏，“这只是他人生中很小的一个坎罢了。你不必愧疚。”
“所以，你怎么想？”
安群若整个人都有些懵。母亲原来，其实是这样一个感情大师吗？节明乐的心思她都能猜到，甚至给安群若想好了选择？
而安群若本人对此竟一无所觉，甚至被节明乐一枝枝剪去了其他多余的选项？
他好像真的是这个家里最不聪明的那个。
“这件事……不需要节明乐知道吗？”安群若开口时还有些愣神。
“我可以和他谈谈。看他想要什么了。原本人的感情就是很奇妙的东西，如果他想要一百万离开我儿子，也不是不行。”安母见安群若神思不属，试着开了个玩笑。
想想那样的画面，安群若也乐了。他回过神来，重新握住安母的手，“妈，你怎么看？这件事如果曝光，安氏可能会遭遇不小的舆论风波……您在意吗？”
“所有决定都不及你开心重要。”安母道，“人活一世，求得仅仅是个开心罢了。何况你本来就过得苦，若是真心喜欢，乐乐照顾你，我也放心。”
“相比之下，舆论反而是最不重要的。公司会受舆情影响，但真正影响公司的依然是产品，不是高层的性取向。”何况许多高层的私生活乱成一锅粥，随便找找证据就能打一手牌，真打起来可完全赢不了安群若。
“别人家的女孩也好，男孩也罢，到底是别人家的，即便ta向着你，ta的家人也会说些耳旁风，总是不及……”安母一瞬间反应过来，视线落在安群若脸上，“所以你和乐乐——”
“是啊，妈妈。”安群若微笑起来，扬起自出生以来，最真诚的，毫无负担的笑容。
“您也知道，乐乐的确是最好的伴侣。”
是幸运也好，巧合也罢，乐乐是上天送给他的，最珍贵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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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正当安群若觉得一切告一段落，该带着母亲返回时，器材室的大门却被轻轻敲了敲。
整整三声，每一下都间隔正好，在安静的器材室内回荡出令胆小者寒战的回声。
不待屋内的人开口，节明乐就失了耐心，直接推门而入。他身长腿长，几步就跨到了安群若背后，审视意味的视线即将落下之前，就扬起一个伪装性十足的笑容：
“妈妈，哥哥。”节明乐好似困惑地歪了歪头，“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这分明就是兴师问罪，而且气得不轻。想到节明乐生气的后果，安群若寒毛倒竖，当即就很有求生欲地回答：“乐乐，来，坐这里。”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节明乐冷冷的视线从对方那张微笑着的脸上划过，乖顺的坐下了。
如果从安群若身前走过时没顺势掐安群若的脸一下就更好了。
安群若的邀请让节明乐的心情稍有缓和，但他依然没打算放过这两个人：“妈妈，哥哥，这里又藏又乱，有什么不能等会议结束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时说吗？”
这么鬼鬼祟祟的，明显说的是他不能听的事。节明乐突然后悔自己一时好心给了这对母子独处的机会。安家就是安家，全都不是善茬，要是安群若求助安母要把节明乐送走，以安母的实力和手腕，节明乐恐怕也要焦头烂额一阵子。
他对安母还是很感激的，有些手段他不会用，自然显得掣肘。
心思一瞬间过了百八十个弯。节明乐本以为，以安群若那么薄的脸皮和对安母的敬重，如何也不会告诉安母。何况这几天两人如胶似漆，安群若看上去也很享受，节明乐就放松了警惕。
所以，节明乐眯起眼睛。是他哪里没考虑到？安群若是什么时候生出的心思？
先前计划里的不少手段他还没给安群若用上，要不要接下来用一用？
安群若不知道节明乐笑容下的思绪已经编织到了哪里，但他知道任何的负面情绪都对身体不好，于是尽可能的解释：“我们在聊以后怎么做。”
“你也知道，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她以后走了，就剩你和我两个人，她很担心。”
节明乐没信。真要是这种事可没必要偷了钥匙后来器材室说。但他面上一点怀疑都没露，笑起来就像个很乖的聪明孩子：“是这样啊。妈妈，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嗯，妈相信你。”安母也拍拍节明乐的肩。她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安群若和节明乐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是两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也正因此，她在意识到节明乐对安群若不对劲后才一直按兵不动的观察，直到确定下并想出了自认为足够合适的解决手段，又坚持到一切尘埃落定，安群若的病情也有所好转时，才开口。
毕竟这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家人。安母不忍心，更知道安群若受不住——恐怕会夜夜做噩梦。
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天赐的幸运。
“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她站起来，拥抱住两个孩子，“你们要一直好好的。”
“安氏是保护你们的壁垒，而非你们要为之奉献的事业。不必对日后要承担的东西太有压力。”安母揉着两个孩子的头，“妈妈对你们没有太多要求，如果有的话，也仅仅是希望你们开心，幸福一生。”
她是个可怜的母亲，也是个伟大的母亲。她和自己的孩子们相处时间太短，以至于不曾意识到他们已经临近成年，仍旧将他们当做两个稚童。两个孩子也配合着她，毕恭毕敬的唤她“妈妈”，不必让她感慨时光流逝匆匆，她以时日无多。
一切似乎都和幼时一样，一切又似乎完全不同了。安母在离开时独独对节明乐笑着道：“若若日后就拜托你了。”
节明乐郑重应下，眸色压得及深。
他聪明，当然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沉重乃至漆黑的思绪一下子蜷缩起来，只剩下温柔和爱欲在身体中流淌。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雀跃和欣喜。此前多次或隐秘或清醒的占有，都虚幻的如同一场梦，直到此刻，真实感才如潮水一般涌来，将他裹挟其中。
爱和欲望仿佛后知后觉地袭来。
但安群若回去的路上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只是有些可惜：“母亲太忙了，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乐乐，今天的事结束，就意味着这次的事我们做得差不多了。我们今晚去吃点不一样的东西吧？”
“比如？”
“麻辣烫。”
“不行啊哥哥，不行。”节明乐握住他的手，哄骗道，“除非你……”
安群若妥协了。
“1701，1702……1799，1800……唔！”少年叫起来，“节明乐，已经够了，刚刚那下超了……啊，乐乐！”
安群若意识昏沉，只剩下一口愿望吊着，慌乱中抱住另一人，委屈地将头埋进对方怀里，“次数够了，乐乐，你答应我的……”
“乖，那不健康。吃了的话，三天内都不适合再*了。”节明乐吻着他，身子依然没有停下。
“你又骗我。”安群若终于崩溃了，彻底沉浸在节明乐的节奏中。
不能吃还不听话，不就只能骗着了？节明乐笑起来，在少年混浊的意识外温柔地开口，声音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少年彻底包裹住。
他说：
要乖啊，哥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爱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