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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山区首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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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砸在地上哐啷的一声，穿着简单老旧黑T恤的胖老板一个人踩着人字梯，一颠一颠，下面也没个人扶。
应该是卸招牌，于翊多看了两眼，唯恐胖老板会掉下来。
“喂，”胖老板也注意到地面有人，好似担心牌子掉下去砸到人赔不起医药费，
胖老板冲他们喊了一声：“别站在旁边挡事，等会砸着你们了！”
正在拆的牌匾用方楷印了字，“汕头粮食”是产业名，破破烂烂得有些年头了，店里就几袋积了灰的稻谷，干瘪得还未去种皮，尘味极重，冷调双管灯照得粉尘尽显，灰蒙蒙的。一般人也不愿踏入。
“老板，”出于人道主义影响，也许还有别的，于翊主动说：“要不要我们帮你？”
“走走走，”胖老板挥手赶人：“你们能帮什么，别扰事。”下一秒，因动作太大，梯子不稳地向□□去，鹤允之眼快地扶住。
胖老板下意识抓住边缘保持平衡，心有余悸地探下，水泥地面粗糙还有小砾石，要真摔下去不得失去半条命。
他惊魂未定，对上鹤允之不含杂质的双眸：“真不要？”
胖老板：“……”
协助胖老板将牌匾拆下，几枚半锈了的螺丝丁零掉落在地，他哥扶梯子，于翊一个个将螺丝拣起放入铁盒。
于翊用拇指擦了擦手，似是无意问起：“干嘛要卸牌子啊，行情不好？”
“何止是不好，”对方帮了忙，胖老板还是内心存有感激，热情的泡茶招待。回答问题叹了口气：“你们一看就是外行人，现在富兴农产一家独大，我们这些干点小生意的被害惨了。根本没有农民愿意将作物卖到我们这来，我准备收拾收拾停业了。”
“我记得他们是将收购价抬高才吸引到这么多顾客的，你们不会也——”
于翊被打断，胖老板将泡开的龙井倒入茶杯，滚烫的气体浓浓散开：“他们是大工厂，薄利多销，我这样的微小商家压根承受不起这种，他们这是低价营销，可耻！”
鹤允之静静听着，嘬了一口茶：“我以为富兴农产的声誉不错。”
“是不错，”胖老板背背弯下来：“除了我们这些竞争对手都喜欢他们，收购价格提高后那些老头老太太种地的力都足了，以前起码还见得到人，现在天天窝在桩稼地，见都见不到人。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就说怎么一路上人都没见几个，于翊正发呆想着。胖老板点出：“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的人说话多少带点暗。”
“嗯，”鹤允之慢条斯理取出名片：“我们是‘大顺塑料食品包装公司的员工，代表公司来汕田村谈合作的。”
胖老板眼眸微亮：“来跟我谈合作？”尽管决定宣告破产，胖老板还是心有不甘，如果有公司愿意投资，至少可以再撑个小半年。
虽然不是很忍心，事实如此，于翊遗憾告知：“我们是准备跟富兴农产…”
胖老板落寞下来，只得接受事实，摆手：“罢了…”胖老板大气道：“你们来怎么这个时间来，富兴农产九点就关门了，你们可以住哪？”
“村里没有宾馆什么？”鹤允之问
“没有，”胖老板摊手：“汕田村几乎没有人来旅游，宾馆都在市区…这个点公交车也停了。谁能收留你们啊，你们联系得到郭富年吗？”
于翊视线转向他哥，只见鹤允之若有所思地看向胖老板。
胖老板：“……”
“不行！”胖老板双手叉在胸前：“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我房间我和我老婆要睡，还有一个孩子十三岁稳私重，包不愿意跟你们挤。”
“我们可以睡沙发，或着在店里打地铺，”鹤允之低着眸，态度谦和：“我们不白住，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胖老板眼角处皮肉抽动一下，沉思着，终是点了头：“反正这家店后续也要布置成置物仓，不过只能给你们住一天，钱就不必了，显得我多不近人情似的。”
于翊揪了揪他哥衣服一角，引得布料半缩，轻声问:“哥，你有钱啊？”
“没有，”鹤允之如实说:“我被撞进来的时候身上一分钱没带，手机也落家里了，如果他真要钱我们只能留下来刷盘子了。”
于翊:“……”
“手机我帮你拿了，”于翊啧了声:“在我口袋。”
“嗯，真乖。”鹤允之揉了揉他的脑袋，夸道:“先在你那放着。”
“哦，”于翊抽手机的手停了停，拖出来一半又推回去。
突然，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哒哒哒、粗糙的鞋底踏着地面。胖老板跟两人都警惕几分。
深更半夜，还是在副本背景下，四寂无人唯一亮着灯的小屋，在迎来两个不宿之客后再迎新客，真的让人有些发怵。
鹤允之屏息凝神，目光如利剑般探向门口，一只手抓着于翊，随时准备带着人跑。胖老板看他们如此，神情也严肃起来，恐惧感萦绕心中，油然喷涌，随手拿起一旁铁锹。
砰砰——于翊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似要跳出胸膛。
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沈限灰头土脸，左顾右盼，慌乱地寻找他们的身影。那人胳膊都磕破了，衣衫褴褛，余光往他们这一探，看到他们，于翊跟鹤允之在沈限眸子里真切看见了劫后余生。
于，鹤两人：“……”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甩都甩不掉。
“总算找到你们了，怎么不等我？”沈限像个大爷，拍了拍周身的灰，语气轻松：“这位帅哥是谁？甩了我就有新欢了，讲不讲究先来后到。”
“他是你们朋友？”胖老板觉得拿着铁锹示人不太好，稍稍放下，问另外两人。
“是啊！”沈限一惊一乍地放大声音，声情并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约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鹤允之：“不是。”
于翊也同时说：“我不认识他。”
两边说辞不一致，胖老板茫然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沈限步步紧逼：“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公司就生疏了，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心连心，本就是一体的，你们不能因为从小到大我长得帅，就觉得我抢了你们喜欢的女生就不理我。我告诉你们，我舍不得跟你们的这段友情，我一定要留在这跟你们一起！”
于翊没眼看，鹤允之扶了下额。胖老板被唬一愣一愣的。
呼呼，又是一阵阴风，风过穿堂，扁平的麻袋被卷起吹出几里地，胖老板赶忙把窗合紧。
这个天气把人赶出去太不厚道了。
胖老板裹紧大袄；“你们就先在这住下吧，寒舍简陋，这店里也没别的东西，我上楼给你们拿几条毯子。”
许是汕田村民风较为淳朴，胖老板人很好，给他们拿了家里仅有的余品、口杯、牙刷等洗漱用品，还有三瓶矿泉水。
他们打好地铺，沈限麻利地转到被窝里。有先见之明，胖老板看出来于翊跟鹤允之与沈限不和，多备了被褥。沈限独自睡一个，哥俩另外睡一个。
鹤允之正躺下，沈限困倦的嗓音从温暖被窝处传出：“你们不拿个人守夜的吗，夜里有危险跑都跑不掉。”
“……”于翊气不打一处来，得寸进尺也没这个得法，想打人又不能动手，冲冲道：“你自己他妈怎么不守，就逮着我哥欺负，我操！”
“我也可以啊，”沈限声音愈加慵懒：“只是你们能放心让我来守夜吗？”
“……”不放心。
鹤允之呼出一口气：“我来吧，你先睡，我白天补过觉。”
“不行，”于翊态度坚决，呲牙咧嘴，语气恨不得将沈限生吞活剥：“你守前半夜，三点把我喊醒守后半夜。”
“好，”鹤允之自知拗不过，只得暂时答应，肩膀就重了一块，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
鹤允之无言推搡了下：“躺下去睡，别枕着我肩。”
于翊像黏在他身上似的，怎么也推不开，或许有鹤允之没用力的因素在。于翊埋着偷笑，嗅着鼻尖浅淡的洗衣液香：“我不，我就要睡这。“
鹤允之彻底无奈了，枕头多软，非要睡肩，被咯着难受第二天还得哭。不过鹤允之还是没把于翊推开。
于翊是真累了，白天他哥被带走后几乎走遍了半个城市，体气跟精力耗得差不多告罄，没多久就睡着，呼吸平稳了下。
鹤允之侧头，敛眸静静看了会少年睡颜，沉静、与平时的乖张不同，睫毛浓密且长，足以长到人的心灵深处。
沈限的呼噜声越来越大，在密闭的空间内，像穿透云霄般烦人。
十二点，外边的风透过缝隙带进凉意。
鹤允之不想把人吵醒，动作不敢太大，格外轻柔地从口袋抽了身份卡。
他垂眼，无声看了一会，目光无焦不懂在想什么。
身份卡上赫然写着——
[姓名：陈鹤]
[从属公司：大顺塑料食品包装]
[身份关系：暗恋同公司的陈于许久]
[污染值：10+0、10→]
这副本到底是什么东西，连心底都能窥探。
目前分毫信息也没有，十天后还没有通关，结果会怎么样？
会死。说实话，鹤允之唯一的目标就是带着于翊活着出去，但他一点底都没有。
鹤允之眼神一点点晦暗下来。骤然被轻轻一拍，嗅到了干净的气味，鹤允之心几乎停跳。
“被我抓到啦，”独属于少年雀跃的语气传来，于翊眉眼弯弯，为留住证据一把抢过身份卡：“我就说怎么不给我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