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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也不知道便宜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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栯舟确认玳倦真的能背动他后稍稍松了口气,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开口道:“我重吗哥哥?”湿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身下人的耳畔。
“重。”玳倦丝毫没有保留,但心思早就飘到了天边。
软软的,好热。
被背着的栯舟老实了,低声道:“哥哥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真的能走。”栯舟看着玳倦不知为何有些泛红的耳垂,嘴唇几乎要不受控制地贴到他的耳朵。
“倦倦啊——”身后传来符楠的声音,玳倦的脚步微顿,回头看向跑来的两人。
“放我下来吧哥哥。”栯舟贴在他耳边故作扭捏道:“我不好意思……”
玳倦拿他没办法,微微偏头确认道:“真能走?”
栯舟用力点了点头,慢慢从玳倦的背上下来。
符楠还喘着气,显然跑了一段距离:“没事吧?”
栯舟摇了摇头,没骨头似地靠在玳倦身上。
符楠又把视线放到玳倦身上,“倦倦你没事吧?”
玳倦扶着栯舟,目光带了点疑惑:“我没受伤。”说着拉过栯舟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带着人慢慢往医务室走。
符楠夸张地在俩人面前比划着:“你刚刚欻地一下就跑没影了……从来没见过你跑那么快!”
付诚点点头表示赞同,扶着栯舟另一边道:“刚挤进去就背着人走了。”
符楠跑到几人身边转圈似地打量,“我知道倦倦力气大,没想到啊……”说着抱住玳倦的手,笑嘻嘻道:“倦倦下次换我!背我背我!”
栯舟听得手痒,奈何两只手都被禁锢住了,只能瞥了符楠一眼,嘴上威胁道:“想都别想。”
符楠不服气,仗着栯舟拿他没办法,在他面前挑衅:“我就想就想……”
“付诚——”不远处的原初大声喊着,看到几人回头后继续喊道:“没人啦——替补——”
“你们快走吧,要不是哥哥担心我现在还能打。”栯舟找着机会赶紧挥挥手吊儿郎当道,成功收获了玳倦警告的眼神。
“你们两个可以吗?”
玳倦点点头,冲两人道:“可以,你们回去吧。”
送走了两人,玳倦搀着栯舟一路来到了医务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床是空的,人也是没有的。
玳倦把栯舟扶到病床上,转身要去叫校医,却被拉住了衣角。
“哥哥。”栯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不用叫校医,你帮我上药就好了。”
玳倦回头看他,栯舟正仰着脸,一脸乖巧。
他刚刚检查过,栯舟的外伤很明显,小腿和手臂擦破了一片,但已经没有往外渗血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药,吩咐道:“去稍微冲一冲伤口,小心点。”
栯舟乖乖照做,接着安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玳倦下一步指示。
玳倦在他面前蹲下,用纱布在伤口周围轻轻擦拭着:“药我给你上,但检查也不能跑。”
“哥哥我没事,一会就能跑能跳。”栯舟一脸自信地笑笑。
玳倦将蘸了药水的棉签轻轻涂抹在伤口处,低着头轻声道:“你不听话了。”
栯舟呼吸一滞,神色有些慌乱,退而求其次道:“那哥哥你先给我检查吧,我觉得这有点疼。”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玳倦站起身,扔棉签的手顿了顿,这位置实在有些暧昧,但看着栯舟委屈的表情,还是伸手按了上去。
“嘶——”栯舟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微微颤抖。
“这里疼?”玳倦立刻放轻了力道。
“有点。”栯舟的声音带着鼻音,黏黏糊糊的。
玳倦的手掌贴着温热的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纹理。他专注地检查着,没注意到栯舟的眼神渐渐变得与往常不同。
“哥哥。”栯舟突然开口,“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可以在玳倦面前提任何要求,可以没有理由地撒娇,可以哭,可以闹。不管怎么样玳倦都会满足,耐心地哄他,陪他,关心他。
没有人会像玳倦这样对他,而除了玳倦,也再没有人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敞开心扉,释放天性了。
“这就好了?”玳倦只抬头看了栯舟一眼就继续手里的动作。
“就是好,哥哥最好。”
是整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他最最最喜欢的人。有时候栯舟也会想,自己为数不多的好运,可能都花在遇见玳倦上了吧。
但幸好,幸好遇见了玳倦。
玳倦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头,对上栯舟炽热的目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好就行了。”玳倦的眼睛被他的目光被烫的不知道该往哪放,手中也因为慌张不自觉多用了点劲。
“嘶……疼啊哥哥。”那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像浸了蜜的钩子。
“我还是去找校医吧。”玳倦这么说着,转身匆匆几步就出了医务室。
好在检查过后,栯舟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没事。他跟着玳倦回到比赛现场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尾声,场上的乔柯立和队友打配合躲过重重防守,最后在半空中重重扣了个球,很精彩地赢下了比赛。
现场呼声一片,玳倦顶着嘈杂偏过头,琥珀色的眸被阳光照的灿烂:“恭喜你,负伤的小冠军。”
栯舟眼睛逐渐瞪大,脸上先浮了红,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群人呜呜泱泱地从玳倦身边拉走走。
“我们赢啦!!!”
玳倦站在原地,颇有无奈地看着被人群簇拥的栯舟,阳光正好,照在栯舟身上像发着光,他回过头朝玳倦露出求救的眼神,玳倦也只冲他笑笑,不紧不慢地跟上去“看戏”。
“说实话我还没缓过来”
“我也……”
“我靠了……”
当天下午,A中校园论坛爆了个词条,稳稳挂在页面顶端。
#救夫心切
*
“你伤口不能碰水,不方便的话,要我帮你洗澡吗?”玳倦站在浴室门外,话说的像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平常。
偏偏话让人浮想联翩,漂亮的脸却一本正经,栯舟看着又听着,耳朵唰一下红了一片,头顶直冒烟,眼神飘忽不定地瞄了眼浴室,提醒道:“哥哥,我不是小孩了……”
玳倦假装没听懂栯舟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怕你不方便而已,不用帮忙就自己小心点。”
好嘛,玳倦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想帮栯舟洗澡,这是又逗上人了。
不明真相的栯舟郁闷地站在原地心里直呼不方便,夭寿了,他哪里有想拒绝,只是提醒玳倦不要拿他当小孩而已,他现在可是个热血沸腾的青春期少男。
“还不去?”玳倦看着站在原地的人,装作有些疑惑。
栯舟两眼一闭,心一横,错过了心上人帮忙洗澡太亏了,多少得谋点什么回来。
“哥……哥哥……你……能不能帮我脱衣服。”栯舟红着耳朵,声音越说越小,“我手疼……抬不起来。”说着又小心地看了玳倦一眼。
玳倦看着栯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还是走到了面前替他脱下衣服。裸露的肌肤顷刻暴露在视线之下,玳倦视线一直落在上面,那些声音又闯入了脑子里。
“极品、饱满、也不知道便宜谁了……”
玳倦皱了皱眉,抿唇往上面戳了一下,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真的好软。
栯舟被玳倦的动作吓得差点不会呼吸,红晕彻底爬上了脸和胸膛,求饶般喊道:“哥哥……”
玳倦只当没听到,但对栯舟的反应好奇,又伸手戳了一下。
喔……变硬了。
栯舟忽然绷着身子转头栽进了浴室,速度快的不像一个受了伤的人。
玳倦这才收回了兴致,望着浴室的方向笑出了声,“还是玩过火了。”
浴室里,栯舟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倚靠在墙上重重呼出一口气,额角暴起了青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心里直喊救命。幸好没真的让玳倦帮他洗,不然他今晚得羞得把家里打个直通20层的地洞钻走。
就这样想着,好一会才离开已经被体温烘得滚烫的墙,不管不顾地冲了个冷水澡。
“今晚怎么睡?”玳倦饶有兴致地看着到现在还不敢直视他的栯舟。
栯舟低着头站在床边,磕磕巴巴道:“就……跟平常一样。”
“那样会压到你的伤口。”玳倦依旧看着栯舟,用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
“平躺着,不会压到的……”栯舟低着头乖乖地回答。
玳倦又轻笑了下,开口:“可你晚上不都是抱着我才睡吗?”
栯舟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忘了呼吸,本就低着的头这下就快埋到地里去,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问:“……哥哥怎么知道?”
玳倦把人拉到床边坐下,不然某人真要把头埋进去了。“你抱我抱那么紧,勒都勒醒了。”说着拉起他受伤的手检查伤口。
栯舟的脸又爬上了红晕,一边伸手一边磕磕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哥哥。”
玳倦放开了抓着他的手,继而俯下身查看腿上的伤,声音带着丝轻叹:“我又不跑,抱那么紧干什么。”
“沾水了。”玳倦自言自语着,找了纱布在伤口边缘小心擦拭着。
栯舟眼睛都瞪大了,黑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什么让不让抱,抱的紧不紧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怎么抱?”
“别抱太紧就行。”玳倦丢了纱布,直勾勾地看着栯舟,“你受伤了,所以今晚我来抱你,怎么样?”
栯舟愣了几秒没说话,突然笑了,笑的很傻,“好!”
玳倦点了点头,起身掀开被子,有些疑惑地问:“小时候抱我抱习惯了,到现在也改不掉吗?”
栯舟跟着起身,坦言道:“抱着哥哥我会睡得好。”
“随你吧。”
只不过话说的简单,实践起来可没那么容易,他和栯舟的体型差的有些大,抱栯舟的时候会因为被埋在怀里喘不上气。
在换了好几个姿势后玳倦放弃了,干脆平躺着,栯舟就把手搭在他的小腹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玳倦偏头看了眼人,脖颈处全是栯舟温热的吐息:“小心伤,养不好要留疤的。”
栯舟哪在乎什么疤不疤的,高兴地蹭了蹭玳倦的颈窝无所谓道:“没关系。”
“不好看。”
栯舟忽然不吭声了,默默挪了挪位置,确保伤口不受影响后才又在玳倦脖颈处讨好地蹭了蹭。
玳倦被栯舟蹭得缩了缩脖子,“别动了,睡觉。”
“哥哥晚安。”
“嗯,晚安。”
*
深夜,窗外好像下起了雨,雨丝在玻璃窗上蜿蜒出亮晶晶的痕迹,渗入了未眠人的思绪。
他突然开始认真思考,幼时的特殊和唯一,长大后的纵容和默许,都是因为所谓的,无名无分的兄弟情谊吗?
玳倦在黑暗里眨了眨眼,栯舟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他能看见少年睡熟的脸,睫毛垂落时会在下眼睑投出小片阴影,下巴抵着他肩窝,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这样近的距离,连对方身上的气味都清晰可辨。
“哥哥……”栯舟在梦里含糊地唤他,嘴唇蹭过脖颈处脆弱又敏感的皮肤。
玳倦僵了僵,不自在地转了个身。少年体温炽热滚烫,透过睡衣直击皮肤,玳倦想,他的心大概也是一样炽热吧。
玳倦希望是的,他始终觉得栯舟就该像夏日的太阳一样热烈而富有生机,毫无生命力的栯舟,他见过一次就好。
他想着,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翻身后的姿势有多危险——栯舟的膝盖不知道什么时候抵在了他腿弯,手指无意识揪着他衣角,整个人像株藤蔓缠绕着唯一的宿主。
不知道有没有压到伤口。
月光漫过窗台时,他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
熟悉的气息,心猿意马的牵手,越界的亲呢,毫无理由的信任,因他而变的情绪,还有从重逢第一眼就一直剧烈鼓动的心脏。
那些加速的心跳和耳尖的热度,也许在很早很早,早到他们的初遇就埋了种,如今发了芽。
栯舟的鼻尖蹭过他耳垂,睡梦里还在往他颈窝里钻。玳倦望着玻璃窗上重叠的倒影,突然低笑出声。
玳倦轻轻扣住腰间的手,在模糊的雨声中数身旁人的心跳,原来他们连脉搏跳动的频率都渐渐同步。
他轻轻转过身,借着月光凝视少年熟睡的侧脸,抬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传来的温度暖到了心尖。
不是,当然不是。
他对栯舟从来都不是作为哥哥对弟弟的纵容,而是作为一个同样怀揣着爱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