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论如何照顾病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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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玳倦已经彻底蔫了，洗完澡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浴室水声停歇时玳倦还维持着这个姿势。
栯舟带着未消散的水气，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玳倦：“哥哥？困了吗？”
玳倦整张脸埋在床里，偏过头点了点，“困。”
“怎么不睡？”
玳倦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开口道：“不想动，好累。”
栯舟低头看着人，像是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玳倦就被翻了个身，栯舟抱起玳倦的时候还不自觉颠了颠，“哥哥怎么这么轻。”
玳倦正犯迷糊着，突然整个人腾空了，下意识环住栯舟的脖子，反应过来后面无表情地说：“下次能不能打个招呼。”
栯舟不好意思笑笑，单手抱住玳倦掀开被子把人塞了进去，嘴上喊道：“下次注意”。
玳倦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上哪找一个不想动了就随时帮你的人，于是乖乖地窝进去睡觉。
栯舟也上了床，很自然地从玳倦身后把人搂住，轻声道：“哥哥晚安。”
玳倦困的不行，只能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又被栯舟当抱枕了，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房间里昏暗一片，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暖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一夜过去，两人已经变成了面对面拥抱的姿势，玳倦轻轻皱眉，往栯舟怀里又钻了钻，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栯舟也被吵醒，轻拍玳倦的背安抚，另一只手摸索着拿起手机。
“喂？”他压低了声音，刚睡醒的嗓音略带沙哑。
“哎哟这破信号可算打通了，倦倦……栯舟？”对面是符楠的声音，背景声很嘈杂，但能听见似乎下了很大的雨。
栯舟看了眼手机才发现不是自己的，但也没深究，继续问道：“怎么了？”
符楠这会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道：“我和付诚本来打算收拾东西下山的，但是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下了超级大的雨，等了很久也不停，我们两个都被淋湿了，你们能不能来接我们啊？”
“你发个位置……”栯舟话没说完，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
玳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还带着睡意：“怎么了？”
栯舟心跳漏了一拍，玳倦还躺他怀里，温软的触感让人心乱，“没事，哥哥继续睡。”
“我的电话？”玳倦已经清醒了些，伸手要去拿手机，栯舟只好把手机递给他，看着他接过去。
“符楠？”玳倦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你们在哪......知道了，马上过去。”
玳倦挂了电话，人也清醒了不少，下床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下个不停，雨真的很大。
玳倦回头对床上的栯舟说：“雨太大，你在家等。”
栯舟看着玳倦凌乱的睡衣领口，喉结滚动了一下：“……哥哥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
另一边，符楠和付诚身上已经湿透，挤在一个勉强能遮雨的地方，位置有限，两人几乎完全贴在了一起。
符楠披着付诚的衣服，看着雨越下越大不禁吐槽：“大过节的，下这么大雨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雨势也跟着加大，像是在不满符楠说的话。
付诚也忿忿不平地看着雨幕，“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
“天气预报要是准，明天猪就能上树。”符楠对天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符楠身上湿透了，担心他感冒，付诚其实挺想谢谢老天给的这个机会，比如现在：“再过来点，淋到了。”
趁机把人搂到怀里?
“你都淋成什么样了自己也不看看。”符楠说完又把让位的付诚拉了回来。
两个人半搂半抱，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潮湿的黏腻感。
“我身体好。”付诚低头，语气吊儿郎当的。
这个角度他能清楚的看到符楠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一眨一眨的，欲掉又止。
怎么这么好看。
符楠嗤笑一声：“你就嘴硬吧，万一感冒了可别找我照顾你。”说着揉了揉眼睛，抬头时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已经消失了。
“诶，付诚。”
“嗯？”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电视剧里的情节？男女主角被困在山里，然后......”
付诚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跳，连忙追问：“然后什么？”
“然后发现对方其实是失散多年的兄妹！”符楠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好，心脏逐渐平稳了。
他以为符楠会说男女主感情极速升温然后确认了彼此的心意……正常情况不都是这样吗！
“为什么不说话，嫌我吵还是嫌我吵？”符楠歪头看着付诚。
付诚果断地摇头，连忙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符楠被逗得咯咯笑：“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你要是敢嫌弃我……”他眯了眯眼，不太友好的哼哼道：“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全都捅咕出去！”
付诚也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摇着头颇为认真道：“那你这辈子都说不出去了啊。”
符楠抬头，有些呆愣地看向付诚，又看向还在下雨的天，“老天，淋傻啦。”
付诚的假正经只维持了几秒，朝符楠嘿嘿笑道：“没傻没傻，真话。”
符楠对此持怀疑态度。
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人维持着互相抱着的姿势沉默了一会，符楠忍不住开口：“倦倦他们再不来我可要站不住了。”
付诚担心地看着他：“还能坚持多久？我背你？”
符楠狐疑地看向付诚：“我就是夸张一下……你认真的啊？”
付诚连点了好几个头，甚至已经想开始行动了。
他们这次的装备全是付诚背着，符楠觉得这样就够累了，哪里还敢让付诚背他，连忙说道：“不行啊不行啊，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万一一会有什么奇怪的动物的什么跑出来，你还有用武之地对吧。”
付诚迟疑了一下，对符楠说道：“那你坚持不住了一定要跟我说。”
符楠飞快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在他们俩避雨的位置特征明显，栯舟和玳倦还算顺利且快地找到了两人。符楠看到玳倦的瞬间就绷不住了，也不管雨还在下着就朝玳倦冲去，刚走两步就被栯舟赶了回去。
“衣服都湿成这样了还想着淋雨。”说着丢了两条毛巾过去。
玳倦拿了两件外套递给他们，看了眼雨势道：“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趁现在小了点，直接回家吧。”
栯舟笑嘻嘻地去拿付诚背着的装备：“给我给我，给你展示一下真正的力量。”
玳倦瞥了栯舟一眼：“别嘚瑟，认真看路。”
栯舟把东西背到自己身上，接过玳倦递来的伞乖巧应道：“好的哥哥。”
*
第二天在学校再见到付诚时，他已经戴上了口罩，显然是感冒了。
但由于那天基本都是付诚替他挡雨，现在付诚感冒了，符楠心里过意不去，整个人也跟病了一样蔫蔫的。
栯舟见到付诚的时候忍不住笑：“还是感冒了吧，这就是因为你不够强壮。”
老实说付诚绝对不是单纯身高高的类型，他课后活动也没少参加，玳倦曾无数次感叹为什么有人精力会如此旺盛，当然身体素质不会差到哪里，纯粹是真淋狠了。
“栯舟。”
被点名的人笑嘻嘻溜回他身边，又开始求夸奖：“哥哥我强壮吗？”
玳倦翻着题本，抬头看了栯舟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道：“也不知道谁小时候三天两头就生病。”
栯舟坐了下来，骄傲地说：“我现在不一样了！”
他三两下将题解了，迅速写下答案，头也不抬道：“最好是不一样了。”
符楠杵在一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付诚，想起之前玳倦生病的事，灵机一动开口问栯舟：“之前倦倦生病你怎么照顾的？”
栯舟大大方方道：“给哥哥做饭，喂水，喂药……还有爬哥哥的床。”
玳倦终于抬起了头。
符楠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喂水喂药我能理解，爬床……？”
“哥哥不让我跟他一起睡。”栯舟站起身开始一本正经道：“但是你看啊，随时陪在生病的人身边，是不是更容易照顾到他？”
玳倦受不了了，起身把再度离开座位的栯舟拉回来：“写题。”
栯舟委屈巴巴地看向玳倦，还想说点什么，被短暂无情的玳倦一个眼神摁住了。
栯舟只能抛给符楠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符楠接收到了栯舟的目光，半信半疑，跑回座位试探性地跟付诚说：“我今晚去你家照顾你？”
付诚声音沙哑，但不难听出语调有点开心：“可以吗？万一传染你怎么办？”
符楠摆了摆手：“没事，大不了我学栯舟戴口罩。”
玳倦看着两人，心想算了，说不定也是增进感情的机会，一转头就看见和原子二人组埋头叽里咕噜讨论的栯舟，毫不留情地把人扯了回来。
几人没聊一会上课铃就响了，潘贾踩着点走进教室，笑眯眯地宣布了一件大事——开放日。
潘贾话还没说完，班上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哦哦哦哦哦哦——”
“只要不上课干什么都行”
“去年的表演太招笑了，今年也不知道能整出什么花来”
开放日是A中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学生可以带着家人一起参加，而现场也会由不同的社团进行摆摊，其中最主要的一个活动当属慈善表演。
潘贾示意大家安静，继续道：“最重要的消息要通知到的是，今年的表演我们全班强制参与。”
台下瞬间安静，安静的可怕。
“……原来今年招笑的是我们”
“握草能不能放过命苦高三生”
“学校很喜欢玩强制play吗”
潘贾缓解气氛般笑了笑，却也没给学生们留有余地，交代道：“宁一负责我们班的节目表，给大家两周时间填。”
栯舟这种活动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新奇，转过头问玳倦：“哥哥之前也表演过吗？”
玳倦摇摇头：“没有，之前不强制参加。”说完皱了皱眉，显然他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动。
栯舟看着玳倦愁眉苦脸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
玳倦本来就发愁，看到栯舟笑忍不住问：“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和哥哥以前在小学表演的时候，哥哥也是这个表情。”
玳倦忽然认真地看向栯舟：“去演小配角，以前演的树那种。”
起码不用动，当背景板就好。
栯舟撑着脑袋点点头，没有任何意见：“哥哥在哪我就在哪。”
“咳，正事说完了，我们来说点更重要的事。”潘贾故作深沉，不过懂的人已经开始哭了。
“把所有东西收起来，今天是突击测验日。”
“含蓄了，不只今天是吧”
“可以是他想的每一天”
“太突然了我心脏受不了”
“其实不突然也受不了”
栯舟眼里的笑意戛然而止，可怜兮兮地看玳倦：“哥哥……”
玳倦把桌上的书收好，安慰道：“尽力就好，你最近很努力了。”
“栯舟，把桌子拉开。”潘贾眼见栯舟这边还在磨磨唧唧的，提醒道。
栯舟不情不愿地把桌子拉了出来，最后看了一眼玳倦，结果又被潘贾逮着说教，“测完验就把桌子拉回去了，用不用这样啊栯舟同学。”
栯舟收回不舍的目光看向潘贾，眼里是故作深沉：“老潘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是卷子你可要懂了，或者你还想多来几套？”潘贾笑道，指了指桌上厚厚一打的卷子。
玳倦：“……”
栯舟：“……”
下课收了卷，符楠又是第一个冲过来嘲笑栯舟的。
“栯舟你真的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幸好老潘没给你卷子，不然我高低得笑你几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栯舟也毫不示弱，把桌子挪了回去：“卷子来几套我写几套，反正我有哥哥在。”
符楠的笑声戛然而止，不服输地道：“你就庆幸倦倦在吧，没了倦倦我看你怎么办。”
听完这话栯舟马上回头看向玳倦，又是一股委屈劲：“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玳倦心道不好，又脑补上了，只得无奈反问：“谁不要你了？”
栯舟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哼哼两声得意地看向符楠，那样子是在欠打的很。
符楠有点无语：“……我还是回去照顾病患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论如何照顾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