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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章 意外的和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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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蓉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合租屋，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林清许习惯性地想查看手机安排今天的日程，却发现今天是无需加班的周一。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已经辞去了星辰科技的工作，正处在职业转型的"空窗期"。
揉着惺忪的睡眼，林清许走出卧室，却惊讶地发现客厅里已经热闹非凡——顾飞正赤着上身，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短裤，在厨房里忙碌；而客厅的地板上，竟然还坐着三个看起来和顾飞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围坐在一起玩着扑克牌。
"哟，早啊，木头匠！"为首的一个黑瘦男人看到林清许，立刻举起手中的牌，"顾飞！快看你那'漂亮室友'起床了！"
顾飞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歉意："清许，他们是我工作室的兄弟，非说要来看看我的'豪华住所'。我拦不住..."
林清许看着那三个男人——除了那个黑瘦的，还有一个肌肉发达的壮汉和一个戴着眼镜的书卷气男生，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木屑和油漆的味道，与这间干净整洁的公寓格格不入。
"没事，"林清许平静地说，"你们是顾飞的同事，就是我的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哟，还挺客气啊！"黑瘦男人吹了声口哨，"顾飞，你这'室友'挺有意思啊，不像你那么粗。"
顾飞尴尬地笑了笑："老张，别乱说话。这位是林清许，我的...室友。"
老张——后来林清许知道他叫张大勇，是顾飞工作室的二把手——放下扑克牌，凑到林清许面前上下打量："你好你好，我叫张大勇，顾飞的左膀右臂。这位是李强，我们工作室的力气担当；这位是王然，我们的设计师兼秘书。"
被点到名的李强和王然分别点头示意。李强瓮声瓮气地说："你好。"而王然则礼貌地说："久仰大名，林先生。听顾飞提起过你几次。"
林清许微微皱眉，顾飞向他提起过自己？出于礼貌，他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你们好。"
顾飞赶紧转移话题："清许，我给你做了早餐，尝尝看？"
林清许走进厨房，看到餐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配着几样精致的配菜——凉拌海带丝、水煮蛋和一小碟酱肉。他惊讶地看着顾飞："这是你做的？"
"是啊，"顾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想给你做个西式早餐，但考虑到你可能吃不惯...所以就做了这个，简单点。"
林清许尝了一口粥，味道竟然出奇地好："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顾飞嘿嘿一笑："以前在家时经常做，后来忙起来就没时间了。"然后他压低声音，"其实主要是想补偿你——毕竟我骗了你那么多事。"
林清许没说话，只是继续吃着早餐。他能感受到顾飞的歉意，但心里总有一根刺——被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尽管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共识，但完全信任还需要时间。
"对了，"顾飞突然想起什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饭盒，"给你的午饭，是我早上特制的便当。"
林清许接过饭盒，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总是在用行动表达着歉意，尽管方式有些笨拙。
"谢谢，"他轻声说道，"其实...你不需要一直对我这么好。"
"当然需要，"顾飞坚决地说，"是我先骗的你，当然要用更多的诚意来弥补。"然后他压低声音，"而且上海的项目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工作室的兄弟们都指望着这个。"
林清许点点头："我会尽力帮你们争取最好的条件。"
就在这时，李突然站起来："顾飞，我饿了，早饭什么时候好？"
"马上！"顾飞赶紧应道，然后对林清许歉意地笑了笑，"我得先去应付他们，你慢慢吃。"
看着顾飞忙碌地给工作室的兄弟们准备早餐，林清许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几天前他还把顾飞当成一个"未开化的猩猩"，而如今却要和他一起创业，在上海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人生。这种转变让他既兴奋又忐忑。
吃过早餐，林清许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研究上海的项目。根据他和顾飞昨天的约定，他将负责联系星辰科技上海分部，为顾飞的工作室争取一个合作机会；而顾飞则需要加快收拾工作室，为下个月的拆迁做准备。
"上海设计创新中心..."林清许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项目资料，眉头微微皱起，"这个项目需要提交详细的方案和团队介绍，还要进行竞标..."
就在他思考方案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是顾飞。
"清许，能借我用下电脑吗？我工作室的电脑太卡了，查个资料都费劲。"顾飞问道。
林清许点点头："可以，但你记得用完之后清理浏览记录。"他注意到自己的强迫症又开始作祟。
顾飞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坐到电脑前开始操作。林清许则拿起一本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起来，但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书上——他时不时地抬眼看着顾飞，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
"你在看什么？"顾飞突然问道，吓了林清许一跳。
"没什么，随便看看。"林清许合上书，"有进展吗？"
顾飞点点头："查到了，上海设计创新中心确实在招募合作团队，但截止日期是这个周五，只有五天时间了。"
"这么急？"林清许皱眉，"那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是的，"顾飞站起身，"我得赶紧回去整理工作室的作品集，明天就带给你参考。"
顾飞前脚刚走，林清许后脚就坐到了电脑前。他注意到顾飞似乎在浏览一些关于木工设计的国际网站，还在收藏夹里添加了几个链接。林清许好奇地点开其中一个——那是一个世界顶级木工设计大赛的网站，而首页上赫然显示着"第十届国际木工设计大赛"的字样。
林清许愣住了——这不是顾飞一直想参加却因为资金问题而错过的比赛吗？他记得昨天的谈话中，顾飞提到过这个比赛，但说工作室资金紧张，根本无法支付参赛费用和作品运输费。
"顾飞..."林清许喃喃自语，"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查看顾飞的浏览历史。让他惊讶的是，顾飞不仅浏览了设计大赛的网站，还查看了多个上海的工作室租赁信息，甚至还在看一个关于"小型木工工作室如何盈利"的PDF文档。
"他...他确实在为工作室的未来做打算。"林清许自言自语道，心中对顾飞的疑虑减轻了不少。
关掉电脑，林清许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蓉城——这座他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即将成为过去。下周，他将和顾飞一起前往上海，开始新的生活。
"我真的能做好这个项目吗？"林清许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作为产品经理，他擅长的是互联网产品的规划和运营，对木工设计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如何在短时间内帮助顾飞的工作室拿下这个项目，成了一个巨大的挑战。
而与此同时，在东郊记忆的"拙木"工作室里，顾飞正坐在角落里，紧张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加密的聊天窗口，而聊天对象只有一个代号"老K"。
"事成了吗？"顾飞快速打字道。
"进展如何？"对方很快回复。
"林清许已经同意帮我们了，"顾飞写道，"星辰科技的项目下周开始。"
"很好，"老K回复道，"记住，按计划行事。不能让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顾飞犹豫了一下，然后写道："我真的要一直欺骗他吗？他...他其实人挺好的。"
"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老K冷冰冰地写道，"如果你有犹豫，那不仅是你在冒险，还有工作室的其他兄弟。"
顾飞的手指颤抖着，屏幕上的倒影显示出他痛苦的表情。良久，他终于敲下回复："我明白，我会继续完成任务的。"
关掉聊天软件，顾飞痛苦地将脸埋进手掌中。他看着工作台上那些半成品木雕，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这些原本是他引以为傲的作品，现在却成了欺骗他人的工具。
"顾哥，东西都收拾好了。"李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飞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的，我们准备回去了。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请问是'拙木'工作室吗？"男人问道。
顾飞警惕地点点头："是的，你是？"
"我是辰星科技的设计师，张明。"男人递上一张名片，"听说你们工作室在寻找合作机会？"
顾飞心中一紧，林清许这么快就联系辰星科技了？他强装镇定地说："是的，您有什么事吗？"
"我们公司正在组建一个设计创新中心，需要像你们这样有特色的合作团队。"张明环顾四周，"不过说实话，这个环境..."
"我们会马上搬的，"顾飞赶紧解释，"新场地已经看好了，就在东郊记忆西边的创意园。"
张明点点头："那最好。我这次是来初步了解情况的，详细资料需要你们提交正式申请。"
顾飞松了一口气："好的，我会尽快准备。"
张明离开后，顾飞立刻给林清许打电话："清许，辰星科技的设计师来了，他已经来工作室看过环境了。"
林清许惊讶道："这么快？你和他们怎么说的新场地？"
"我就说东郊记忆西边的创意园，环境很好。"顾飞说道，"不过他好像不太满意，说我们的环境不够专业。"
林清许皱眉："这就麻烦了，辰星科技对合作环境的要求一向很高。我们需要一个更好的展示方案。"
"我有个主意，"顾飞突然说，"我们在东郊记忆最后这几天，可以做一个临时的作品展示厅，就在工作室外面，让客户看到我们的实力和创意。"
林清许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们今天就动手准备！"
挂掉电话，顾飞立刻召集工作室的兄弟们："大家听好了，我们要在工作室外面建一个临时的展示厅，必须让辰星科技的人刮目相看！"
"啊？"张大勇瞪大眼睛，"顾哥，就这几天时间？怎么可能建好展示厅？"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顾飞坚定地说，"这是工作室未来的希望，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兄弟们被顾飞的激情感染，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全力以赴。顾飞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工作室争取到这个机会。
下午，林清许来到东郊记忆的"拙木"工作室。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原本杂乱的工作室已经被清理出来，一半的空间变成了一个临时的作品展示厅；而另一半，则是一群男人忙碌的身影——他们在搭建展架、打磨作品、布置灯光...
"哇塞，"林清许由衷赞叹道，"你们这是什么速度？"
顾飞从一堆木材中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木屑："清许！你来啦！你看这样可以吗？"
林清许走进展示厅，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木雕作品，桌子上陈列的实用家具，心中涌起一股震撼——这些作品虽然不算完美，但却充满了创意和生命力，每一件都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这些作品...都是你们工作室的？"林清许问道。
顾飞点头："大部分是我们近两年的作品，还有一些是我个人的创作。怎么样，还不错吧？"
"太棒了！"林清许真心实意地说，"我想辰星科技的人一定会喜欢。"
顾飞眼中闪过一丝自豪："这都是兄弟们的心血。对了，我还有个想法——我们可以做一个现场木工表演，展示我们的技艺。"
"现场表演？"林清许惊讶道，"你是要在客户面前现场雕刻作品？"
"是的，"顾飞点点头，"这样能让客户更直观地看到我们的专业技能和创作过程。"
林清许思考了一下："这是个好主意，但需要精心策划。我建议你准备一个固定的表演流程，成品最好能和辰星科技的项目主题相关联。"
顾飞眼前一亮："对啊！我们可以做一个和'创新'主题相关的作品！"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开始策划现场的木工表演。林清许负责整体流程和客户体验的设计，而顾飞则专注于表演内容的策划和技术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