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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五章 飞往上海的惊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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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清晨,蓉城双流国际机场。林清许拖着行李箱,立在出发大厅,频频望向入口,难掩焦虑。今天是他飞往上海的日子,也是与顾飞合租生活的终点,新生活的起点。
“喂,许哥,我们到哪了?”手机里传来张大勇的声音。
“我都到安检口了,你们人呢?”林清许瞥了眼手表,“飞机三小时后起飞,再不来真赶不上了!”
“别急别急,顾哥已经叫车了,保证半小时准到!”张大勇语气笃定,“对了许哥,你带晕车药没?我坐久了犯恶心。”
“晕车药?”林清许皱眉,“去上海坐飞机,你晕什么车?”
“不是晕车,是坐久了想吐。”张大勇瓮声解释,“工作室的面包车坏了,只能挤出租。”
林清许扶额:“顾飞就不能多叫几辆车?非得挤一起?”
“顾哥说要省钱,”张大勇压低声音,“还说…要体验‘合租生活’的乐趣。”
林清许无语望天:“我当初是不是不该答应他搬来?”
恰在此时,机场入口一阵喧哗。林清许抬眼望去,只见顾飞正艰难地推着一辆堆成小山的购物车,车上塞满巨大纸箱,还挂着大大小小的包——活脱脱一个移动杂货铺。
“许哥!这儿这儿!”顾飞激动挥手,笑容灿烂如朝阳。
林清许走近这“壮观”景象,嘴角微抽:“顾飞,我们是去上海半年,不是搬家!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都是必需品!”顾飞拍着一个大纸箱,“这是工作室最好的木料,带去上海做新作品。”又拍拍另一个箱子,“这些收藏的工具可都是宝贝,不能丢!”
林清许深吸一口气:“上海什么买不到?到了再买不行吗?”
“不行不行!”顾飞连连摇头,“这些是我精挑细选的,哪儿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对了许哥,你帮我看看这箱子能托运不?”
林清许盯着那个塞满木料却标着“易碎品”的箱子,血压飙升:“当然不能!里面是工具?海关必查!”
“不是工具,是…木料!”顾飞眨眨眼,“假装是家具部件应该没问题吧?”
林清许瞪大眼:“顾飞!你这算走私知道吗?查到了要坐牢的!”
“有那么严重?”顾飞挠挠头,“我就是…舍不得这些好料子。”
两人正争执不下,张大勇、李强和王然气喘吁吁赶到——个个背着巨大旅行包,手提各种袋子,仿佛搬来了半个工作室。
“顾哥!说好半小时,都快一小时了!”张大勇抱怨,“出租挤死了,我差点吐出来!”
顾飞不以为意摆摆手:“挤会儿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不是挤的问题,”李强瓮声道,“是顾哥一路讲木工故事,听得人头昏脑涨。”
“还有王然,”张大勇继续告状,“他居然在车上画画!司机差点把他轰下去!”
王然推推眼镜,弱弱辩解:“我只是想…记录路上的风景…”
林清许看着这群“活宝”,心头掠过强烈的不祥预感——未来半年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
“行了行了,”林清许长吁一口气,“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赶紧去办登机。对了,证件都带齐了吗?”
“带着呢!”顾飞信心满满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护照。
林清许接过一看,瞬间惊呆:“顾飞!你这护照怎么像水泡过?”
“啊?”顾飞拿回一看也傻眼,“这…不可能啊!明明放钱包里的!难道是钱包漏了?”
“你确定是钱包漏了,不是你洗衣服忘拿出来?”林清许没好气道。
顾飞尴尬笑笑:“这个…好像也有可能…”
张大勇突然插话:“顾哥,你是不是又把护照当书签了?上次你说看《木工艺术》,看完书签就没拿出来。”
顾飞眼睛一亮:“对对对!肯定是!”随即在行李里一通乱翻,“我的书签呢?书签还在书里吗?”
看着顾飞手忙脚乱的样子,林清许只觉头痛欲裂——就这群人,真能在上海好好生活半年?
“找到了找到了!”顾飞突然兴奋高喊,举起一样东西。
林清许定睛一看,嘴角抽搐——那根本不是护照,而是一把小锤子。
“顾飞!那是锤子不是护照!”林清许没好气地嚷道。
“哦对对对,”顾飞猛一拍脑门,继续翻找,“护照长什么样来着?是这本蓝色的吗?”他举起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林清许扶额长叹:“那是笔记本!顾飞,你的脑子被门夹了吗?”
就在这时,王然突然开口:“顾哥,你的护照在张大勇的包里。”
“什么?”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张大勇,只见他尴尬地咧着嘴,“嘿嘿,我昨天帮顾哥收拾东西,看见他护照夹在我笔记本里,顺手塞包里了,结果给忘了……”
顾飞一把夺过护照,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补办呢!”
“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林清许瞥了眼手表,“我们只剩两小时,得赶紧办登机。对了,张明说派车到上海机场接,航班信息我已经发他了。”
“太好了!”顾飞兴奋地直拍手,“飞机上睡一觉,到上海正好精神!”
林清许疑惑地盯住他:“你还没订机票?”
“啊?”顾飞当场愣住,“我以为你订好了呢!”
“我订的是单程票,”林清许无奈地摊手,“我们不是说好你负责买票的吗?”
顾飞的表情瞬间僵住:“什么?我没订机票?”
“是啊,”林清许点头,“昨天不是特意问过你?你说会自己订。”
顾飞挠着头皮:“不好意思,我忘了……”
林清许感觉血压直冲天灵盖:“顾飞!我们约的是今天一起飞上海!你没订机票怎么走?”
“我……我可以坐高铁啊!”顾飞理直气壮地挺起胸。
林清许瞪圆了眼睛:“高铁要十几个钟头!你让王然、李强和张大勇也陪你坐?王然有晕车症你忘了?李强那体型坐这么久搞不好要中暑!我们还得赶去和辰星科技开会!”
顾飞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摸出手机:“行行行,我这就订票。”
看着顾飞笨拙地戳着屏幕,林清许心底涌起一阵荒谬感——这个平时还算靠谱的男人,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订好了!”顾飞突然欢呼,“我和兄弟们的座位都在中间一排,许哥你的在前面,隔了几排。”
林清许接过手机一瞧,瞬间语塞:“顾飞!你怎么给我们买的经济舱中间位?三个人挤一块儿?”
“这样多热闹!”顾飞得意地扬起下巴,“还省钱呢!省下的钱能买工具!”
林清许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顾飞,我们是去谈合作,不是去野餐!你就不能稍微顾点体面?”
“体面?”顾飞困惑地眨巴眼,“什么体面?”
望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林清许突然失语——这男人似乎永远理解不了“专业形象”四个字。
算了,林清许暗自叹气,反正飞机上就几小时,忍忍就过去了。
“赶紧办手续吧,”他无奈地挥手,“但愿登机口别太远。”
出乎意料的是,航空公司竟为他们开了贵宾通道——林清许是尊贵客户。迎着顾飞等人艳羡的目光,林清许心头涌起扬眉吐气的快感——看,这就是专业的力量!
然而这份得意转瞬即逝。行至安检口时,工作人员盯着顾飞塞满工具和木料的行李,眉头拧成了疙瘩。
“先生,您箱子里装的什么?”工作人员例行询问。
顾飞一脸骄傲:“都是我的好工具!顶级的瑞士军刀!”
林清许赶紧拽他胳膊:“别胡说!”
工作人员瞬间警觉:“瑞士军刀?请开箱检查。”
面对严肃的目光,顾飞不情愿地打开箱子。里面赫然躺着数把大小不一的刀具,还有锯子、凿子、刨子等各式木工工具,活脱脱一个小型军火库。
“这些……都是您的私人物品?”工作人员难以置信。
顾飞用力点头:“当然!我是木匠,吃饭的家伙!”
工作人员无奈摇头:“抱歉先生,这些都不能登机,要么托运,要么我们只能没收。”
“托运?”顾飞急得跳脚,“这都是几千块买的!不能托运!”
“那就只能没收,”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这是规定。”
顾飞可怜巴巴望向林清许:“许哥,你帮我说说好话嘛!这些工具就是我的命!”
林清许内心挣扎着——顾飞确实离不开这些工具,可更不能耽误行程。
“让我看看,”林清许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检查单,仔细端详,“其实……有些工具是可以托运的,只要您把它们妥善包装好。”
“真的吗?”顾飞的眼睛倏地一亮。
“是的,”林清许点头确认,“但锯子、凿子这类尖锐的,必须托运。而且托运有重量限制,您这些工具恐怕超重了。”
顾飞沮丧地垂下头:“那……那怎么办?”
“这样吧,”林清许灵机一动,“我有个主意——您把最贵重的那几样工具随身携带,其他的我们可以找个快递寄过去。”
“可以吗?”顾飞声音里透着兴奋。
工作人员点头:“理论上可以,但随身携带的工具必须没有尖锐部分,并且合理包装。”
就这样,在林清许的协调下,顾飞的大部分工具被成功托运,而一些最珍贵的则被他小心翼翼地包裹好随身携带。虽然花了额外的钱,但总算解决了这个大问题。
“谢谢你,许哥!”顾飞由衷地说,“要不是你,我这些宝贝工具就没了!”
林清许摆摆手:“没事,举手之劳。对了,托运的费用你得分摊一半。”
顾飞一怔,随即爽快应道:“没问题!钱的事情好说!”
看着顾飞爽朗的模样,林清许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没那么讨厌——至少,他懂得感恩。
安检过后,四人终于登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顾飞如愿以偿地和工作室的兄弟们坐在一起,林清许则在前几排落座。
“许哥,来尝尝我们家乡的酒!”登机不久,顾飞便端着几个小酒杯走来,“这是我爸自己酿的,味道特别醇!”
林清许瞥了眼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低声道:“顾飞,这是飞机上,不能喝酒。”
“不能喝?”顾飞困惑地眨眨眼,“为什么?我坐飞机很多次了,从来没人拦我啊!”
“那是以前,”林清许无奈解释,“现在规定飞机上不能饮酒。而且,你看其他乘客和空姐的眼神,带着酒上来,人家还以为我们要闹事呢。”
顾飞环视四周,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哦……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窘迫的背影,林清许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忍——顾飞并无恶意,只是不太懂这些社交规则。
飞机起飞后,林清许闭目养神,身后却传来一阵喧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趟旅程,注定不会平静。
“呃……这味道有点冲啊……”张大勇的声音传来。
“给我点水!呕……我不行了……”李强的声音充满痛苦。
“顾哥!别讲了!我头晕……”王然的声音微弱不堪。
林清许扶额,不用看也知道,顾飞又在讲他那没完没了的木工故事了。他无奈地掏出耳机,正要屏蔽身后的噪音,肩膀却被轻轻拍了一下。
林清许回头,看见顾飞略带愧疚的脸:“许哥,不好意思,我兄弟们给你添麻烦了……”
林清许摘下一只耳机:“没关系,他们晕机了?”
“嗯,”顾飞点头,“尤其是李强,他好像特别难受。”
林清许想了想:“我带了晕机药,你要吗?”
“真的吗?”顾飞眼睛一亮,“谢谢许哥!”
林清许从包里取出一小盒药:“给,每人一片,半小时后应该会好很多。”
顾飞感激地接过,低声道:“许哥,真的谢谢你……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连照顾兄弟们都做不好。”
林清许微微一怔,没料到顾飞会突然袒露心声:“没关系,大家都会有疏忽的时候。”
“但你不同,”顾飞认真地说,“你总是那么周到,那么专业……我真的很佩服你。”
林清许摆摆手:“只是习惯了。对了,辰星科技的人对你们工作室评价很高,到了上海,你们一定能大展拳脚。”
“那是许哥的功劳,”顾飞摇头,“没有你,我们不可能拿到这个机会。”
林清许笑了笑:“不用这么说,你们自己的实力才是关键。对了,到了上海有什么具体打算?”
顾飞眼中燃起光芒:“我想把工作室做大做强!不仅做家具,还要做艺术品!让全世界都见识中国木工的魅力!”
看着顾飞那充满激情的模样,林清许心头微动:“听起来是个宏伟的计划。”
“当然!”顾飞自信满满,“而且有许哥相助,我们一定能成!”
林清许无奈地笑笑:“别期望太高,我只是个产品经理,对木工一窍不通。”
“但你懂商业啊!”顾飞兴奋道,“这比单纯会木工重要多了!”
听着顾飞真诚的赞美,林清许心底泛起一丝暖意——这个男人虽有时莽撞,但至少赤诚。
“谢谢你的信任,”林清许轻声道,“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顾飞满意地点头:“我相信你!那我先回去了,兄弟们还需要照顾。”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清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