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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带毛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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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来得毫无预兆。
方才还是刺骨的干冷，转眼间，细碎的雪沫就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在昏黄的路灯下打着旋，无声地覆盖着这座喧嚣的城市。
祁时快步踏上了最后一班夜班公交。车上空空荡荡，只有发动机沉闷的嗡鸣和暖气口嘶嘶的送风声。
他靠窗坐下，呵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一团雾，又缓缓消散。窗外，雪花密集地扑打在玻璃上，
到站，下车。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通往出租房的那条小巷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明亮的路灯。
祁时轻手轻脚打开门，脱下带着寒气的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在昏暗中格外醒目。
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沈庈
祁时，明天周一有早八，别迟到了！[/呲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后面跟着个傻气的笑脸表情。
他几乎能想象出沈庈发这条短信时，可能刚从实验室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顺手按下了发送键，或许嘴里还嘟囔着“祁时那家伙肯定又忘了看课表”。
“好?明早见！”祁时回复了短信洗漱好就钻进被窝里。
………………
深夜的图书馆，暖气开得很足，空气中弥漫着书本的油墨味和咖啡的苦涩香气。祁时正对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籍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这是他遇到难题时的小动作。
一杯冒着热气的燕麦奶茶轻轻放在他手边。
祁时抬头，看到沈庈抱着几本砖头一样的参考书，在他对面坐下，打了个哈欠。“看你都快把书盯穿了，歇会儿，补充点糖分。”
祁时莞尔一笑，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买一送一，便宜你了。”沈庈无所谓地摆摆手，翻开自己的书，嘴里还嘀咕着，“这鬼天气，真是要命……”
祁时捧着那杯温热的奶茶，甜腻的香气钻入鼻腔，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些疲惫和寒意。他知道，没有什么“买一送一”，这不过是沈庈体贴的借口。他沉默地喝了一口，甜度刚好，是他能接受的程度。沈庈连他的口味都记得。
“喏，昨天的笔记。重点部分我用红笔标出来了，老师划范围时特意强调的几个考点，我写在便签上了，贴在第一页。”沈庈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之劳。
祁时翻开笔记本，里面是沈庈工整清晰的笔迹，条理分明，重点突出，甚至还在一些复杂公式旁边画了简易的示意图。那几张便签纸上，更是将考点罗列得一清二楚。
“……麻烦你了。”祁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沈庈拍拍他肩膀，笑得爽朗：“跟我还客气？等你以后成了大学者，记得给我签个名就行！”
复习间隙，两人在图书馆外的长廊里透气，呵出的白气融在一起。天空是铅灰色的，预示着又一场大雪。
“快放假了，有什么打算？”沈庈靠在栏杆上，随口问道。
祁时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眼神有些空茫。“打工。”
沈庈沉默了一下，他知道祁时的压力。但他一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帮上忙“也别太拼了。”他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那个……‘午夜浮城’，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能早点离开还是早点离开。”
祁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沈庈看他这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等考完试，我们去吃顿好的！我知道新开了一家自助，有那种会跳舞的冰淇淋还有…………
“好！到时候我请你。”祁时对朋友并不抠，他只是对自己抠，比如带着毛边的睡衣睡裤，洗到看不出图案的床上四件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