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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的手是用来端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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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秋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哪个像冰霜却又无法捕捉的白花……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顾知秋蹙了蹙眉，对自己会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Beta”感到些许烦躁。
“不是他们的问题。”顾知秋放下酒杯，站起身，捞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是我的问题。”
这句话说出更令他烦躁。他觉得喉咙又躁又痒。
“诶？这就走了？”常建在他身后喊道。
顾知秋摆了摆手，没有回头，走廊尽头，通风口吹来带着夜露气息的冷风，让他精神微微一振。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目光投向楼下喧闹的大厅…………
祁时端着沉甸甸的银质托盘，上面是两瓶价值不菲的唐·培里侬香槟，正穿梭在“午夜浮城”大厅熙攘的人群中。
水晶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震耳欲聋的电音敲打着鼓膜，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昂贵香水、酒精以及……不受控制溢出的信息素。
他低垂着眼，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这身侍应生制服当作隐身衣。然而，有些人，注定是避不开的灾星。
“哟，这不是我们A大的高岭之花吗？”
一个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黏腻和得意，在他身前响起。
祁时脚步一顿，心脏猛地沉了下去。他抬起眼，果然，下午才在学校门口纠缠他的那个Alpha学长——李铭，正搂着一个打扮妖娆的Omega，堵在他的去路上。
李铭穿着某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头发梳得油亮，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和一种“抓到你了”的兴奋。
“怎么，白天在学校里端架子，晚上就迫不及待想爬上别人的床？”李铭刻意拉长了“爬上别人的床”几个字，目光像毒蛇一样在祁时被制服勾勒出的清瘦腰线上逡巡，“怪不得看不上我，原来是嫌我给的不够多，想在这里钓更大的鱼？”
他怀里的Omega也配合地发出轻蔑的笑声。
祁时攥着托盘边缘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冷白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他不想惹事，尤其是在这里。
“先生，请您让一让，我需要给客人送酒。”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送酒？”李铭嗤笑一声，非但没让，反而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上祁时，那股带着侵略性的、如同烈酒混合着皮革的Alpha信息素刻意地释放出来，试图压迫祁时，“送到哪个台？不如送到我们那儿？陪我们喝几杯，哥哥我给你的小费，比你一个月工资都多。”
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带着看热闹的神情。在这种地方，一个漂亮的侍应生被客人纠缠，是再寻常不过的戏码。
祁时感到一阵窒息，那信息素让他生理性不适，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后退的冲动，知道一旦示弱，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李先生，我在工作。”他重申，语气冷硬了几分。
“工作？哈！”李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伸手就要去捏祁时的下巴，“在这里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装什么纯……”
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祁时皮肤的瞬间，一个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的手是用来端酒的，不是用来陪你玩的。”
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瞬间穿透了喧嚣的音乐，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李铭的动作僵在半空。
祁时猛地回头，看到顾知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他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意的姿态，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顾知秋没有看祁时，目光落在李铭身上，那双桃花眼里没了平时的漫不经心，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强大的、内敛的，却如同深渊般令人心悸的s级Alpha信息素，以顾知秋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那并非刻意释放的压迫，而是一种长久居于上位、自然而然形成的绝对气场。
李铭那点烈酒信息素，在这股气息面前，简直如同溪流遇见瀚海，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脸色“唰”地白了，搂着Omega的手臂也不自觉地松开，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顾……顾少……”李铭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家里是有点钱，但在顾氏这艘巨轮面前，连个小舢板都算不上。他这种级别的，也只能在大厅里挥霍一下，连通往楼上包厢的资格都没有。而顾知秋，是“午夜浮城”真正的主人之一，是站在云端，他踮起脚都仰望不到的存在。
顾知秋没理会他，目光转向祁时，语气平淡：“酒要送到哪里？别让客人等急了。”
祁时瞬间回神，低声道：“B07卡座。”
“嗯，去吧。”顾知秋微微颔首。
祁时立刻端着托盘，从僵直如木偶的李铭身边快步走过，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李铭一眼。
直到祁时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顾知秋才仿佛刚注意到李铭还傻站在原地，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轻飘飘的，却让李铭如坠冰窟。
“李家的？”顾知秋挑了挑眉，“你家最近好像正在争取城东那个项目？”
只这一句，李铭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顾知秋没再说什么，点燃了手中的烟，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转身便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留下李铭在原地，浑身发冷，连怀里重新靠过来的Omega都觉得烫手。他知道，自己今晚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钛合金钢板了！他不仅惹了不该惹的人，还可能给家里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而已经走到包厢走廊入口的顾知秋，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向祁时刚才离开的方向。
那个侍应生……好像叫祁时？
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