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怎么在这里?”,关山低头,问道。
“我迷路了。”,迟普低头,眼神闪躲。
关山没有立刻回答他,迟普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
刚刚关城远凑近他是故意的。不知道关山误会了没有。
迟普抬头,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从哪开口。
说自己和关城远没有关系吗?这未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毕竟在关山眼里,现在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有些利用价值的同学。
迟普抬头,皱眉,看上去有些着急。挣扎了一会儿,又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今天过后,一切都会翻篇的,关山怎么想自己不重要。
“没告诉你在举办宴会,生气了吗?”,关山突然开口。
“嗯?”,迟普愣了,他没想到关山会问这个,或者说,发现自己被迫加入这场聚会的时候迟普就已经接受了。
迟普表情茫然,刚睡醒一样。
“哈哈……”,关山笑出声,摸了摸迟普的头,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我带你回去。”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迟普浑身僵直,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关山哥,你们回来啦?”,彭劲松朝两人打招呼。
“嗯。”,关山应道,手还是搭在迟普肩膀上。
“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啊?”,彭劲松笑道。
迟普注意到彭劲松的视线,动了动右手手臂,示意关山可以松开了。
关山却好像没有收到他的信号,甚至手腕上加了些力气,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当然。”,关山笑道。
声音伴随心跳的震动麻痹着迟普的大脑,他快要喘不过气。
彭劲松悄悄瞄了一眼旁边喝酒的蒋愈安。自从回来之后,蒋愈安的眉头就没有解开过,杯子里的酒都要空了。
“愈安哥,你喜欢喝这个啊?”,彭劲松凑上前,问道。
“还行。”,闻言,蒋愈安终于放下酒杯,分了个眼神给彭劲松,皱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些。
“我尝尝。”,没等蒋愈安反应过来,彭劲松拿起酒杯,将杯底的那一点儿香甜却有些辛辣的酒喝光。
“诶你……”,还没等蒋愈安拦下,杯子已经空了,他抬手拍了下彭劲松的头,“急什么急?让人给你送过来不就行了,喝我剩下的干嘛?”
“我就尝个味儿。”,彭劲松稍稍向后推了一步,看着蒋愈安的脸,天天嘴唇,又添了句:“确实挺好喝的。”
蒋愈安盯着那傻子半天,最后气不打一出来,走了。
“愈安哥!等等我!”,彭劲松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
“别跟着我。”
“你要去哪儿啊,愈安哥?”
“……”
“他们关系挺好的啊。”,边说着,迟普推了推关山的手。
可是力量悬殊,实在是实在是挣不开,而且对方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不说客人,就是旁边的女佣,也已经有意无意地看他们好几眼了。
迟普无奈,扯了扯关山的袖子,小声道:“已经回来了,就可以松手了吧。”
被禁锢在关山身边,两人距离很近,迟普和关山说话的时候虽然只是微微侧头,可他的额头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关山的鼻尖。
“嗯。”,关山回答,可还是没有半分放开的意思。
迟普暗暗叹了口气,不再挣扎。
“关山。”,稳重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迟普一个激灵,看着前方。
是关城义。关山和关城义长得挺像,但关城义要更凌厉些,更加不可侵犯。
“父亲。”,关山声音里含着笑意,“小叔刚刚找到你了?”
关城义的眉头皱得更深,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神情,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怎么越长越像你了?”,关城义看着全家福,皱眉道。
“像我不好?”,温心桐在旁边大声质问,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难道要像你一样长得凶巴巴的,长大连女孩都追不到!”
关城义见把人惹急了,放下手里的照片,抱起自己的老婆坐到沙发上,哄道:“我这不是追到了吗?”
“你!”,温心桐脸泛起红晕,推开关城义的头,说道:“为老不尊!”
关城义把温心桐娶进门的时候,他三十岁,温心桐二十三岁。
他总担心年龄的差距会给他们带来隔阂,也担心自己会先一步衰老,年华不再,配不上总是慢自己一步的温心桐。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重大的分别竟然是因为温心桐的死亡。
当他赶到天台上时,摆在关城义面前的只有温心桐的尸体,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另一个人。
当时,关城义是想陪着温心桐离开的。可是不行,关山还活着,那是温心桐留下的,一旦自己死了,关山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心桐,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去陪你,你等等我,好吗?”,去看温心桐的时候,关城义总是会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妥善放好自己精挑细选的白玫瑰,深深地看上一眼才会离开。
都说关山长得像自己,可关城义每次看着他的脸,总是会想起温心桐。
温家把温心桐忘了,关家把温心桐忘了,谁都把她忘了,只有关城义魂牵梦绕,把她生前带给自己的火光藏在心里,不断索取撑下去的能量。
他懂温心桐,也了解关山。
关城义看了眼迟普,便从关山那一边走过。
“适可而止。”,关城义说完便离开了。
关山脸上挂着笑,松开手,没说什么。
他本来以为今天这事关城义不会那么轻易翻篇儿,结果只是这样,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是想起谁了吗?关山冷笑。
他不懂关城义,为什么放任杀妻仇人逍遥自在那么多年?难道就因为那个杀人犯是关城远吗?还是因为不够爱吧?明明有能力,对关城义来说,想要整关城远不说轻而易举,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他六岁的时候妈妈就死了,十五年,关城义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主动给关城远介绍资源。
想到这儿,关山便恨得牙痒,转身,对着迟普笑道:“刚才那人是我爸,不用管他,他就那种脾气。”
“嗯。”,迟普点头。他当然知道,毕竟上辈子就见识过了。
因为关山带迟普回关家老宅,当众给了关山一巴掌。
关山看着迟普,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的戾气消了一大半。
迟普总是淡淡的,面对什么事情,永远置身事外,你不用向他解释什么,大多情况下他不会在意身边人做出什么举动,也不在乎身边人对自己的看法,只是注视着,看到了,然后忘记。
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尽管是像自己一样只和他见过几次面,帮过他忙的陌生校友。
如果没有周围的糟心事,迟普应该是个从里到外都干净透顶的人。
太容易被骗了。
关山轻叹,却并不轻松。
“怎么了?”,迟普问,怕自己刚刚面对关城义的时候又什么疏漏的地方。
“没什么……”
“彭劲松你离我远点儿!”,蒋愈安忍无可忍,边向两人这边走过来,便对着身后黏着的尾巴怒骂。
“挺远的啊。”,彭劲松看了眼两人呢的距离,都有三步远了。
“呵呵……”,蒋愈安脸都黑了,插入迟普和关山中间,将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狠狠扣在桌子上。
“迟普,你看着他,我出去冷静冷静。”,蒋愈安满脸通红,像是被火烤着,迟普端详着看他,确实应该冷静冷静。
可是为什么要他看着彭劲松啊?
“哥……”,彭劲松张张嘴还要说什么。
“原地待着。”,蒋愈安指着彭劲松,把他的话怼了回去,自己向窗台走去。
走出去好几米,蒋愈安又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朝关山扬了扬头,说道:“你,出来。”
气势汹汹,理所应当,像是要和人约架。
“知道了。”,关山跟在他后面。
两人离开,只剩下迟普和彭劲松。
“迟普,你看到了吗?愈安哥……”,彭劲松声音低低的,迟普以为他是被蒋愈安骂了,心情有些低落,刚想安慰,却听到彭劲松兴奋说:他好酷啊!”
安慰的话走到嘴边停下,迟普的后背被彭劲松不停拍打着,像是误入了什么什么追星现场。
“嗯嗯。”,迟普敷衍着,推开身边这个过于疯狂的人。他后背有淤青,彭劲松手上力气不小,闷痛一阵阵从后背传导至迟普的心尖儿。
“不好意思啊。”,彭劲松脸色泛红,挠挠头,看着蒋愈安离开的方向恋恋不舍。
看着彭劲松的样子,迟普记觉得这人像极了一只人形的哈士奇,很符合刻板印象的那种。
突然,迟普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不对劲儿。
他是不是喝醉了,迟普看着彭劲松脸上不正常的红色,又想起了刚刚彭劲松喝下的那一点酒。
应该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