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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头上加头，雪上加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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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
穆木感觉身上有些酒气回来就进了浴室。他在洗澡，友秉安就在外面收拾刚买回来的东西。
友秉安平时穿的睡衣其实就和穆木的大差不差，所以也不着急穿新的，他先洗一遍再穿，不仅干净还能染上和穆木身上一模一样的洗衣液味道了……
穆木喜欢睡大床，主卧完全按他心意布置，飘窗连着定制大床，空间大得能轻松睡下七人，两人躺在床上连滚三圈未必撞得到对方。
友秉安下午换画的时候还以为这么大的空间，是为了想休息时可以随便躺，睡觉的位置还是在正常床上，现在看着那对隔得奇远的枕头就知道——先前穆木在友家睡两米四乘两米的床竟然还是克制了，他是纯喜欢睡大床。
穆木穿着V领的深色睡衣，带着干发帽，敷着面膜出来。
因为少了长发的遮挡，修长的脖颈和线条利落的锁骨都暴露在友秉安的视野中，他拿着吹风机准备吹头发，没注意到友秉安的眼神。
因为不想面膜位移，他说话声音有点闷闷的：“你去洗吧，我在外面吹头发。”
友秉安声音也有点闷地应了声好，拿着准备好的换洗衣物进浴室。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东方香，是穆木沐浴露的味道，隔着门板还能隐隐听到外面吹风机的声音，不响却存在感十足……
友秉安安静地站了会才开始洗，时隔那么久他还是迷恋身边一切都有穆木影子的日子。
等友秉安收拾好出来时，穆木还在打理他的长发，长发打理起来实在有点麻烦，洗好，吹干，抹护发精油，梳顺，全套下来手都泛酸。他平时都是下班去理发店洗完再回家的，今天难得有耐心自己动手。
穆木终于搞定，回头一看，友秉安已经坐床边玩手机了，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像在玩切水果游戏一样。
他也在床边坐下，准备拿笔记本看会邮件。
友秉安就放下手机凑了过来，穆木又闻到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
这人声音有点轻地凑在他耳边说：“神发消息来了，祂已经把封印解除了，我们去看看吗？”。
穆木下意识拿起看了眼手机果然有神的消息，他想到什么喃喃了句：“去是肯定要去的……”
穆木和友秉安隔着近两米躺在床上，两人的脚都悬在半空穿着包头拖鞋……现实不穿的话进里世界就是光脚了，只能出此下策。
关了顶灯，穆木放松身心意识进入里世界。
雪幕外已经看不到灵外海迸发的流光了。
穆木等了会才看到友秉安的身影，他们已经非常久没一起出现在里世界了，并肩穿越雪幕进入白垩崖塔的时候穆木都有一瞬间恍神。
他们直接去灵外海和内海的边界，这里是层非常符合人们刻板印象的海面，天蓝色清透的海水，层层波浪卷着银白浪花，一望无际。
灵悬浮在海面上，祂已经不是蓝蛋的样子了，蛋壳消失，体型骤涨。
祂现在化作一个巨大的蓝色肉团，上面链接着无数荧蓝管子，也就是祂的血管，像蛛网一样将灵包裹起来。
血管里面的能量涌动着不断输入灵体内，这幅样子实在怪诞，好在穆木和友秉安接受能力很强，并未露出惊异之色。
灵轻盈的声音从肉团中传出：“你们来了啊，好久好久没见你俩一起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穆木看海没回话，友秉安也只是微笑。
灵完全没感受他们间奇怪的氛围，但也没问他们为什么那么久不一起出现。
祂语气欢快：“我快化形了！这次动荡来的实在是妙，正好将神的核心全都震碎了，让我可以完全掌控白垩崖塔，等核心全补上的时候我就能有人形了！”
友秉安好像知道为什么神的分身不在了，灵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之前有神支持就乐得偷懒，现在没了又光乐得变强。
他默默打算下次来的时候带个音响给灵放《感恩的心》听听，试试能不能感化祂一下，但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丢的三个核心都是神之前留下的，祂在这力量已经消散了，但是核心中最重要的灵团，也就是我的分身也一起丢了。”
灵的语气平常，但穆木和友秉安都知道核心的力量出自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核心中必须要有灵团才能用于白垩崖塔。
就像拼图一样，灵团是一块块拼图片，而力量只是印在片面上的图案。之前有神的支持这幅拼图虽然不完美但还算完整的，现在是彻底缺角了。
“丢在哪了？”穆木明白了，他们的修复任务就是找那三个灵团。
灵笑了笑，笑声有点心虚，穆木和友秉安一听就感觉不妙。
果然灵马上就说：“我不知道，跑灵外海里了，不知道躲哪去了，目前还没感应到……”
友秉安扶额，深刻感受到无能领导手下一线员工的无奈。
穆木倒是接受良好，毕竟也没报什么期待。
灵安慰他们：“我了解我分身的，肯定不会安分守己的，有消息我就通知你们。”
灵的两根血管化为触手，分别卷着根白羽，递到穆木和友秉安面前：“这是神留给我的，让我给你们，说只要我想联系你们它就会发亮。”
穆木和友秉安接过羽毛，它就自动变为小型胸针的样式，两人平时随手挂在领口、袖口倒也算个不错的装饰。
灵之前一直忙着巩固祂的那六个核心，现在动荡结束了为了修复白垩崖塔还得忙好长一阵子。
祂有点心累感叹了句：“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黏人了，现在这么多事要做……”
穆木不知道“当初黏人”的往事，友秉安站在穆木旁边，小声和他解释。
“世界文明伊始的时候，灵因为太黏神导致两界的部分地区兼并了，有灵体出现在现实世界被当成幽灵攻击，导致好多人因为灵体问题变成痴傻。等神发现的时候那片地区已经兼并很严重了，只能刮骨疗伤。灵本来就弱，这一整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我们对祂一直都很包容。”
穆木了然地点下点头，灵听到最后一句有点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本来就弱？雪上加霜是什么意思？”
穆木听出灵前一句是质问后一句是单纯没文化。
他想到雪上加霜的出处坏心眼地暗示：“所谓‘头上加头，雪上加霜’，意思就是……”
灵明白了头上加头那不就是两个脑袋叠一起，两个脑袋总比一个脑袋有用，叠一起的话，听语境难道是说祂抗压能力强，那就是夸人的意思吧。
祂在穆木故意停顿的时候摆摆血管表示：“好了，我懂了。”
穆木笑而不语，准备出去给神发消息让祂给灵好好补补语文。
友秉安一看灵自信的样子就知道祂完全误解了这词的意思，灵的文化教育这块还是任重道远……
灵大度地不打算计较友秉安说他弱的事了，没别的要说的就放他俩去处理灵内海的梦魇。
白垩崖塔的前称叫梦工厂，灵自己取的，非常生动形象地表明里世界唯一支柱的主要工作那就是生产梦，运输梦。
“梦工厂”的员工就是一片片的“云”，这“云”和边界的“海面”、雪幕里的“雪”一样都是虚影，本质上都是灵的力量幻化出来的。
云在灵内海非常活跃，无风自动，游荡在灵内海的各个地方。它们会吸附灵体掉落的记忆碎片，看着就像是些细碎的荧光。
等一个灵体掉落的记忆碎片累计到一定数量，就会自动合成梦，被员工送回当事人那。
合成多少个梦、合成什么样的梦境不仅要看灵体的状态，灵体接受梦时的肉体状态也会影响到梦境。
热的时候梦到着火，冷的时候梦到下雪，压力大会梦到在考试、面试诸如此类，种种因素谱写了千奇百怪的梦境。
在这个世界梦的生成不仅是灵与肉二元论的具体实践，还体现表里世界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有时灵体也会与自己的梦不兼容，或是因为□□的不适，或是因为梦境的内容。
这种不兼容就导致人梦魇，多重梦境可能将灵体坠压到灵内海，这时候就需要钥匙来帮忙打散梦魇解放灵体。
穆木和友秉安到达灵内海浅层，分别召唤出个巨型捕梦网，直径足有一臂长，缀着的羽毛也异常巨大，整体都有刻画符文还有其他零碎的装饰，看上去非常华美。
捕梦网是可以意念操控的，平时伴随主人飞行遇到梦魇中的灵体只要套娃一样套过就能打散梦，灵体没了梦魇的压制会自己浮到灵外海。
这工作不费神，穆木和友秉安在灵内海浅层逛一圈就行了。
没有梦魇后捕梦网就会自己消失，等待下次召唤。
两人边工作边随意闲聊，刻意避开四年前分别的话题气氛倒也融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