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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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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初言澈还沉浸在并不算踏实的睡眠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经理略显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基地的宁静。
“紧急情况！都醒醒！联盟临时调整赛程，下午我们对阵Fate！官方直播预热都发出去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冷水泼进了油锅，瞬间在Eclipse基地炸开。初言澈几乎是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Fate？他之前的队伍？这么快？
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床铺。谢轻衡也已经坐起身，正拿着手机查看消息，眉头微蹙，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反而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平静。
训练室里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凝重。没有人多说话，只有快速解决早餐的声音和匆忙准备外设的响动。初言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觉指尖有些发凉。他看着屏幕上Eclipse的队徽，又想起Fate那熟悉的标志，心里五味杂陈。
他要面对以前的队友了。Lion，那个总爱拍他肩膀的打野；还有其他的兄弟们……在赛场上，作为敌人。
“紧张了？”谢轻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在调试设备，语气听起来很平常。
初言澈抿了抿唇，没看他，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没有。”
“哦？”谢轻衡侧过头，打量着他微微绷紧的侧脸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那就是迫不及待想找老队友‘报仇’了？”
初言澈被他这话一噎，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永远有办法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戳他心窝子的话！
谢轻衡见他瞪过来，反而笑了，不再逗他，转回屏幕，语气恢复了队长的沉稳：“Fate的风格我们都很熟悉，他们擅长前期进攻，中野联动是核心。不过……”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初言澈一眼，“他们现在的节奏，肯定和你在的时候不一样了。这是我们优势，也是变数。”
他这话点醒了初言澈。是啊，他离开了，Fate必然会有新的战术和节奏。他对过去的了解，未必适用于现在。
“上午我们抓紧时间，主要复盘Fate最近几场的比赛，重点分析他们新中野的配合习惯。”谢轻衡开始布置任务，条理清晰，“言澈，你对他们每个人的操作细节最了解，待会儿需要你多提供一些信息。”
“嗯。”初言澈应了一声，强迫自己将那些纷乱的情绪压下，专注于眼前的战术准备。这是比赛，是工作。他现在的身份是Eclipse的中单Ares。
上午的备战紧张而高效。初言澈将自己对前队友的了解尽可能详细地分享出来，谢轻衡则结合最新的比赛录像，进行分析和战术设计。两人之间的交流纯粹围绕游戏，专业而冷静，仿佛昨晚和今早那点微妙的情绪从未存在过。
然而，当下午他们坐上前往比赛场馆的战队大巴时，那种无形的压力再次笼罩下来。初言澈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手心有些潮湿。
“怕见到老队友尴尬？”谢轻衡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不知何时换到了初言澈旁边的座位。
初言澈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依旧看着窗外，闷声道：“有什么好尴尬的。”
“也是。”谢轻衡点点头，语气轻松，“毕竟你现在是我们Eclipse的人了。”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初言澈转过头，瞪他。却见谢轻衡正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戏谑，只有一种沉静的、让人安心的力量。他递过来一颗包装精致的水果糖。
“吃点甜的，缓解一下。”他的理由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初言澈看着那颗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剥开塞进嘴里。清甜的蜜桃味在舌尖化开，似乎真的驱散了一点胸口的滞闷。
到达场馆，从特殊通道进入后台。好巧不巧，在休息室门口，正好撞见了Fate的队员。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Lion看到初言澈，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识地想上前打招呼，但看到他身边站着的谢轻衡和Eclipse的队服，脚步又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其他Fate的队员也表情各异，有好奇，有打量，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初言澈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Lion先开了口，语气尽量轻松：“Ares……呃，言澈，待会儿场上见。”
“……场上见。”初言澈低声回应。
两队人马沉默地擦肩而过。走进Eclipse的休息室，关上门，初言澈才感觉那无形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但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慌。
谢轻衡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始和教练最后确认战术。
比赛即将开始，选手入场。当初言澈跟在谢轻衡身后，走上那个熟悉的舞台时，台下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一些并不算友好的嘘声。显然，他“转会”的事情，在粉丝中引发了不小的争议。
聚光灯打在脸上，有些刺眼。初言澈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看向舞台对面。Fate的队员们已经就位，Lion正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在指定的比赛席坐下，戴上耳机。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和游戏背景音乐。
“准备好了吗？”谢轻衡的声音透过团队语音传来，冷静如常。
“……嗯。”初言澈应道，握紧了鼠标。
BP开始。Fate果然一上来就针对性地Ban掉了几个初言澈的招牌英雄，意图明显。谢轻衡则从容应对，见招拆招。
游戏载入。当看到对面Fate中单选择的英雄时，初言澈瞳孔微缩。那是Lion最近苦练，准备用来配合新中单的一套体系的核心。他立刻在语音里报出信息：“小心，他们可能要打一级团入侵，目标可能是我们蓝区。”
“收到。”谢轻衡标记了己方蓝区，“Rock，Kite，提前落位。言澈，你中路稍微放线，看情况支援。”
果然，Fate五人抱团，直奔Eclipse蓝区而来。但因为有了初言澈的提前预警和谢轻衡的精准指挥，Eclipse早有防备，成功守住野区，反而逼出了对方辅助的闪现。
“漂亮！意识！”Wind在语音里赞道。
初言澈轻轻吐出一口气。对前队友的了解，在这一刻成为了他的武器。
对线期开始。初言澈面对着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中单，心情依旧复杂。对方的打法，带着他熟悉的影子，却又融合了新的东西。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几次中野的碰撞，谢轻衡和初言澈的配合依旧带着磨合期的生涩，但凭借着个人能力和初言澈对Fate打野路线的熟悉，他们并没有落入下风，甚至抓住机会击杀了对方打野一次。
“Nice！”队友的声音带着兴奋。
初言澈看着屏幕上倒下的、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的角色，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比赛进行到中期，一波关键的龙团即将爆发。双方在中路河道附近对峙，寻找机会。
就在这时，初言澈注意到对方ADC一个极其细微的走位失误，暴露在了侧翼一个危险的位置。如果是以前在Fate，他会毫不犹豫地闪现上去尝试秒杀。
他的手指已经放在了闪现键上。
“言澈，别急！”谢轻衡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异常冷静，“他们在钓鱼，辅助有坩埚，打野就在后面。这波我们拉扯，等他们先手。”
初言澈的手指僵住。他仔细一看，果然，对方辅助的站位和技能捏合方式，都像是在等待他上钩。一股后怕涌上心头。如果他刚才闪现上去，很可能就是送人头加掉大龙，直接葬送好局。
他听从了谢轻衡的指挥，按捺住冲动。果然，Fate见他们没有上当，反而有些急躁，辅助走位过于靠前，被Kite抓住机会开到！
“打！”谢轻衡一声令下。
团战瞬间爆发！初言澈操作着法师，在谢轻衡精准的技能掩护下，找到完美的输出位置，技能如同烟花般在人群中炸开！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初言澈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和谢轻衡创造的绝佳环境，打出了成吨的伤害，收割了战场！
“ACE！（团灭）”
Eclipse打出一波完美的零换五，顺势拿下大龙！
巨大的优势奠定，比赛几乎失去了悬念。
最终，Eclipse稳稳地推掉了Fate的基地水晶。
“Victory！”
胜利的音效响起。初言澈缓缓松开鼠标，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赢了，战胜了曾经的队友。但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沉甸甸的。
握手环节。走到Fate的比赛席，Lion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还是伸出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打得很好……在新的队伍。”
“……谢谢。”初言澈低声回应，声音有些干涩。
其他前队友也依次握手，气氛算不上热烈，但也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当他走到舞台中央，准备接受采访时，谢轻衡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步，几乎与他并肩而立。在镜头捕捉不到的角落，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初言澈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随即又迅速离开。
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击穿了初言澈心中那层冰封的滞涩。
他抬起头，看向台下闪烁的灯牌和欢呼的观众，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心思深沉却总在关键时刻给他支撑的“新”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