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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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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当考试铃声响起那刻，监考老师的“开始考试”与考生翻阅卷子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沈灵修看着语文卷的第一道大题：夺命九分。
他仔细研读第一篇文章，将三道选择题的问题及答案带入其中，既保证答题的速度，也保证答题的正确。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还没写作文的加快点速度。”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班级通顶上的时钟，用提醒的语气说道。
“啊啊啊，完了，我没写完作文。”
沈灵修在监考老师清点好卷子，伸着懒腰走出考场时，听到隔壁考场的后门传来一声哀怨。
那是他们的班长，人美学习好，班上除了那些嫉妒她的同学外，就没有人喜欢她了。
是的，她被孤立了。
沈灵修是整个班里为数不多的愿意跟她交流的人。
但这次他很识趣的装作没有听到一切，转身朝食堂走去。
食堂的饭菜算不上好吃，唯一能弥补这个缺点的就是有三层楼，每一层都有不同口味的档口。
但弥补这个缺点的优势也在逐渐失去作用。
高二开学后，沈灵修发现食堂三楼的十一个档口只剩五家，二楼也有几家走了，只有一楼，他认为难吃的档口一家没走。
沈灵修不知道该去二楼还是三楼，或者说出去吃。
他在一楼所有的档口来回打转，看了一眼手腕间的手表，发现时间还够，决定还是出去吃算了，他毕竟真的不能接受一楼的所有档口。
在去校门的路上，沈灵修看到班长抽泣着往食堂走去。
道路不算窄，大约五米左右宽，但路上只有他和班长以及来晚的两三个同学。
他本来想低头装看不见，但班长的一声呼喊戳穿他拙劣的演技。
“沈灵修，你要出去嘛？”
班长顶着红红的双眼，看着沈灵修。
沈灵修不自然的点点头，他努力避免与班长直视，但对方就像看不见他的逃避，一个劲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没办法，只好迎上对方伤心的眼神，僵硬地打开话题，“你的……眼睛好红啊。”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眼睛，班长低头看向一边，安抚好的情绪不自觉的又难过起来，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些许哭腔。
“我作文没写完，前面的古诗赏析还把答案写错地方了。”
说着，班长捂脸哭了起来。
沈灵修看到对方这样，只好扯个慌，“别说啊，这次的卷子确实挺难的，我有个题也写错了。”
班长听到他这样说，眼泪顿时就止住了，用那双哭红的眼睛打量着沈灵修的表情，“真的？”
沈灵修点点头，“真的，第二篇文章的问答题我好像写偏了。”
听到沈灵修说出自己写错的地方，班长原来伤心的情绪霎时间烟消云散，她笑着对沈灵修说：“看”在我们都犯错的份上，我请你吃饭，走，我们去食堂。”
沈灵修想拒绝班长的好意，但对方一个劲的非要请他这顿“情”，他拗不过，只能跟着对方再回到食堂。
中午的那顿饭吃得沈灵修不舒服，菜色不错，气味诱人，就是吃起来……一言难尽。
下午的数学考试前，他用了快一瓶水漱口，但依然有一些残留的味道。
甚至在这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里，他因为多次逆回的味道搞的干呕，眼泪都几次从眼角流出。
幸好，他强压下呕吐的冲动，等考试结束后，他才冲想厕所，一股劲的吐了出来。
即使考试期间，学校也要求学生跟平时一样上晚自习，所以沈灵修也在休息整顿好后，朝校门走去。
刚走出大门，一辆黑色的桥车停在他的面前，驾驶位的车窗降下，露出开车人的面容——莫启言。
沈灵修不知道莫启言来这里干嘛，但又想到这里是学校，所以觉得他过来要么是接学生，要么就是接对象。
想到这合理的答案，沈灵修就打算装作不认识他，绕过这辆车离开。
看到沈灵修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绕过自己离开，莫启言也不装了，朝沈灵修的方向喊道，“灵修，你爸出差了，他让我来接你回家。”
沈灵修听到这话，转身对莫启言说：“那就麻烦莫叔了，”
他走向副驾驶，正要打开门时，听到莫启言说：“灵修，这个位置是给我女朋友坐的。”
顿时间，沈灵修感到一阵尴尬，不过自己想的也没错，莫启言也的确是来接对象的。
沈灵修默默地坐在后座，心里却想着学校里哪位老师会是莫启言的对象。
他将所有跟莫启言年龄、气质相符的老师挨个想了一遍。
正想入迷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今天来这么早啊。”
黄静，他的数学老师，从一开始就排除的答案，他想过会是英语老师，会是历史老师，就是没想过数学老师。
在他眼里，黄静是一个笑面虎，表面说着一些关心你的话，但这话里句句藏刀。
他有一次去数学组拿卷子时，刚好撞见黄静把一个比她还高的男生训哭，那是沈灵修在过了玩泥巴搞得全身脏兮兮被他妈妈打得哭的鼻涕流出来的年纪后，第二次看到这样的情形。
黄静注意到了坐在后座的沈灵修，她熟练地坐上副驾驶，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跟莫启言拌起嘴来。
看到自己的数学老师跟她对象，你一言我一嘴的半开玩笑半斗嘴地说话，沈灵修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要答应上这辆车呢。
从她坐上副驾驶时，黄静早就注意到了沈灵修的别扭。
处于想逗逗这个得意门生的想法，她一路上都在跟莫启言拌嘴，而莫启言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在此刻如此配合。
她停止跟莫启言斗嘴，将话题转到沈灵修身上，“下午的这套卷子怎么样？”
沈灵修听到黄静问起下午的数学考试，他暂时丢到刚才的尴尬，回想起那套卷子，“整体难度偏上，最后一道大题的计算量过大，如果想拿满分的话，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计算。”
黄静点点头，最后一道大题的原型是塘淮那一片某年的高考大题，所做的辅助线极多，解题过程也是十分复杂。
“那道大题老师们也做了，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确实超纲了。”
“还有导数和概率也是计算量过大，同时题目也很难在第一遍的时候读懂，对于同学们来说，读题花了这么多时间，还做不来，的确会心态崩溃。”
看着说起题目滔滔不绝的沈灵修，黄静露出佩服的笑容。
“沈灵修，你觉得这次能考多少分？”
沈灵修思考了一会儿，不太自信地回复：“可能在143左右。”
黄静对沈灵修的回答没有很大的意外，相反，对沈灵修这样的回答她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灵修，到了。”
莫启言将车停在楼下，转头对沈灵修说。
沈灵修对莫启言道了谢，同时也对黄静告辞。
在沈灵修下车后，莫启言喊住他，“晚上注意安全，记得把房门都反锁，你爸出差也不知道什么回来，自己注意点，有事可以找我，或者，”他看了一眼黄静，“找你数学老师也行。”
“好，我知道了。”
看到沈灵修上了电梯后，莫启言才启动汽车，朝另一个小区驶去。
黄静偏头看向莫启言，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说，这么关心他，不如直接搬过去喽。”
莫启言行云流水地完成一系列换道动作后，打下左转灯，拐入隔壁的车道，“这不正在走流程嘛。”
两人刚将车停好回到家，就收到一条来自上级的消息：他们有动作了。
两人看到这消息后，立刻冲回车上，朝某处驶去。
莫启言他们赶到基地的时候，看到众多的同事面色凝重地聚在大厅，期间有几位还在低头交语。
赵杏林在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整理近期跟踪的那个组织的所有文件。
接着就是一条由矩州分局发来的紧急消息，大约在这半个小时里，所有的外出和在岗人员都赶到了这里。
“启言，来了。”
赵杏林看到莫启言他们之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这样大的动作势必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那些交头接耳的看到莫启言来了，也自觉地噤了声。
莫启言看向众人，拿出他当家的气势，“各位都是收到了消息才赶过来的，实不相瞒，这次的消息我也是刚接到，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要听上级的安排。”
话落，楼上的动静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上面站着一众的跟他们打扮一样的人，为首的是个跟莫启言看上去年龄相差不大的男人。
莫启言认识他，现任矩州特殊事件处理派出所的中队长——路修然。
“路修然，你想干什么，把我们所有的人喊到这里。”
路修然弯身依靠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启言他们，站在他身边的助手将手里的文件朝楼下散去。
“看看吧，在过去的五年里，你们这个单位的所有指标远低于标准，但后勤支出这一块却超了三倍。”
莫启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其中一页，上面的数据，清清楚楚地标明了他们在过去的每一笔支出。
但部分支出莫启言完全没有印象，自从他们老大两年失踪后，他就挑起了大梁，这两年里，有多少人质疑、嘲讽过他，他都挺过来并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现在手里的这张纸否定了他过去的一起努力，并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路修然没有等下面的人做出任何反应，他指着莫启言，“你这个老大当的有点失败啊。”
路修然的话就像一枚炸弹，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他跟着前老大快二十年了，在这二十年里，他解决了多少麻烦，甚至在人失踪的时候，面对内部混乱不堪的场面，也是他站出来。
他的过去被否定了，此刻莫启言失去了站在这里的勇气，但他无法在众人面前倒下，他得撑住。
路修然转身离开，现场会发生什么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黄静和赵杏林看着莫启言这幅样子，驱散了众人，他们想扶着莫启言去医务室，但被留下的几位手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中为首的那位说道：“路队让你们过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