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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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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性淫,喜貌美年少之人。
可惜前夜祭祀的新娘跑了,原定于七月初七的山神祭没了祭品。
众人无法,村中已无适龄女子,遂只好挑选一雌雄莫辨的少年代为献祭,以期望山神满意,莫要再无端降灾于河里村,扰村中安宁。
选作新娘的少年,是个弱柳扶风的病秧子,肤如凝脂,清俊优雅,如山中白茶,可远观不可亵渎,名为林霖。
祭祀当日,杀鸡宰牛,庙里香烛,村中众人为他换上红装,送上花轿,敲锣打鼓,送往山神栖息处。
一连走了几个时辰,打眼一看,只见皎皎冷月,山影如墨,已是深更半夜。
红花轿里,一身新娘嫁衣的林霖端坐于内,他撺着腿间红裙,末了从衣袖中取出一把雕花匕首。
红盖头垂在眼前,若隐若现间,他拔出匕首,那明冽清澈的刃光即刻倒映一张涂着胭脂的脸庞。
镜光中,林霖朱唇微张,几缕发丝贴于面颊。因身负顽疾,他面色苍白,平日里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似有水汽朦胧,忧愁难解。可此时,这眼睛里有的确是凌厉坚决,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他摩挲着刀刃,铿锵一声合上刀鞘,挺起胸膛,透过摇摇晃晃的纱帘,窥视漆黑的森林。
不管山神为何,今日他定要将其除之。
几个轿夫行至深山,在幽谷之中,停了下来。此处便是那山神现身之处,传说当有杜鹃啼血三声时,他会穿着新郎装自黑雾中走出,带走新娘。
没人知道这些可怜的姑娘会被他带去何方,人们只知道,这些被献祭的新娘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前首抬轿之人是林霖的邻居老李,多年以来朝夕相处,他是瞧着林霖长大的,究其缘由,与亲人无异。
此方告别颇有不舍,但山神祭祀无可奈何,最终老李只是敲了敲轿门,沙哑开口:“小霖儿,我们这就要走了,你可还有话要我带给你母亲和妹妹的吗?”
林霖少年丧父,家中只有母亲和妹妹,三人相依为命,日子虽苦,却也过的下去。
如今自己就要离去了,只望家人莫要伤心欲绝,继续在这世道活下去。
轿中,林霖垂下眉眼,双手撺拳,指甲都嵌进肉里,他强压下离别之苦,请求着老李:“李叔,我已无话告知家人,唯有一愿,还望李叔成全。”
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老李沉沉叹了口气:“说吧,孩子,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
林霖眉头舒展,眼含热泪,释然道:“这世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娘亲与妹妹,还望李叔平日里替我多多照看她们,林霖在此谢过了。”
“好孩子,李叔答应你了。”
“那我便也无憾了。”他话音一转,隔着轿厢,透着离别与决绝,“小霖儿在此拜别各位叔伯,诸位保重!”
红花轿外,众人唉声叹气,摆摆手,抹着眼泪往来时路走去。
自此,深山幽谷之中只留下了林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