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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职业“规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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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苏晴在新公寓的楼下咖啡厅里，见到了她的表弟，李浩。
李浩染着一头黄毛，穿着不合身的仿冒潮牌，脸上挂着讨好又带点不屑的复杂表情。他一坐下，就熟络地对苏晴说：“姐，你这混得可以啊，这地段，这房子，一个月得不少钱吧？以后我进了你们公司，也得向你看齐！”
苏晴打量着他。在他的视野里，李浩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处是“通畅”的。大脑里是一团代表“好高骛远”的暗红色迷雾，胸口堵着因为嫉妒和自卑而产生的“怨气”，连他的人生“财路”那条线上，都被一个名为“懒惰”的巨大血栓给堵得死死的。
“工作的事不急。”苏晴优雅地搅动着咖啡，气场强大而从容，“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算是给你做个评估。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电子商务。”李浩撇撇嘴，“那玩意儿有啥用，不就是开网店嘛，我早都研究透了。”
“哦？那你开了吗？盈利多少？”
“那……那不是没本钱嘛！”李浩眼神闪躲。
苏晴笑了笑，不置可否。“那你有什么特长？比如，英语怎么样？计算机等级考了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我……我游戏打得特好！算不算？”李浩仿佛找到了自信，“我在我们区，那都是排得上号的！”
苏晴点点头，然后当着他的面，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网站。
“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投资的一个电竞俱乐部青训队的招募网站。”苏晴说，“既然你游戏打得好，这也是条出路。他们的要求不高，国服排名前一百，或者在官方认可的次级联赛里拿过冠军。你现在报名，我帮你跟他们总监打个招呼，直接给你开个绿色通道，让你去试训。”
李浩的脸瞬间就白了。他那点“区里排得上号”的水平，跟职业选手比起来，简直就是笑话。
“姐，我……我就是随便玩玩，当不了职业选手的。”他尴尬地笑了笑。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苏晴关掉网页，又打开了另一个页面，“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公司，做海外贸易的，急招跟单员，要求英语口语流利，能和外商无障碍沟通。我看你简历上写着过了四级，应该没问题吧？月薪一万五起，有提成。”
李浩的脸更白了，他的英语水平自己清楚，四级都是靠蒙过的，让他开口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姐，我……我口语不太好。”
“这样啊……”苏晴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她不紧不慢地，又接连打开了好几个招聘页面，每一个都是看似门槛不高，但实际上需要扎实专业技能的岗位。
每一个，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李浩的眼高手低和一无是处。
李浩的额头开始冒汗，从最开始的理直气壮，到坐立不安，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恼羞成怒地低吼道：“姐！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帮我！拿这些我根本干不了的活来羞辱我！”
苏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抬起眼，目光变得锐利，直直地刺向李浩的内心。
“羞辱你？李浩，我是在让你认清你自己！”苏晴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浩的心上，“你想要的，不是一份工作，你想要的是一份不劳而获的体面！你想要靠着我的关系，进一家好公司，拿着不错的薪水，然后继续混日子，是吗？”
在苏晴强大的气场和言语的逼迫下，李浩胸口那团“怨气”和大脑里的“迷雾”剧烈地翻腾起来。
苏晴知道，时机到了。
她伸出手，看似要去端咖啡杯，指尖却对准了李浩头顶那团最核心的，名为“懒惰”的巨大血栓。
这一次，她用的不是“疏通”。
而是“引爆”！
“给我破！”
轰！
李浩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无数个他刻意遗忘、刻意无视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父母为了给他凑学费，在炎炎夏日里汗流浃背的模样。
他看到了自己躺在宿舍床上打游戏，而室友们在图书馆里埋头苦读的场景。
他看到了招聘会场上，自己那份空空如也的简历，和面试官鄙夷的眼神。
他看到了亲戚们在背后议论他“扶不起的阿斗”时的指指点点。
所有的不甘、羞愧、悔恨、以及对未来的恐惧，在这一刻，被苏晴的异能彻底引爆，冲垮了他用“懒惰”和“幻想”构筑起来的脆弱堤坝。
“啊——！”
李浩突然抱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双目赤红，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哭了。不是装可怜的哭，而是发自内心的，悔恨的痛哭。
“我就是个废物……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个垃圾……”他语无伦次地咒骂着自己。
苏晴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知道，不破不立。对于这种被自己“堵”死的人，只有最猛烈的冲击，才能让他“通”。
哭了整整十分钟，李浩的声音才慢慢停了下来。他抬起头，那张被泪水冲刷过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那种令人讨厌的浮躁和不屑，只剩下迷茫和一丝……渴望。
“姐……”他声音沙哑地问，“我……我还有救吗？”
苏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她知道，这个被堵死的青年，终于通了。
“有。”苏晴说，“你忘了，你还有个特长。”
她伸出手指，这一次，是温柔地，对着李浩脑海中一处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代表着“兴趣”的暖黄色光点，轻轻一点。
“通。”
李浩浑身一震，一个被他遗忘了很久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初中的时候，他曾经痴迷于研究各种菜谱，他做的可乐鸡翅，是唯一一件能让父母在亲戚面前骄傲地夸耀的事情。
“做菜……”他喃喃自语。
“没错。”苏晴说，“你对吃，有天分。你对味道的组合，有直觉。这比那些虚无缥缈的‘白领梦’，要靠谱得多。”
她将一张名片推到李浩面前。
“这是本市最好的一家职业技术学校的招牌专业——中西餐主厨。我已经帮你咨询过了，他们下周开一个短期速成班。学费我先帮你垫上，算我借给你的。什么时候你自己挣钱了，什么时候还我。”
“从今天起，断掉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去当学徒，还是去送外卖，自己挣出生活费。李浩，你的人生，得你自己走。这条路会很辛苦，但它至少是一条‘通’的，向上的路。”
李浩看着那张名片，又看了看苏晴。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站起身，对着苏晴，深深地鞠了一躬。
“姐，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