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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荣霄翻滚的愤怒在陈芸流泪的时候有些冷却,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为了瞒住她拿走物资,他们不惜挪动车辆的方位,开辟出一条直通这里的道路,还叫人将丧尸引了过来,现在丧尸距离这栋建筑没有多远了。
      这些车是他们一起一辆辆挪的,哪怕是巨型的货车,只要是为了拦住丧尸,他们都咬牙坚持,可能随时会受到丧尸的侵袭,但在昼夜不分的忙碌中,他们靠着双手筑起防线,没有人退缩。

      如今为了拖住她,为了不让她有机会提醒那些老人,他们居然直接将丧尸放了进来。

      “你们,真令人不齿。”荣霄没在管他们说什么“没办法”“不得已”之类的屁话,她只知道这些人背叛了他们亲手建立的家,还在大言不惭地说一些废话!

      没时间待在外面和他们周旋,荣霄立即按响所有警报,她要让所有人离开。

      她没法亲眼确认所有人的安慰,后槽牙咬的生疼,只能冷眼看着陈芸他们拿着东西离开,凭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抢不回所有物资,也是没想到除了与她相伴的老人们竟无一人站在她这边。

      他们或参与,或旁观,总之心底里对她应当都是不满的。

      荣霄用撕下的白衬衫绑在手臂上,这是在阻止他们时被划伤的,血腥味会让丧尸更兴奋,不过正好,她站在门口,没有丧尸可以进去。

      “荣霄啊,我们应该去哪?”有位老爷爷问,他们有些拄着拐,有些坐着轮椅,都没带什么东西。

      “去城里!没别的办法了!”荣霄每个字都浸着对那些背叛之人的愤怒,头疼得快要裂开,她没办法,她没办法!

      老人们看着她和在阳光下格外明显的丧尸群,眼睛里有泪光闪过,同时也有什么东西更加坚定。

      “阿简他们呢?”荣霄趁着还有时间,稍微做了点陷阱。

      “有人上去看了!”

      “谢谢!大家要平安!”荣霄声音哽咽了一下,后又恢复正常,“说了要看我找媳妇儿的!我还没找到呢!”

      老人们笑着应道,“好好好,知道了。”

      等荣霄又是浇油,又是布置障碍,陈简单也带着奶奶下来,他眼睛里全是水汽,但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姐姐,我们一起走吧!”陈简单拉着陈奶奶的手,想拽着荣霄跟他们一起逃走。

      荣霄的手全是油渍,她用干净的手指点了点陈简单的额头,“乖,还有很多人没出来,姐姐要留下来保护他们,你说对不对?”

      陈简单感觉嗓子里有棉花,说话的时候疼疼的,“可是……可是……”他不想让荣霄留下来,但是他不会说。

      “没事的,去吧,说不定你还能遇到邹泣哥哥他们哦。”荣霄蓝紫色的发丝愈加明艳,同她一样,她身上全是血污,衣服破了不少口子。

      陈简单还想说什么被陈奶奶打断,“小草,相信姐姐,为了不让姐姐分心,我们要先保护好自己,咳咳咳……咳咳……”

      “奶奶!你一直在咳嗽……”半大点孩子再怎么活泼心大,现在也害怕的哆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们要离开家了。

      “走,我们走……”陈奶奶掩着嘴咳嗽,牵着陈简单走了,她最后看了眼荣霄,荣霄背着阳光,向她竖了个大拇指。

      眼见着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遍拿起墙边的锤子,戴上防滑的手套,掂了掂重量,一个抬腕便打爆一只丧尸的头颅。

      她缓缓后退,老人们走的慢,她要护着他们安全撤离。

      锤子在她手中好像失去了重量,两手握着把子,肌肉暴出青筋,甩出去一点不拖泥带水,从上而下致命的打击可以打碎躯干,皮肉炸开,将枯草染红,长着霉斑的脸像被太阳晒化般散开。

      “呵啊——!”荣霄右脚踩地从左至右,惯力令锤子破风而出,左脚蹬地将草皮踩出痕迹,连着几只丧尸一同打退,她弯着腰喘着气,右手还提着正在滴落腐臭血肉的锤子。

      周身的丧尸即使没了理智,成了死而复生的怪物,可此时此刻宛如见到地狱罗刹般,要拖它们如无间地狱,一帮没有意识的畜生居然在这样的威慑下停滞了几秒。

      杂草被践踏,午后的阳光过于刺眼,天却还是凉的叫人发颤。

      “呸!”荣霄吐出一口血污,妈的那几个逃跑的人别让她再碰见,好在这里宽广,出口只有一个,丧尸大多分散开,不会都朝着那里跑。

      她看了眼胳膊,伤口肯定是裂开了,血液和信息素一同散出,越来越多的丧尸往这里聚集,她不得不坚守原地,以防丧尸绕过她。

      锤子的速度不减,可她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空,铁制的锤头开始挥空,荣霄呼吸间感到了血腥味,她的肺在燃烧,哪怕以alpha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撑到最后。

      好不容易将眼前的两只砸死,后劲一凉,“草!”她冷汗暴出,如坠冰窟。

      “嘣”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了后面,又有东西摔在了地上。

      她不再犹豫举着锤子转身,一眼就看见倒地的丧尸,和掉在地上的撬棍。

      “快扔回来!”邹泣站在远处冲她挥手。

      “……”荣霄给他扔了回去,结果邹泣怕砸到他还往旁边躲了下,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弯腰捡起。

      “你们看到陈简单了吗?”荣霄踹开一只没了半边脑袋的丧尸并大声询问。
      “看到了!他安全着呢!我们给他指了路。”邹泣示意让她别说话了。
      “……这小孩。”
      荣霄无语,但脸上还是带着笑,连着被冷风吹僵了的身子也稍微暖和了些。

      段听澜早把大包小包给了陈简单和陈奶奶,他里面穿的是紧身黑色的打底衫,邹泣路上不停地瞟,还要装模作样问他冷不冷。

      邹泣觉得自己真是变了,以前都不会多分点目光给别人,毕竟一个私生子的名号顶在头上也不会有人愿意睬他。

      他也很难去与谁交往,一个有残缺的omega好像成了什么不齿的存在,他不愿让别人发现,也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不过现在……

      邹泣已经是第五次偷看了,他们是踩着车顶过来的,段听澜身高比他多出一大截,刻意放慢速度和他一起,优越的身材散发着魅力,邹泣第一次不是羡慕什么健身成果,而是起了别的心思。

      “别分神。”段听澜哪怕看不见脚下也从未出过问题,稳步前进,搞的邹泣总是怀疑他眼睛的可见度。

      收回窥视的目光,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往荣霄的方向去。

      三个人打让荣霄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将裂开的伤口缠的更紧,“唔……”

      段听澜问“受伤了?”
      “被人伤的,放心,被咬了我会说。”荣霄笑笑说,她知道凭他们的敏锐度早就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可……真狼狈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伤口裂开还是要尽快处理。”段听澜说,“我会一点急救,等会可以让我包扎。”

      “行,谢了。”

      荣霄瞅着邹泣又问“你呢?还能打?”

      邹泣右手缠着放在胸前,妥妥一个病号。
      “你这也太没诚意了,我都打了半天了才问。”

      左手没那么灵敏,有时会来不及反应,但他不想拖后腿,尽力躲避着。

      “嘿!我们撤吧!”荣霄喊,“开你们的车!”

      “你没东西拿了吗?”邹泣看着疗养院的方向,洁白的建筑被丧尸团团围住。

      荣霄眼里闪过怀念,“没,东西都让陈奶奶他们拿着了!走吧!”

      车停靠在他们放丧尸进来的那里,离得太近丧尸数量也多,邹泣眯着眼看过去,“拿不到啊这也,这么多……”

      “哔————”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回响。
      “嘿!你们还好吗?”

      喇叭传来巨大的声音,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去。
      荣霄一听就听出来了,这是陈芸的妈妈。

      “陈姨!!!”荣霄目眦欲裂,所有丧尸都开始向楼里走。

      “哎呀,我觉得小荣现在肯定很生气。”
      这是李爷爷,双腿有残疾一直坐着轮椅。

      “哎哟没得事没得事,她可管不到我们!”
      这是张爷爷,他下棋是一把好手,但是得了癌症,没有专业仪器治疗身体越来越差。

      “咳咳咳,小心她骂我们哦!”
      这是小花奶奶,她喜欢种花,但这里养不活什么花,她就天天折纸给孩子们玩。

      “为什么……不走………”
      荣霄眼泪流下,她应该去看的,她应该检查还有没有人留下来。

      “小荣啊,不要怪我们,他们是想带我们走的,我们不乐意,我们也知道你肯定会留下来断后,我们就商量一下,把那群什么东西?哦哦丧尸!我们把引开,你啊赶紧走吧!”
      陈芸的妈妈是一名教师,但是得了渐冻症,现在能动的几乎只有手指。

      荣霄发不出声,泪糊了满脸,她冲向疗养院想进去。

      “不行!”邹泣一只手拽住她,“不能进去!”

      “放开我!!”荣霄硬生生拖着他走了几米,又被段听澜勾住脖子,“荣霄!冷静!你进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就他妈死路一条!”
      荣霄红着眼,精神的压力让她散发出威压极大的信息素。

      “呕——”邹泣身子一软倒在了地方,他下意识抓挠后颈的伤疤,缓解自己的不适。

      “邹泣!邹泣!!”段听澜喊,“没事吧!”他闻不到信息素,但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保持冷静,他所能做的只有控制住荣霄让她不会冲进楼里。

      “荣霄,走吧。”

      广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团毛线从楼上摔落,弹了几下。

      “阿荣,你是个了不起的小家伙,向前走吧,不要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荣霄崩溃的跪在地上,手上的锤子滑落,她无声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自己最重要的家人。

      “荣霄,家人是互相陪伴,但不是拴住你的绳子,我们爱你,你也爱我们,就够啦。”老人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听不清究竟是谁说的话,但那声音中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最真挚的爱和温柔。

      广播断断续续响了一会,没有人说话了,反而开始唱歌。

      他们听不懂,只知道歌声洪亮悠长。

      毛线弹了几下,被杂草淹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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