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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意外之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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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意外之喜
下课铃刚响，清脆的铃声还在走廊里回荡，冉麒就像被解开了封印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对着沈卓吐槽：“呼——终于下课了！雅姐那粉笔准得跟装了导航似的，每次都精准命中，我真是服了。唉——对了，沈兄，你打篮球不？下午体育课一起呗，刚好今天有班级友谊赛！”
“好呀，”沈卓合上英语书，唇角微扬，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却又迅速被少年般的热切掩盖，“那到时候就麻烦麒哥带带我了。”他的篮球技术其实并不差，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但此刻他宁愿装作生涩的新手，只为更快地融入这个圈子，毕竟只有快速融入这个圈子才能更方便打听到某个人的信息。
冉麒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并肩作战的盟友，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哈哈哈，我这球技就算了，不过你也别担心，罗翔是校队的，到时候喊他带我们飞！”提到罗翔，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自豪。
“后门旁边那个就是他。”冉麒微微抬了抬下巴，动作隐蔽又带点炫耀。沈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后门边的窗台下，几个男生正围成一圈，中间那个黑黑瘦瘦的少年正被大家打趣着。他笑得灿烂，牙齿洁白，眼睛弯成月牙，对于周围人的调侃，他不卑不亢地应着。那笑容像一缕穿堂而过的风，清爽又自在，没有半分因被夸赞而得意忘形的浮躁，反而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量。
这人……卧槽！对视上了。
沈卓心头一紧，像是被那双眼睛看穿了什么，急忙扬起嘴角，无声地比了个“你好”。罗翔察觉到视线，脚尖轻点地面，凳子“吱呀”一声向后滑出一条笔直的线。他扶稳凳子，起身，动作干净利落，然后笔直地朝沈卓走来，步伐坚定，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
“你好，新同学，我叫罗翔。”他的声音清亮，像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回响，干净又有力。
“你好呀。”沈卓伸出手与他相握，掌心微汗，却坚定，“刚刚冉麒还给我提起你呢，说你打篮球很厉害。”
罗翔耳尖微微泛红，连忙摆手：“你可千万别听冉麒瞎说，我篮球打的也就那样，马马虎虎而已。”他顿了顿，眼神忽然亮起，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点亮，“要真厉害的话，还得是我们队长——楚雨清。”
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连声音都柔和下来，仿佛念出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段闪闪发光的青春记忆。
沈卓的心跳漏了一拍。
楚雨清——这个名字，他早已如雷贯耳。优生榜上，他的照片永远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整洁的校服、干净清爽的发型，眉眼清隽，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弧度，像春日初融的雪水，温柔又疏离。
罗翔望着窗外，思绪仿佛飘回了第一次见楚雨清的那天。阳光也是这样斜照进训练馆，楚雨清穿着白色的球衣，站在场中央，神情温和，声音不大却清晰：“欢迎新队员。”那时的罗翔还觉得，这人看起来文文静静，像个只会刷题的书呆子，真能带队打球？可第一场对抗赛，楚雨清一个假动作晃过三人，转身跳投，球空心入网，动作行云流水，像风掠过林梢。那一刻，罗翔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沈卓回过神来故作随意“楚雨清很厉害吗？”
“你要是接触到的话也会这么认为的。长的帅，成绩好，家境优，体育还厉害，最关键的是，性格也特别好。”罗翔语气里满是敬佩，“你见过谁家队长会主动帮新队员捡球、教基础动作、甚至带大家去吃夜宵庆祝胜利的？楚雨清就是这样的队长。”
沈卓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他忽然明白，楚雨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上千倍万倍。
“翔哥，这你就太谦虚了，都进校队了，怎么可能才马马虎虎呢？”沈卓笑了，眼底闪着光，“对了，你们校队还招人不？我也挺喜欢篮球的，有没有机会和你做队友呀？”
罗翔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学校两周后会举办一场篮球友谊赛，校队一般会从这场比赛中挑选新人，培训两周，表现合格就能留下。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招三个。”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想进可不容易，当年我也是运气好，躲过对手的绊子，才被看上的。”
“这么一说，到时候的比赛肯定十分精彩！”沈卓转了转眼珠，他好像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狠狠期待住了呢。”
话音刚落，上课铃清脆地响起，像一串风铃在风中轻摇。罗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期待吧，我们班女生都说，每年的这场比赛，比开学典礼还热闹。还有——”他回头，笑容明朗，“下午体育课，我们就是队友了，不必等那么久。”
沈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惊喜。沈卓觉得今天的阳光真暖和，像小时候妈妈刚晒完的被单一样暖和。
“麒哥，”他忽然转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刚刚就想问你了，楚雨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我一进校门就在优生榜上看见他了。又是优等生，又是校篮球队队长的，感觉……特别厉害。”
冉麒闻言，眼睛一转，悄悄瞟了眼正低头打游戏的叶灵琳。她戴着耳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眉头微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冉麒这才放心，压低声音道：“他比我们大一届，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有关他的八卦，我倒是知道一些。”
“其实我也是听我同桌说的。”冉麒靠在沈卓桌边，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调侃，“她以前有个特别要好的闺蜜，叫江媛媛。刚上初一那会儿，就悄悄喜欢上了楚雨清。最开始，不过是跑操时远远地望一眼，小心翼翼地藏在眼底。后来，她认识了几个同样喜欢楚雨清的女生——有自己班的，也有别班的，年纪相仿，心思却出奇一致。”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像是在讲一个荒唐又真实的故事：“到了初一下学期，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竟然打起了‘课间偷看’的主意。我们班在一楼，楚雨清他们班在四楼。你想想，那些平时抬桶水都要喘半天的女生，每节课间就靠那十分钟，硬是踩着铃声冲上四楼，只为了在走廊尽头匆匆瞥他一眼，再气喘吁吁地跑回一楼……简直是疯了。”
冉麒摇了摇头，眉宇间满是不解：“就为了这么点‘一眼之缘’，我同桌和她闺蜜大吵一架，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直接绝交了。你说，喜欢一个人，非得做到这种地步吗？值得吗？”
“楚雨清……这么受欢迎？”沈卓轻声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在迎合，可后槽牙却悄悄咬紧，仿佛要把某种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住。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楚雨清牵着某个女孩的手，走在放学后的林荫道上，阳光洒在他们肩头。那女孩，一定也热爱数学吧？他们可以一起解题，一起讨论函数与几何，甚至并肩参加竞赛。楚雨清会耐心地为她讲解，声音温柔，眼神专注……
想到这里，胸口像被什么轻轻压住，说不清是闷，还是疼。明明知道这一切迟早会发生，可当它以想象的形式提前降临，心口还是泛起一阵微妙的酸涩。
“没有谈恋爱。”冉麒立刻摇头，语气笃定，“楚雨清可是标准的三好学生，哪会早恋？但确实出了点意外——有人表白了。”
“表白？”沈卓本就堵得慌的心更难受了。
“对，隔壁班的赵思兰。听说那天她鼓足勇气，趁着课间堵在他们班门口，手抖着把情书递出去，话才说一半，就被楚雨清当场拒绝了。”冉麒模仿着当时的场景，语气夸张却带着一丝敬佩，“他说：‘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我没有任何恋爱的打算。’还警告她们，以后别再围在他教室外，否则就告诉德育处主任。”
他啧了啧嘴，感慨道：“你说，多狠啊。可也多清醒。从那以后，除了几个脸皮厚的还偶尔远远看两眼，其他人全都散了。今年他们搬去二教初三部，离我们这儿远了，估计连那点‘远观’的念头也断了。楚雨清总算清净了。”他叹了口气，像是替对方松了口气，“换我，要是天天被盯着，连翻个书都感觉有人在看，非得头皮发麻不可。”
“……确实，这个年纪，还是学业为重。”沈卓低声回应，指尖轻轻摩挲着笔杆，压下唇角那抹几乎要溢出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近乎释然的波动。他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下老师刚讲的重点，笔尖划过纸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在掩饰心跳的节奏。
冉麒点点头，转回身去，重新望向黑板。
教室恢复了平静。可沈卓的视线却停留在课本上那行工整的字迹上，久久未动。
只要能打破当前陌生人的相处模式，跨越那层隔阂，成为朋友便已足够了，若能成为至交好友，肝胆相照，自然最好不过。沈卓想着，暗暗将喜欢楚雨清这个秘密悄然深埋于心底，如同珍藏一颗璀璨的明珠，不露痕迹，只在静谧的夜晚，于内心深处细细品味那份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