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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顾先生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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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灯火通明的别墅,先前温馨的烛光晚餐布置尚未撤去,洁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具与中央那束有些蔫了的白玫瑰,无声地诉说着一场被打断的浪漫。
这景象刺痛了顾安山的眼,更深深刺痛了沈放的心。
吴妈看到被顾安山小心翼翼抱进来的、衣衫凌乱、手腕带伤、脸色苍白的沈放,吓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水杯,连忙上前关切。
“没事了,吴妈,准备些温水和清淡的吃食送到房间。”
顾安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抱着沈放的手臂依旧稳如磐石。
他没有将沈放放下来,而是直接抱着他上了楼,走进了主卧的浴室。
他亲自调试好水温,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放满热水,然后才动作轻柔地帮沈放脱去那身沾染了灰尘和恐惧的衣物。
当看到沈放手腕上那圈被粗糙绳索磨破皮、泛着血丝的勒痕时,顾安山的眼神瞬间阴鸷得可怕,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几分。
沈放一直很安静,任由他摆布,只是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轻颤一下,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惧。
直到被温热的水流包围,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再次将他笼罩,他才仿佛终于确认自己真的安全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入浴缸的水中。
顾安山没有离开,他就坐在浴缸边缘,用湿润的毛巾,极其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避开手腕的伤口。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还怕吗?”顾安山低声问,手指轻轻拂过沈放湿漉漉的额发。
沈放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哽咽:“……他们……他们说……要拍照片……然后杀了我……”
回想起绑匪那残忍的对话和抵在太阳穴上的冰冷枪/口,他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
顾安山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他俯下身,将沈放连同温水一起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在他耳边承诺:“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我保证。”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心跳声沉稳规律,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
沈放将脸埋在他颈间,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安全感,泪水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
“那个周女士……”沈放忽然想起绑匪提到的“雇主”和资金流向,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顾安山,“是她做的,对不对?”
顾安山眼神一寒,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用手掌抚摸着沈放的后背:“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
洗完澡,顾安山用柔软的大浴巾将沈放裹好,抱回床上。
吴妈送来了温热的粥和小菜,顾安山亲自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下。
沈放没什么胃口,但看着顾安山专注而温柔的眼神,还是勉强吃了一些。
或许是惊吓过度,也或许是终于放松下来,沈放很快就靠在顾安山怀里沉沉睡去。
但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微微蹙着,偶尔会因为不知名的梦魇而轻颤一下。
顾安山就这样一直抱着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的睡颜,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冰冷的杀意。
他轻轻将沈放放平,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才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书房。
关上书房门的瞬间,他脸上的温柔顷刻间褪去,只剩下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的严寒。他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怎么样了?”
“先生,已经查清楚了。是周婉茹(周女士)通过地下钱庄,雇佣了那两名境外流窜的亡命徒。
她名下大部分资产已被冻结,我们的人也找到了她转移部分资产的证据,足够让她进去待上十几年了。
另外,她那个小公司,所有正在洽谈和已签约的项目,刚才已经全部收到解约通知。
税务和工商部门,明天一早会准时上门‘拜访’。”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而高效地汇报着。
顾安山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在红木书桌上轻轻敲击:“让她知道,是谁做的。”
“明白。”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某高档公寓内。
周女士周婉茹正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她刚刚发现自己的主要银行账户被冻结,几个重要的合作方也突然毫无征兆地提出解约,电话打过去要么无人接听,要么就是敷衍了事。
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紧紧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颤抖着接起。
“周婉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声音,正是顾安山的特别助理。
周婉茹的心猛地一沉:“你……你是谁?”
“顾先生让我转告你,”助理的声音如同机器般平直,“动了他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你找的那两个废物,现在应该在警局里‘知无不言’了。
你转移资产、雇佣凶徒的证据,很快会送到该送的地方。”
周婉茹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板上,手机也滑落在一旁。
她终于知道是谁在对付她了!
顾安山!
他竟然为了那个沈放,做得这么绝!
不!不行!
她不能坐牢!
她的公司不能完蛋!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爬过去捡起手机,手指颤抖地找到那个她曾经不屑一顾、如今却如同救命符般的号码——沈放的电话。她之前偷偷记下的。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接电话的却是一个低沉冰冷的男声——是顾安山。
“顾……顾总!”周婉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顾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该死!
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给沈放道歉!我给他磕头都行!求您别毁了我,别送我进监狱啊!”
她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涕泪横流,早已没有了往日半分嚣张气焰。
电话那头,顾安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无尽的冰冷。
“道歉?”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嘲讽的寒意,“你觉得,你的道歉值多少钱?”
“顾总!我……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赔给沈放!我可以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出现!只求您给我一条活路!”周婉茹哭喊着。
“活路?”顾安山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滔天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决绝,“当你让人把枪指着他头的时候,想过给他活路吗?!”
他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得周婉茹魂飞魄散。
“动了我顾安山的人,就要有下地狱的觉悟。”顾安山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胆寒,“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将那个号码拉黑。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周婉茹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恐惧。
她知道,她完了。顾安山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她的人生,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她决定报复沈放的那一刻,彻底葬送了。
书房里,顾安山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处理完这只阴沟里的老鼠,他心中的暴戾并未完全平息。他转身,轻轻走回卧室。
床上,沈放似乎又陷入了不安的梦魇,身体微微蜷缩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顾安山立刻上前,躺到他身边,将他重新拥入怀中,用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语:“别怕,我在,没事了……”
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和气息,沈放在他怀里蹭了蹭,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绵长。
顾安山低头,看着怀中人依赖的睡颜,眼底的冰冷终于被浓稠的温柔所取代。他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沈放的发顶。
外面的风雨和血腥,都由他来抵挡。
他怀里的这个人,他拼尽一切,也要护他一世安稳,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