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就是不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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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欠我的债务，是两码事。别想浑水摸鱼，小、赖、账、鬼。”
林澈原本还沉浸在“社死”的羞愤中，听到顾言那句“那是我的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懵懵地看向顾言。
那句“那是我的事”，听起来那么自然，又那么霸道。
仿佛顾言怎么对他，是天经地义，是独属于他们之间、不容旁人置喙的规则。
他看着顾言的侧脸，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种陌生而滚烫的情绪在心口翻涌，让他更加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温小棠（Q版）被顾言那句“小赖账鬼”气得跳脚，但又被他眼神里的冷意慑住，不敢再大声嚷嚷，只能抱着尤加利叶，鼓着腮帮子，用眼神进行无声的抗议。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插花活动告一段落，厨房适时地送来了夜宵，是香气扑鼻的鸡汤小馄饨。
林澈端了一小碗，乖巧地坐到林老爷子身边的沙发上，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听祖父说话。
顾言以“晚上吃多了积食”为由，没有动那碗馄饨。
他依旧占据着那张单人沙发，手里拿着平板，在看工作的文件。
然而，若有心观察，便会发现，他那看似落在屏幕上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每隔一小会儿，就轻飘飘地扫向林澈的方向。
当看到林澈被热馄饨烫得微微吐了吐舌尖，又慌忙吹气的可爱模样时，他握着平板边缘的指节会无意识的摩挲一下。
温小棠（Q版）的小心脏激动地扑通一跳！
又抓到了！
顾扒皮，你的视线轨迹，我温小棠抓得死死的！这可是铁证！
她趁着那边祖孙俩低声交谈，没人注意她这边，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单人沙发的扶手边。
她仰起小脑袋，小小声地开口：
“顾扒皮……”
顾言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平板上，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有薄唇微启：“债还没清完，就想提条件了？小糖球，你是不是对哥哥的宽容有什么误解？”
“误解？没有没有！”
温小棠立刻摇头，小爪子摆啊摆的，努力让自己的小奶音听起来充满诚恳：“我是觉得吧，咱们现在这个债务关系，是不是可以重新评估一下？”
“比如说，适当减免一点？毕竟我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
“哦？”顾言终于纡尊降贵地把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落在扶手上那个试图“谈判”的小不点身上。
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洞悉一切的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只张牙舞爪却毫无威胁的奶猫。
“理由？”
温小棠话锋一转，小爪子悄悄指向正低头认真吃馄饨的林澈，声音压得只有她和顾言能听清，带着十二万分的“我懂你”：“言哥哥，你看澈澈弟弟多好。”
她小眼神瞟着顾言：“讲义气，关键时刻靠得住，还特别容易脸红，对吧？多可爱呀！”
她小爪子扒着沙发扶手的边缘：“言哥哥，你放心！我这人嘴巴最严了！”
“天台分班戟啊，拉小手啊，你看澈澈的眼神不一样啊什么的，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她眨巴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顾言，意思很明显：
封口费，懂？
用债务减免来换我的沉默！
顾言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满脑子都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
就在温小棠以为他要恼羞成怒或者被迫讨价还价时，顾言却忽然笑了。
被她这幼稚伎俩逗乐了的轻笑。
“小骗子。”
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怒意，反而有点懒洋洋的。
他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指尖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力道带着点逗弄的意味。
“威胁监护人？嗯？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温小棠被他这反应和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搞得有点懵。
这……这跟她预想的“惊慌失措”或者“被迫妥协”完全不一样啊！
剧本不对！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我这是合理建议！”她强撑着嘴硬，心里有点没底了。
“合理？”
顾言挑眉，将平板放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行，那监护人也很合理地告诉你：债务，一分不减。”
他看着温小棠瞬间瞪圆、写满“你怎么能这样”的眼睛，慢悠悠地补充：“至于你说的那些......”
他目光扫过林澈的方向：“天台的事，你爱说就说去。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要是让我听到外面有什么奇怪的传言，影响了澈澈的心情，或者让他感到任何困扰……”
“那小糖球你的劳动抵债项目，可能就要从擦键盘，升级到亲自打扫顾氏总部大楼的每一扇玻璃幕墙了，记住，是从外面擦。”
温小棠：“！！！”
打扫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
还是从外面？！
以她现在的Q版形态？！
顾扒皮你还是人吗？！
她瞬间蔫了，所有的小算计和底气都在顾言这轻描淡写却恐怖至极的“合理建议”下灰飞烟灭。
她只能悲愤地用小爪子捶顾言的手指：“暴君！独裁！没人性！黑心资本家！”
看着她彻底偃旗息鼓、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顾言满意地直回身体，重新拿起平板。
跟他斗？这小家伙还嫩了点。
林澈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顾言那句“那是我的事”，心绪纷乱如麻，没坐多久便起身，声音有些含糊地向长辈们道了晚安，说要回房休息。
他刚踏上楼梯，顾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澈澈。”
林澈脚步一顿，回头望去，眼底还带着未散的迷茫。
顾言站在灯光下，神色如常，只淡淡说了句：“晚安。”
“……言哥晚安。”林澈像是被这声寻常的问候烫了一下，匆匆应了声，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上了楼。
长辈们并未察觉异样，又闲聊片刻，也各自散去休息。
顾言将茶几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温小棠（Q版）揣进口袋，不紧不慢地踏上楼梯。
然而，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他的脚步便猛地顿住。
走廊暖黄的壁灯下，林澈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正直直地面向着楼梯的方向。
顾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在瞬间放轻。
他立刻意识到林澈正处于梦游状态。
他熟知常识，此刻绝不能贸然惊扰。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那抹身影上，计算着距离和风险，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意外。
林澈对近在咫尺的两人毫无所觉。
他闭着眼，脚步虚浮地开始移动，方向不偏不倚，正是通往楼下的楼梯口。
唇间溢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温小棠（Q版）竖起耳朵，依稀捕捉到“……不行……天台……”几个零碎的词。
眼看林澈离楼梯边缘越来越近，顾言眸色一沉。
他迅速而无声地贴近，用自己的身体，封堵住了通往楼梯口的路径。
梦游中的林澈依旧无知无觉，径直向前，眼看就要撞入顾言怀中。
顾言极其自然地侧身，避开直接碰撞，同时手臂环在林澈身侧，引导着他转变了方向。
他所有的动作都放得轻缓，带着近乎虔诚的耐心。
“这边……”顾言的声音压得极低：“澈澈，走这边……安全。”
陷入沉睡意识的林澈，仿佛真的接收到了这无声的引导和有声的暗示。
他原本执拗朝向楼梯的脚步，在顾言轻柔的力道和言语的牵引下，变得顺从，慢慢地调转了方向，朝着走廊深处他自己卧室的位置挪去。
顾言维持着那个保护的姿态，步伐与林澈保持一致，小心翼翼地虚扶着，将他一路护送到客房门口。
温小棠（Q版）躲在顾言的口袋里，紧紧捂着自己的小嘴，只露出一双因震惊而瞪得溜圆的眼睛，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言。
所有的毒舌、所有的恶劣、所有玩世不恭的面具，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只剩下沉静如水的专注，还有近乎本能的守护，一种与她认知中那个“顾扒皮”判若两人的极致的耐心与温柔。
原来……顾扒皮还有这样的一面？
直到确认林澈安全回到房内，并无异样，顾言才轻轻带上他的房门，松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一进房间，顾言径直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哗哗响起，氤氲的水汽逐渐弥漫开来。
然而，站在花洒下，顾言却感觉自己的心跳依旧快得失常。
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他不在……
如果林澈就那么一脚踏空……
这个念头让他脊椎窜上一股寒意。
同时，一个疑虑也浮上心头：澈澈什么时候有了梦游的毛病？他记得很清楚，以前从未有过。
而外面，坐在自己专属迷你小床上的温小棠（Q版），回想着刚才走廊里那一幕，小脑袋瓜里得出了笃定的结论：
果然！顾扒皮对林澈澈，就是非常不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就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