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她曾属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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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顾言，和竖着小耳朵偷听全程的温小棠（Q版）。
顾言走到床边坐下，长长地舒了口气，眉宇间是深重的疲惫。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温小棠（Q版）终于咽下了嘴里的草莓，看着顾言难得显露的倦色，又想起刚才林澈那副羞窘慌乱又带着点莫名依赖的样子，小脑袋瓜里充满了问号。
她蹭到小床边缘，离顾言近了些，小奶音带着浓浓的好奇：“喂，顾扒皮。”
她小声问：“你刚才到底跟澈澈说什么了？把他弄成那样？”
大眼睛眨巴着，闪烁着“快告诉我让我吃明白瓜”的光芒。
顾言像是没听见温小棠（Q版）那充满求知欲的小奶音，他暂时没力气理会这颗八卦的小糖球。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温小棠（Q版）以为顾扒皮要装聋作哑到底，准备用小爪子戳他手指以示抗议时。
顾言才放下手，目光垂落：“好奇心害死猫。”
温小棠（Q版）看看顾言闭目养神的侧脸，又回想刚才林澈红着脸冲出去的背影。
“喂。”她终究没忍住，小奶音压得低低的：“顾扒皮，你还没说呢。”
顾言眼皮都没抬，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慵懒的单音节：“嗯？”
“澈澈啊！”
温小棠（Q版）往前又蹭了蹭，小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小床边缘：“他刚才那样红着眼睛揪着你衣角，哭得跟被抢了小鱼干的猫崽似的，陆冰块都看傻了！”
“你到底跟他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了？是不是……”
她小脑袋瓜里瞬间闪过无数狗血剧本：“你把他小金库没收了？还是发现他偷偷把你珍藏版手办摔坏了？总不能是你把他网恋对象给搅黄了吧？！”
顾言终于撩起眼皮，斜睨了那个正努力散发“求知欲”光波的小东西一眼。
那眼神，带着点“你想象力还能再贫瘠点吗”的无语。
“小糖球。”
他慢悠悠地开口：“你脑子里那些废料，能不能稍微过滤一下？”
“那不然呢！”
温小棠（Q版）不服气：“总得有个理由吧！澈澈多阳光一孩子，被你弄得眼睛红红，说话都结巴了！”
顾言看着她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小模样，叹了口气。
“澈澈他……”
“知道了点不太好的事情。心里难受。”
不太好的事情？
温小棠（Q版）的小耳朵瞬间竖得更高了！
“什么事？关于谁的？是不是你惹的祸？”
小眼神犀利，试图从顾言脸上找出破绽。
顾言无奈的看着她：“关于另一个可能。”
他声音低了些，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玻璃，看到那个沉重而破碎的时空：“一个很糟糕的可能。”
温小棠（Q版）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另一个可能？很糟糕？
她的小脑袋瓜里瞬间闪过无数种猜测：
项目黄了？
言哥破产了？
澈澈家里出事了？
还是跟陆冰块有关？
她还想再问，顾言却发话了。
“吃饱了就睡觉，小糖球。”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操心。”
“我才不是小孩子！”温小棠（Q版）立刻抗议，但看着顾言眼底那层驱不散的倦色，还有那句“很糟糕的可能”，她心里那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不知怎么就被浇灭了一小半。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说就不说……神神秘秘的……”
顾言没再说话，只是替她把小床边的小夜灯调暗了些。
温小棠（Q版）在软垫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顾言，心里还在嘀咕：
澈澈知道了很难受的事情……
言哥看起来也很累……
那个“很糟糕的可能”到底是什么啊？
难道比她还惨？
比一辈子当Q版还惨？
想着想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最终枕着软垫沉沉睡去。
顾言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庭院里静谧的夜色，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第二天一早，林澈几乎是在闹钟响起的瞬间就睁开了眼。
昨夜的一幕幕如同高清电影，在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
言哥肩窝温热的触感和沉沉的重量.......
还有陆景深那句如同魔音灌耳的“兄弟情新形态”以及言哥坦然到令人发指的“嗯”！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林澈猛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滚烫的脸，在柔软的床上无声地扭动了几下，像条试图把自己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完了完了完了……
他昨晚怎么就……
怎么就哭了呢？！
还被言哥抱着安慰！
还被棠棠姐误会！
还被陆景深撞见！
还被言哥当众擦眼泪！
最要命的是那句“新形态”！言哥他怎么能那么坦然地承认啊！
林澈感觉自己像个刚被点着的炮仗，从里到外都烧得慌。
他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直到快喘不过气，才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用力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颊。
不行！不能这样！
他昨晚还信誓旦旦说要帮言哥分担的！
结果今天就因为这点羞耻心躲起来？
太没出息了！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林澈深吸一口气，下床洗漱。
换好衣服下楼时，餐厅里已经弥漫着早餐的香气。
顾老爷子正慢悠悠地喝着粥看早报，林老爷子则对着棋盘残局皱眉思索。
一切如常，仿佛昨夜沉重的秘密从未被揭开。
“爷爷早，顾爷爷早。”林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澈澈起来啦？快坐下，今天有你爱吃的。”顾老爷子放下报纸，笑眯眯地招呼。
林老爷子也抬起头，中气十足：“就是！多吃点，看你这小身板，跟言小子站一块儿风一吹就倒似的！”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孙子那点微妙的不自在。
林澈刚在餐桌旁坐下，顾言就端着杯咖啡从厨房的方向走了出来。
他显然刚运动完冲过澡，发梢微湿，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长裤，整个人清爽又挺拔。
脸上是惯常的慵懒随意，仿佛昨夜那个疲惫沉重、甚至依靠着他颈窝寻求片刻安宁的人只是林澈的幻觉。
林澈的目光一接触到顾言，昨晚那些画面瞬间又鲜活起来，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盯着面前那碟晶莹剔透的虾饺。
温小棠（Q版）看看顾言，又看看捧着牛奶杯、脸颊绯红、眼神闪烁不敢看人的林澈，小脑袋瓜里瞬间脑补了十万字的“强权影帝与纯情弟弟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她决定，这个瓜，她吃定了！
她一定要搞清楚昨晚顾扒皮到底对澈澈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顾言的车准时停在顾宅门口。
林澈抱着剧本和文件袋，跟在顾言身后上车。
温小棠（Q版）则被顾言熟练地塞进他今天穿的深色休闲外套口袋，只露出小半颗脑袋和一双充满探索精神的大眼睛。
当车子停在影视中心片场门口，顾言率先推门下车时，温小棠（Q版）立刻把自己缩回口袋深处，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进入了高度警戒的吃瓜状态。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陆景深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办公椅里，正在看一份季度财务报表的边缘。
一股剧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他猛地闭紧双眼，额角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陆总？”陈默立刻察觉到异样。
陆景深没有回应，他的视野在闭眼的黑暗中扭曲、旋转，然后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撕开一道刺目的缝隙——
大学校园的林荫道。
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正试图把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塞给他。
女孩的脸在记忆碎片里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盛满期待和羞涩的眼睛格外清晰。
“景深学长……这个，送给你！我……我……”声音还带着紧张的颤音。
他皱着眉，讨厌这种刻意的、带着目的的靠近。
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时，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
不远处的梧桐树干后面，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
温小棠。
她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他和那个送礼物的女孩，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下一秒，画面猛地切换。
是在他校外的单人公寓里。
温小棠猛地扑到他身上。
他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感觉锁骨下方传来尖锐的刺痛！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温小棠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猫，死死咬住不放。
“温小棠！你属狗的吗？松口！”他当时又惊又怒，下意识地用手去推她的肩膀，却不敢太用力。
温小棠猛地抬起头。
她眼睛红得像兔子，盈满了水光，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就那么狠狠地瞪着他，声音带着哭腔：“陆景深！你是我的！”
“谁让你收别人东西的？！”
“再敢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生靠近你，我就……我就咬死你！”
那凶狠的宣言和她此刻泫然欲泣的模样形成巨大的反差。
陆景深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散去。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按在了自己左侧锁骨下方的位置。
这些记忆指向一个让他心脏几乎停跳的结论。
他和温小棠真的在一起过。
而他，忘了她。
她，在那个缩小的躯壳里，用一模一样的方式，试图唤醒他？
这个认知在他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卷起无数酸涩、震惊、混乱……
还有隐秘的钝痛。
“陆总？”陈默的声音带着更深的担忧，再次响起。
陆景深猛地回过神。
他迅速放下手，脸上惯常的面具重新覆盖，只是眼底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尚未完全平息。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备车。”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急切：“去影视基地。”
“是，陆总。”陈默立刻应下，没有多问一句。
影视基地，片场休息区。
林澈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面前摊开着几份厚厚的项目评估报告和财务报表。
他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复杂的数字和图表上。
可昨天陆景深那句“兄弟情新形态”和顾言那声坦坦荡荡的“嗯”，总在他脑子里打转，烧得他耳根还有点发烫。
他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目光却忍不住飘向顾言的专属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
陆景深在陈默的引导下，目标明确地走向顾言专用的休息室。
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正要推开，里面的声音就钻了出来。
“顾扒皮！你昨晚到底对澈澈做了什么？！”
“你看他今天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睛都是肿的！”
“我告诉你……”
是温小棠（Q版）带着点奶凶的小声音，充满了义愤填膺的指控。
紧接着，是顾言慵懒带笑的回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敷衍：“小糖球，诽谤老板罪加一等……”
“闭嘴！别想转移话题！我都看见了！澈澈揪着你衣角哭！陆冰块也看见了！你休想抵赖！”
“快说！你到底怎么欺负他了？……”
温小棠（Q版）显然处于极度亢奋的“护崽”模式，小奶音叭叭个不停，充满了对林澈的维护和对顾言的控诉。
陆景深推门的动作顿住了。
他透过门缝，看到顾言正姿态闲适地靠坐在单人沙发里。
而温小棠（Q版），此刻正站在沙发扶手上，叉着小腰，仰着小脸，一副要跟顾言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顾言脸上带着惯常的戏谑笑意
。
在温小棠（Q版）的声波攻击达到顶峰时，他忽然伸出手——
轻轻地捂住了温小棠（Q版）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唔唔！”温小棠（Q版）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只剩下愤怒的呜咽，小爪子徒劳地去扒拉顾言的手指，小身子扭来扭去。
顾言低笑出声，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意味，另一只手屈起食指，用指节轻柔地蹭了蹭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小脸蛋。
“吵死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再吵，今天的芒果干没了。”
“还有，澈澈是大人了，他自己会处理情绪。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点小事就炸毛？”
他的动作自然亲昵，那指节蹭过脸颊的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陆景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温小棠（Q版）被捂着嘴，还在顾言掌心下徒劳地扑腾，像只气急败坏的小猫。
而顾言垂眸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未达眼底深处，那里似乎沉淀着更复杂的、陆景深无法解读的东西。
就在不久前，他刚刚确认了温小棠曾属于他的事实。
可此刻，眼前这个亲密无间的画面，猝不及防地刺入他混乱的心绪。
尖锐的酸涩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迅速弥漫开来。
是那种领地被人闯入、而自己却成了局外人的憋闷。
他看着顾言放在温小棠脸颊上的手指，看着那小家伙虽然挣扎却明显对顾言毫无真正惧意的姿态，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猛地推开了门，打断了休息室里的互动。
顾言闻声抬眼，看到门口站着的陆景深，脸上那点逗弄的笑意微微敛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他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捂着温小棠（Q版）嘴巴的手。
“唔——噗！顾扒皮你谋杀啊！”温小棠（Q版）终于重获自由，立刻离顾言的手指远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不忘继续控诉，小爪子气愤地指着顾言。
但当她的目光触及门口面无表情、气场却比平时更冷冽几分的陆景深时，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本能地缩了缩小身子。
陆景深的目光只在温小棠（Q版）身上停留了半秒，便沉沉地落在顾言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她曾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