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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事出反常必有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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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少年似乎缺少生活常识，我在思考要不要将他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
“这是几？”我朝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一。”
识数。】
“哥！你帮帮我吧！”姜煜还在一旁扯着嗓子叫。
沈青川手里捏着一颗糖，颇为无奈的看着他。
我坐在一旁假装没听见，二楼客房隔音好，我不担心小瑶会听到。
【这个少年就这么看着我，湛蓝色的眼眸十分清澈。
不像是村子里的人。
我沉思了片刻，开始问他：“你家住在哪？”
他摇了摇头：“不记……得。”】
姜煜：“哥！！！”
沈青川：“别叫了，不管，把你送到赵总公司又不是我们决定的。”
姜煜：“我和他是死对头！！再怎么样都不行！我宁可去搬砖。”
我幽幽开口了：“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别逗我笑了。”
【不管怎样，先把他留下来吧，外面还很冷。】
我刚准备翻页继续看，姜煜就认怂般的抱住了我的小腿。
“滚。”我晃了晃腿。
“不行，你和爸妈说下，我不去赵傻逼那里。”他显然不死心。
“赵总自己点名说要你去他那里的，还给了不少好处。”沈青川撑着脸看他。
“我……我有什么长处？还，他自己点名？”姜煜脸涨的通红。
“别烦我。”我站起身。
这货还死死拽着我的裤腿。
“哥……哥捞捞我……”他语气卑微。
“叫什么都没用。”我朝着厨房走去。
赵臻和姜煜在以前就是一对冤家。
在姜煜被曝光后为数不多愿意站在他身边的人，只不过姜煜十分抗拒。
赵臻本人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在旁人看来，他比游手好闲的姜煜优秀，所以时常被拿来作比较，久而久之，姜煜恨上了。
“哥！”姜煜不死心的拉着我。
“滚，和你不熟。”我冷冷斜了他一眼，“你赶紧回去，别在我这里留着。”
他嘎巴一下躺地上了。
沈青川：“？”
我：“？”
这人确实是泼皮无赖，在某些方面我都自愧不如。
“你和爸妈说，不说我就不走。”他躺在地上，仰着头看我。
“行，我说。”我无奈的掏出了手机，开始发送消息。
不过不是发给他们的，是发给赵臻的。
我：“姜煜在我这，速来。”
赵臻：“嗯，马上。”
我发送完消息长舒一口气，踢了踢地上的姜煜。
“发完了，你给我滚蛋。”
他“噌”的一声窜起来了，然后乐呵呵的走到客厅坐着了。
“那我就在你这里躲几天。”
？
反正会有人抓他的，不急。
我洗完手准备切菜做饭，沈青川被姜煜扰的不行，戴上耳机就开始刷视频。
……
“你还会做饭？”姜煜走到我旁边，十分困惑。
“不然？你以为呢？”我炒着菜，尽量无视他。
“确实，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被油烫到了，他捂着脸跑开了。
嗯，我没有故意翘锅铲。
这货爱吃不吃，反正饿的不是我和沈青川还有小瑶。
我把饭菜盛出来，放在桌子上后就到二楼去叫小瑶了。
小瑶很听话的跟着我下楼吃饭了，沈青川懒得管姜煜了，坐在饭桌旁就开始吃饭。
姜煜看到他这样，也不伤心了，也不痛苦了，坐在一旁就开吃了。
小瑶有些害怕的躲在我身后，探出头来看姜煜，还问我：“这个叔叔是谁啊？”
“没事，不用管他，我们吃饭。”我摸了摸她的头。
“嗯。”小瑶点了点头。
有小孩在，姜煜收敛了不少，起码不会张口闭口就是脏话了。
沈青川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
估计等没人的时候才会说出口。
吃完饭姜煜主动刷起了碗，这倒是稀奇。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今天居然刷碗了。
“别把我碗摔了。”我嘱咐完就带着小瑶出去消食儿了。
沈青川吃完饭一般会躺在沙发上休息。
橘红色的晚霞将天空分隔开来，我看着天空思索了一下，倘若我不是被调换的那个，我是不是就和这片天空一样，两方井水不犯河水。
就得永远和沈青川分开了，甚至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路人。
在不知名的街角擦肩而过……
会吗……
现在没有风，我却有些心不在焉了，牵着小瑶的手迷迷糊糊的走到了村子外。
村外有条小河，这时候河边的草还是翠绿的。
“姜叔叔，姜叔叔……”小瑶用力摇了摇我的手。
“嗯？怎么了？”我回过了神。
“你能不能给我编一只草兔子……”小瑶扭头看向一旁的狗尾巴草。
“好啊，叔叔给你编。”我走到一旁开始一根一根的拔草。
颠沛流离的孩童时期，有人教过我编草兔子，那也成为了我为数不多可以接触到的光明。
“等等叔叔，马上编好。”我捏起三根草开始编，固定好后又拿起了第四根开始加厚。
虽然现在初具兔形，但我还得接着编……
十一根狗尾巴草告罄后，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姜叔叔，它怎么没有尾巴啊？”小瑶歪了歪头。
哦，没有尾巴。
“我再去拔一根。”我起身又去拔了一根，编上后这个草兔子才算成功。
“给。”我把草兔子递给了小瑶。
“谢谢叔叔。”小瑶很高兴，举着兔子看个不停。
“走吧。”我牵起了小瑶的手，拉着她继续走。
再前面的路旁有两排树，沈青川去年还被突然掉下来的虫子吓到过。
今年好点了，看到虫子不会被吓得叫出声了。
我和沈青川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会的吧……
“滴滴！”一辆车停在了我们身边。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车主人那张美的人神共愤的脸，唇边还点缀着一颗红痣。
“出来遛弯呢？”赵臻剑眉微挑。
“嗯，姜煜就在家里，你自己去抓。”我说完就带着小瑶继续遛弯。
“行，多谢了。”汽车呼啸着离开了。
不用想都知道，姜煜的表情会有多精彩，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条路很长，长到似乎是个循环的圆圈，没有尽头，没有出口。
沈青川和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只觉得……这条路，很好看。
又抱着小瑶走了一段路，碰到了两个扛着锄头的阿姨，看着小瑶觉得稀奇。
然后就热络的开始和我搭话。
“什么时候生了个小孩啊？”绿衣服阿姨凑了过来，笑呵呵的看着小瑶。
“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我察觉到小瑶攥紧了我的衣服，可能是有些怕生。
“诶我就说呢，小姑娘吃过饭了吗？”蓝衣服阿姨将锄头放下来，撑着手臂看着我们。
“唔，嗯。”小瑶将脸转过去。
“不好意思哈，这孩子怕生。”我将小瑶抱紧了些。
“嗐，没事儿没事儿，改天姨再找你去哈。”
她们离开了。
……
我不知道小瑶有没有听到最后那句话。
“叔叔，我们回去吧……”小瑶抬眼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里却蒙上了水雾。
“嗯。”我抱着她往回走。
这么久了，本来以为已经习惯了。
小瑶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看着草兔子，没了之前的活泼样。
溪水潺潺流淌，此刻却如同寒夜中的冷风。
萦绕在耳畔的是最中伤人的话语，这不是见不得光的秘密，但此刻却在一个孩童面前被捅破。
……
赵臻已经拎着姜煜出来了，沈青川正靠着大门看着胡乱扑腾的姜煜。
“放开我！”姜煜恨不得扒住门口的树，刚伸出手却直接被赵臻按到了车里。
关门，锁车门一气呵成。
“拜拜～”沈青川笑着看着拍车窗的姜煜。
随后车辆扬长而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回来了？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沈青川看着走到门口的我们。
“嗯……”我摇了摇头。
“没事的，沈叔叔。”小瑶笑了笑，将草兔子递了过去，“看，姜叔给我做的。”
沈青川看得出来这是在转移话题，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大门。
我紧跟着他，却看着房子有些晃神。
“进屋子啊，傻愣着干什么。”沈青川站在屋子前看着我。
进了屋子，小瑶就自己回了房间。
沈青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我：“听到什么了？”
“听得也不少了，我习惯了。”我赶紧扯开了话题。
“我说过，不习惯我们就离开这里。”沈青川皱眉看我。
村子里生活当然舒服，不用卷业绩，不用赶稿。
“青川……我……是不是配不上你……”莫名被戳到了痛点，就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份感情。
我没上过高中……很多东西都是沈青川教我的。
九年义务教育接受完后，就被买家安排在家里干活，光是被关就关了不知道多久，小时候放了学还要被关着。
之后就是不停的换居住地。
光是眼睛颜色就已经被诟病了许久，为此，她还把我的眼睛蒙上。
沈青川偏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日记……你自己去看，第三本，最后一页。”
他终于出声了。
“为什么？”我抠着手指，掐着掌心的肉。
沈青川站起身自己去拿日记了，我心绪不宁的看着他的背影。
三本日记我先看的第一本，其余两本被我放在床头柜上。
他将那本日记扔给我了，随后就去安慰小瑶了。
我惴惴不安的翻开了日记，颤抖着手翻到了最后一页。
只有一句话。
“我供他上学。”
他一直都在等着我的问题……为我准备好了答案。
……
我坐在沙发上，等着沈青川回来。
沈青川走路没有脚步声，会突然出现。
他坐到了我旁边，拉住了我的手。
我低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最后哑着嗓子开口。
“青川……自学考试……难吗？”
沈青川是河大毕业的，我不知道难不难，只能抱着一丝期望问他。
“很难，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不会强求的。”
沈青川摸着我的头。
我不知道沈青川是怎么知道我顾虑的事情的，或许他让我看日记是早有预谋。
也或者他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