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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窃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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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整,各年级有序进入本次考场。
考场规范:禁止喧哗。
他们以为这次考试一如既往地和往日相同,他们还是低估了实中的阴谋诡计老算盘,打得他们渣都不剩。
这次的一年一度制采用新型的方式,不再是传统老旧的,众人她在心里吐骂傻逼实中。
有多傻逼,清一色且从未见过的题型,有些还从未在哪个题库中看到过。
要说智障的,还得属官方出题,必为致命。
最为痛的就是要硬考下去。
对于周序舟来说,这些“最为致命的题”不算什么。他抬起头来望向离他不远处的江恪,和别人对比才知道江恪的实力不容小嘘。
别人要么正襟危坐在位置上,手上的皮都快差不多啃秃噜皮,要么就是拿起橡皮开始神算……
唯独江恪下笔如有神,他也没见过江恪有空余时间刷过题,除了间接性地收到老师给他的“投喂”,再无其他。
……他傻逼吧,想这么多干嘛,江恪又不是和他至亲关系。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想不懂他们一家人。
余光中不小心瞄到一道题的选空
[曾有遇到过最为重要的人吗?还是念念不忘吗?]
?他才发觉他这场考的科目是语文。
他在移神的空隙中,在上面写着。
[曾有但忘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写,但心里一直有个答案,像迷雾缭绕,看不清。
等到哪天雾散了,答案也就浮现了。
结束铃一响,有些人已经累的趴在桌子上,第一场就上来这么大的,后面还有理化生……仔细一想,够CPU烧了。
章回依旧不怕死般来到江恪身边。
“江哥,语文选择题对一下。”
江恪从桌肚掏出一瓶冰水出来,淡淡回了章回三个字母:“ABA。”
章回扯出一丝笑来,说:“那我无了,我是BAB。”
江恪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之后回了章回一句:“也不算,好歹对了一个。”
他又把视线移到周序舟那里,他……最近有些看不懂周序舟的内心了。
足下就已经够好了,对江恪而言。
——
“你们晚上吃啥,听说西食堂又增了一道菜。”章回说。
傍晚间的走廊上集满了许多考完试在讨论题目的。
江知礼知道章回在提什么,警告着章回,让他别想。
“没有,我说是那道菜。”
姜余寒补充道:“小鸡炖蘑菇。”随即拍了拍章回的肩,说:“哥懂你。”
“……”章回没招了。
“紫菜蛋花汤。”
章回看向江恪,为他鼓了个掌,说:“这才是哥们。”
江知礼:“……”
姜余寒努了怒嘴,为章回默默翻了个白眼。
尤子怡没好气地询问章回:“这是菜?”
“紫菜不是菜?”
众人:“……”
*
要说为什么大多数人都愿意去西食堂,这道题应该找章回解答。
章回:难吃,离谱,奇葩,手抖,量少点。
而且坏境也说不上好,两个食堂空调风量相比,可以说西食堂更胜一筹。
“难怪没人愿意来,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周序舟无情撇了撇嘴,表示佩服。
章回拆了一句话:“这还算好了,劳烦你下次可以去东边看看,那边才是真的惨绝人寰。”
听到“惨绝人寰”这四个大字,周序舟有那么一瞬顿了几秒,又把视线看向江恪。
像是从心里想听江恪嘴里能吐出些什么词来。
由于接受不了某人的直视,江恪紧绷着的脸一下松懈了。
“嗯,实至名归。”
……意思就是吃了不是进ICU,就是得去洗胃。
周序舟讪讪的开口道:“那个……我还挺想去试试的。”
……他这个发言,对在场的众人来说,有点危险又包括一些耐人寻味的感觉来。
“很好,兄弟,我支持你。”姜余寒顺势补充了一句,“别带上我,Please。”
实话实说,周序舟心里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但他的性格不允许他,他的人生格言是:敢于冒险,不懈尝试。
他的行为让江恪无法正面看他,只顾着点头,外加一句:“你先把人饭吃了。”
人饭?周序舟看了眼面前盘中的菜,他不由得想,食堂阿姨到底是哪个器官或者大脑想出来的菜品啊。
冬瓜炒西瓜?西红柿炒番茄?土豆丝炒地雷?
顺着这些“荤素搭配”的菜,视线移向旁边碗中的紫菜蛋花汤。
……还真给章回说对了,确实整体基调比那些“荤素搭配”好多了。
“不能吃就别吃了,你也挺挑的。”
周序舟挑了一下眉,他寻思着他哪挑了。
看中眼里,周序舟脸上的表情完美解答了江恪心中的疑虑。
“不挑?葱姜蒜不吃,土豆切块不吃,切丝你还可以,萝卜不吃,不喝纯的奶,不喝杂的奶,不吃异味次瓜,不吃太酸太甜太辣。”江恪的这番话像是观察了好多次得出来的结论。
章回又跟上补充了几句:“还有上次去萧哥的饭店,舟哥,你够挑的,香菜不吃,蒜末不吃,太腥不吃,油腻不吃,无糖不喝,无味不吃,过甜还不行,也不吃鸡蛋黄,不吃番茄炒鸡蛋,西瓜还要挖着吃,切着吃还不吃。你说说,这叫不挑?!”
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搁着说周序舟的挑食,江知礼就一阵好笑。
“没想到,阿序,你还挺娇贵的。”她打趣着周序舟。
“停!食不言,懂不懂。”听完两人的话,周序舟只顾着抱着一个碗喝起了紫菜汤。
实属,味道有点淡了,像是只放了一丢丢,差不多蚂蚁般大小量的盐。
*
第二天的一大早,就是重量级选手理化三要素登场,传说这三位真的毫不给人留情面,一般都是往死里整。
说来好像也挺正常。
“这三门,我可以现在去死。”
“这三门,要我命门。”
“这三门,连门都不给。”
说着话的时候,好像对他们来说,最不为过了。
窗外阴湿湿的,下着大雨,连同打湿窗外的梧桐枝叶,水滴欲垂挂在上面,有点我见犹怜般。
混杂着草木泥土香,交杂在着阴雨天的空气里。
分发试卷的时候,又是难得一见的雨后彩虹,仿佛预示着这场大考的结局是那样。
等到分发结束的时候,在场又爆发出一种尖叫出来。
“啊啊啊,到底是谁在做局我们啊!”
“天杀的,出这么难的试卷,学校是有什么心事吗?”
“请苍天辩忠!”
监考老师像是憋不住他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又紧绷着一张严肃脸,对他们说:“咳咳,禁止喧哗,自己做自己的。”
在场的众人:“……”
从未觉得考试的时间是如此之慢,像极了蜗牛赛跑。放假宅家打游戏的时间是一瞬间的,反而上学之后,犹如颠倒黑白,像是换了一个时间般,很慢很慢。
等考完三门之后,时间已然是下午了。
“我感觉我要死了。”章回心如死灰地倚在墙上。
姜余寒假装用手放在他的鼻子下,嗤笑了一声:“这不还吊着一口气嘛。”
考完理化三门,犹如全身解放了般,完全没有任何对下一科的紧张感。
江知礼摆了摆手:“下一科,在场的也只有章回和我要去。”
江知礼心里叹气,谁让下一科是让她死的物化。
周序舟戳了戳章回的后背,很小声地说:“你物化不行?”
“……”章回站直身子,嘴里说着,“怎么可能不行,我也是可以及格的好吧。”
章回说的及格是真的可以及格,是两门加起来刚好够到及格线。
“嗯,回哥,多多加油啊。”他捣了捣站在一旁的江恪,想让他开口说几句鼓励话。
江恪:“……”他不禁有点怀疑周序舟的大脑结构是否完整。
他叹了口气,说了句:“及格就行。”
……这话,周序舟直呼没眼在看他。
章回噎了,果然,从江恪里吐出的词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他郑重点了一个头,比了个大拇指给江恪,附上一句:“嗯!没谁了。”
江恪:“这点你找周序舟。”
周序舟:“no,no,no,我不背锅。”
他心里的鬼点子加起来有不下十个楼那么多。
尤子怡应声道:“是挺冤的。”
*
出成绩的那天,不约而同又起了一件怪事。
倒也起因非常奇怪,经过也是驴头不对马嘴。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好似与外面正下雨的场景与世隔绝。
“这位同学,请你稍安勿躁,学校里不得喧哗。”另一个男老师正上前劝慰着这名闹事的学生。
“什么叫我喧哗?我的成绩被人盗取了,换做是你们的成绩被盗取你们会不吵闹?会不闹吗!”似乎是有点临近情绪的崩溃,那位女同学的脸上尽显狰狞。
宋静也在慰导这位学生,但好像不起什么效果出来。
“张绘够了,这件事的确是我的失职,但你也不能就此来这闹事啊,你说对吧?”
张绘拿起一旁的笔盒扔向她,喊道:“闭嘴!你个盗取者!”听到“失职”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冷笑声:“失职?你配说这个词吗?谭昱昱。”
“对你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对我而言是关乎着我未来的大事。”张绘嗤笑声。
谭昱昱把扔在地上的笔盒连同旁边的笔整理好放在身后的桌子上,“你是觉得我无关紧要,相对于我来说确实是。我的失职我来认,但这并不是你指控我成为窃取者的证据。”
“你闹事,我在劝你,但并不是我就此成为没有口头证据的受害者。”
张绘咬了下下嘴唇,“不是你,是谁?你想清楚窃取别人成绩的后果吗?
谭昱昱把手中的U盘交给她,“你回去看一下视频监控不就知道了,还有,我不喜欢别人随意且没有证据,不分黑白地指控我。”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宜偏向站在那边无关紧要的刘思扬。
似乎是察觉到来自某个人的对视,刘思扬心虚地攥紧自己的衣角。
“我可不希望自己就此成为那个只会躲在影子里的背锅侠。”
这句话既像是在讽刺刘思扬又像是在嘲讽她的无能与胆小。
终于,躲在背地里的她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意思,谭昱昱,你是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承认,嫁祸给我吗?”
谭昱昱没有直接理会他的话,用手掏了掏耳朵。
“别颠倒黑白啊,大妈,你配吗?”
她啧了声,看着那个一直躲在老师背后的人。
“说你要点逼脸吧,你又没脸,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娇滴欲莲的小白花,令人恶心发指。”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左右脑互搏吧,搏完出门左拐脑科。”
刘思扬被谭昱昱怼到没话说,欲言又止,刚想发出声音,又被谭昱昱打断。
“你……”
“你什么你,长得像阴沟里恶心的老鼠。”
“我……”
“我什么我,结巴啊,话都不会说。”
进门想找宋静要成绩单的周序舟看到这一幕,放下一句:“我找宋老师,你们继续吵。”
谭昱昱撇了眼那人,挺白的,挺好看的,挺高的。
她又把话移到周序舟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周序舟傻傻地指了指自己,又看向那个女生,“我?”
“对,就是你。”谭昱昱又在话尾添了句,“还挺好看的。”
周序舟本来挺想逃离现场,但他架不住女孩子的目光直盯盯地看着他。
只能如实相告:“高二18班,周序舟。”
“还挺好玩,高二1班,谭昱昱,你好。”
周序舟脑子里正想,高二1班,好像是那个艺术班,每年必出好几个有名的艺术生。
“艺术生?”他说。
谭昱昱打了个响指,说:“bingo,答对了,不过姐是个垫底生。”
“那现在的这个情况是?”周序舟目光扫了周围几眼,有点混乱,从中又可以看出这里刚发生一起打架事件。
谭昱昱指了指站在那位男老师身后的女生,对她说道:“刘思扬,张嘴说话!你是没嘴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张嘴给撕烂了?”
还在案发现场之外的周序舟有点懵了,他询问谭昱昱:“她干啥了?”
看她一直在别人身后磨磨唧唧,谭昱昱实在没忍住,直接一步上前把她给拽过来。
惹得刘思扬一直在大喊大叫,吵的办公室门口都围了好几个下课过来凑热闹的人。
“刘思扬,我让你说话,你耳聋了是不是?”
“谭昱昱,你这个疯子,快松开我!”刘思扬一边挣扎着一边嘴里骂的全是脏话。
谭昱昱实在是有点烦她大喊大叫,面目狰狞的样子,直接没等刘思扬反应过来,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感觉到左脸火辣辣的疼,刘思扬疯了似的朝谭昱昱又喊又叫的,像极了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疯子。
“你TM的是不是有病啊,谭昱昱,那么爱管闲事!你是不是特有种啊。”
谭昱昱无语地朝刘思扬翻了个白眼,又给了她一巴掌,直到她彻底安静为止。
她语气冷淡,站在一旁的张绘见了,也是她从未触及到的,略带冷气。
“我再说一遍,自己做的事自己承认,我不当你那所谓的背锅侠。”
刘思扬疯笑声:“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能怎,我就是看不惯你们那些有天赋的人一步步樊登至高峰,凭什么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及张绘的触手可及,凭什么!凭什么啊!”
谭昱昱冷笑声,转头又给了她一巴掌,说:“我可真欠你的,别人的天赋再怎么好,也是他们拼来的,和你有个鸡毛掸子的关系,你看不惯又能怎么办,看不惯就憋着,我最看不惯的也是你这种人,那又如何,你不努力,靠别人又能怎样,他们能帮你考上央美还是清华北大,你这种人,送给他们当福利,人家都不一定要。
周序舟看向那个女生,原先的他在事情之外,不懂得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他懂了,窃取他人努力的成果,她也完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努力总有一天会被看到,你该知道的。还有我不打女生,你真的,让人难以启齿。”
刘思扬噎了句,没再开口说话。
谭昱昱松了口气,看向张绘,话语间,不是对她的责怪,也不是她曾冤枉过她的憎恨,而是些许同情交杂着关心。
“事已至此,案件已解。窃取的结果原封不动会给你,算是给你一个完美无缺的回答吧。”
张绘看向谭昱昱,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为她做辩解。
她由衷对不起她。
“对不起,谭昱昱。”
虽说来的不是太晚,也不会迟到。但对谭昱昱来讲,这对她本人的声望没有造成什么危险,对她也没有困扰。
她本人其实也很自大,心也很大,从来都不计较一些小事。
“这有什么,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把锅无缘无故扣我头上而已。”
张绘说:“你不适合艺术这条路,反而适合去当警察,或者律师也是一个很好的职业。”
谭昱昱摇了摇头,“我不关心这些,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当下,为自己而活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伤脑的事我不做。”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身旁还站着一个人,扭头对周序舟说了声:“抱歉抱歉啊,哥们。”
“没事,你们事情解决完了,我就去找宋静去了。”
谭昱昱拍了拍他的肩,笑了:“你挺有趣的,有机会再见。
她跟着张绘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宋老师,成绩单出来没。”
宋静瞥了周序舟一眼,眼神示意桌上的一沓纸。
“你这次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周序舟俯身抱起那一沓纸,开玩笑似的说:“我不每一次都让你刮目相看吗?”
宋静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也是,赶紧回教室去。”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