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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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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让在讲台边吃了两周的粉笔灰，终于忍受不住，换回了原来的位置——陈辞的同桌。
在陈辞被许让收为小弟之后，他俩关系得到了很大的缓和。而且——陈辞这人干活能力挺强。
许让杯子没水了，陈辞会接；杯子的水凉了，他也会接。
轮到许让打扫卫生，陈辞会帮他扫。
许让饿了，陈辞能从包里掏出点零食给他垫吧垫吧。
许让的作业，陈辞会主动写两份。尽管许让是个从来不写作业的人。
许让膝盖受伤，嫌麻烦不涂药。陈辞会给他发消息让他拍涂药的视频。许让当然不干，陈辞像早就料到这点，不断催促他。
许让气到把他拉黑，陈辞不知道从哪来的他手机号。许让拉黑一个，他就换一个打。
最后许让妥协，给他发了个竖大拇指的emoji表情，拍了个涂药的视频发他。
……
他们两个的关系再一次被全学校的人议论。当然，班里议论的更严重，尤其是蒋序淮。
【明常轩：感觉最近陈辞和许让的关系特别好。】
【谌浅：这叫什么，不打不相识！】
【蒋序淮：我操！他不能把我兄弟抢走了吧！】
【蒋序淮：凭啥竹马干不过天降！！】
【蒋序淮：我真他妈要哭了！！！！！】
【黎生：@蒋序淮你发什么神经？】
【蒋序淮：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黎生你也给老子滚！ 】
【黎生：。】
然后蒋序淮刚没消停会，他就在便利店和张栩碰了个面。
“张栩！我给你三十秒，我要辞让的所有资料！”
张栩蒙了一下：“我是黑客？还是你蒋霸总的秘书？我他妈一普高生，还三十秒帮你要人家的资料！你他妈做白日梦也得符合点实际吧。”
“废物。”蒋序淮朝他竖了个中指，“你八卦小王子的称号被剥夺了。”
……
“许让！我要跟你绝交！”蒋序淮抱着堆薯片进班，气势汹汹地朝许让吼。
许让玩游戏的手一顿，额角一抽，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又问了他一遍：“什么玩意儿？”
“咱俩绝交。”
“你发什么神经？”
蒋序淮不搭理他了，开始对陈辞献殷勤：“陈辞，你要不要尝尝这包薯片，特别好吃！”
许让隔过他俩，指着蒋序淮，还没问出口，后边的黎生点头阻断他的话：“他有病。”
“……”
“许让。”蒋序淮先板着个臭脸叫了他一声。
许让：“？”
然后许让就见到他兄弟上演了一场川剧变脸。蒋序淮笑得扭扭捏捏，贼兮兮的：“我错了哥，咱俩和好呗。”
许让嘴角一抽：“谁他妈说要跟你闹掰了？”
蒋序淮乐呵呵地从怀里拿出包薯片给许让：“爱你。”
“……”许让收了薯片。
陈辞把刚才蒋序淮强行塞给自己的薯片拿给许让：“这个给你。”
许让刚想伸手拿过来，看见口味写着“黄瓜味”，忍着去厕所吐的冲动，蹙眉推还给了陈辞。
“赶紧拿走。”
陈辞：？
许让：“我他妈看见黄瓜就想吐。”
“记住了。”把那包薯片塞进桌肚里，又重新低下了头写资料。
*
晌午，许让窝在班里死活不去吃午饭。蒋序淮几个好劝逮劝都不行，最后只能随他去了。
许让窝在座位上玩着消消乐，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玩游戏的手感不太好。赢一局输一局。他眉毛皱成一团。人都显得有些躁。
一道阴影落下，许让也正好输掉了那把游戏。他蹙眉抬头，对上那道宛如冰窖里出来的视线。
陈辞宛如剑锋般的眉毛下藏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他瞳孔是深沉的黑，仿若一个无尽深渊。
他把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搁许让桌上，淡声道：“午饭。”
许让没什么胃口，摇头：“不饿。”
陈辞不说话了，眼睛始终不疾不徐地看着他。空气仿佛在这瞬间逐渐凝固。
许让先败下阵来，伸手去拆面前的塑料盒。
塑料盒里装着份馄饨，一个个白里透粉的小胖子浮在上面，周围围着些香菜和香油。
陈辞把一个塑料勺搁过去，扯出自己的椅子，坐下来吃自己的那份午饭。
他和许让的一样，都是馄饨。
盖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醋味扑鼻而来。许让皱了皱鼻子，躲远了点。
“你怎么加那么多醋？”
陈辞依旧惜字如金：“喜欢。”
……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蒋序淮和黎生叽叽喳喳地进了班。
他俩看见后排一起吃饭的人，先是愣在门口，随后俩人互看一眼，脸上写满了“什么情况？”
蒋序淮几近崩溃：“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黎生没给他犯神经的机会，朝着许让那边走。手上提着的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让，吃完还能吃得下吗？”黎生一屁股坐在许让前面的位置，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搁在许让桌上。
许让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下来，然后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他几近呆滞地看着黎生。
别说吃完还能不能吃下，光这碗馄饨他都有点吃不下。
“给蒋序淮吧。”黎生从他的表情定下了结论。
手里还提着两份饭的蒋序淮：“。”
蒋序淮对陈辞“鸠占鹊巢”的行为极其不满，但也没说出来，因为他用行动表示了——他贴许让贴得特别紧，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许让忍不下去了：“你有毛病？吃个饭挨我那么紧干嘛？”
蒋序淮这才稍稍挪动了点椅子。
不紧贴着许让，蒋序淮的吃饭速度回到了之前，他没两下子就吃完了第一份，紧接着开始第二份时——
“咚咚——”敲门声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前门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开口：“陈辞，你出来一下。”
她语气很直，仿佛是来找陈辞约架的。
“操，沈娰？”蒋序淮看了眼门外的女生，又看向对面的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陈辞看着她，语气冷冷的：“我不认识你。”
“……”
沈娰觉得陈辞是因为她刚才语气有点凶所以才不出来的，这回她软了点声音：“嗯，请问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陈辞看她一眼，又转头问旁边专心吃饭的许让：“我可以出去吗？”
许让差点呛住：“。？”
黎生和蒋序淮：“？？”
“滚。”他头也没抬一下，骂他一声。
陈辞应了声好，放下勺子朝沈娰走过去。
吃不到瓜的蒋序淮心如刀绞，愤愤不平地锤了三下黎生的胳膊：“好想知道他们说的啥！”
黎生吃痛地揉胳膊，骂他：“我日，你他妈属狗的？见谁咬谁？”
两人没聊多长时间，陈辞就进来了。因为和他关系还不算熟，就算再好奇，蒋序淮也没问。
只能含痛又锤了黎生一下胳膊。
黎生：“。”
黎生还手，然后俩人像小学生似的开启了一轮辩论赛。
许让习惯了，视若无睹地吃着饭。耳边突然喷过来股温热。紧接着，是一道认真且冷淡的男声。
“她和我告白了，我没同意。”
许让应激地往后躲了下，眼睛微微睁大，惊恐地骂了句：“你有病？”
许让在俩人谩骂声的停息间骂了陈辞，空气逐渐凝固，黎生和蒋序淮略微呆滞地扭头看向许让。
“……”许让反应过来，干咳两声，强装镇定地低头吃饭。
蒋序淮朝黎生抛了个眼神：“他俩绝对有情况。”
黎生和他连接失败，一脸疑惑。蒋序淮继续朝他挤眉弄眼：“咋办？让不会有了新欢忘了咱俩吧？你和我的地位真的有点不保了！”
黎生：“？”
他索性在蒋序淮第三次挤眉弄眼之前，迅速低头吃饭。假装看不见他。
蒋序淮：“……”
许让横了陈辞一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侧了下脸，微微低头，刻意压低声音，有些急：“你他妈被告白就被告白，告诉我干什么？想炫耀刚来就有追求者了吗？”
陈辞略有疑惑：“小弟不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大哥吗？”
“……”许让无言，他动了动嘴唇到底也没说什么。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
下午许让被叫到了办公室一趟。
张芹玊喝了第五口水之后，许让才像个大爷似的慢悠悠地走进来。
张芹玊看他那样，气不打一处来。她又喝了口水，压下心底那股气，看着许让。
“你最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许让：“？”
“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许让气笑了，悠悠地吐出几个字。
张芹玊没空跟他胡扯，从旁边的那摞作业本的最上面拿出许让的作业，放到桌面上。
她指尖用力在本上点了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咱们班陈辞有意见，但你不能因为看人家不爽，就逼迫人家帮你写你从来都没写过的作业。”
许让眼皮子突突地跳：“我没逼他。”
“你没逼他，他难不成是自愿给你写的？”张芹玊觉得有些荒唐，抚了抚额头。
“……”许让把这个话题巧妙地结了个尾，“反正我没欺负他，您要是不信就去问他。”
“……”张芹玊显然不信。
“我严格遵守了班规。”许让一本正经道。
张芹玊没辙了，摆了摆手放他走了。
“喂。”许让没好气地叫旁边的人。
陈辞停下笔，疑惑地看过去。许让的脸像刷了层黑色的油漆。
“你帮我写作业的字迹改没改？”许让的作业基本上是陈辞写完直接给交了的，根本不过他的手。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字迹到底改没改。
“你的我用左手写的。”
许让搞不懂了，张芹玊是神算子吗？字迹都不一样了，她是怎么分辨出他和陈辞的作业的？
“你以后不用帮我写了。”许让干脆道。
陈辞点了下头：“有不会做的问我。”
许让：“？”
陈辞看许让一脸疑惑，问他：“你不是要自己写作业吗？”
许让气笑了，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写作业这仨字。而他最近封的小弟，居然让他写作业？
开个屁的玩笑。
“我不用写。”
陈辞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太帅了。”许让懒得和他那么说，随便找了个慌敷衍他。
陈辞觉得他这个理由有点牵强，没来得及继续说，一本练习册从空中飞到许让的桌面上。
“让哥！沁姐让你拿着笔、本和练习册搬着椅子去办公室门口蹲着抄作业！”边天卓边发作业边朝许让投出个“祝你好运”的眼神。
边天卓口中的沁姐是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杨沁，刚三十出头，脾气火辣，一点也不输张芹玊。
她管你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在她这里都一样。违反规矩就罚，直到罚到长记性。
许让蒙了，他看了眼陈辞。心里冒出个不好的预感。
“昨天作业第几页？”许让边问边着急忙慌地翻开练习册。
“二十三。”
“……”翻到第二十三页，许让终于懂了张芹玊为什么一眼就看穿他的作业是别人帮忙写的了。
陈辞他妈的是左撇子吧？
字体比他那狗爬字体好的太多太多。
恰好陈辞的练习册发了过来，许让一把捞过来，随便翻了一页。
“……”
操。
破案了。
这货他妈的左右手写几乎一模一样字迹的字？
“你真用左手写的？”许让真觉得荒唐。
陈辞面不改色：“嗯。”
不知道为什么，许让看见他那淡定的样子，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他嘴角抽搐，认命地搬着椅子就要走。走的时候给陈辞甩下一句：“你被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