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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午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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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栀槐迅速拿了放置在自己那格柜子里的书包中的手机交给了周颖就下了教师办公楼。
回寝途中遇到了刚出小卖部的崔酒。
崔酒舌头在口腔里弹了个响，“喝水吗？”他递给杨栀槐一瓶冒着寒气的矿泉水，又细心地给他拧开瓶盖，“满的。”
杨栀槐在这个距离这个角度，又因为水痕和正午阳光更加明显，看清楚了崔酒手上真的有薄茧，不止是握笔处。不过他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没有多嘴问什么，“谢谢，我不渴。”
“行吧。”崔酒自己喝了一大口。
崔酒：“你初中在哪所学校读的啊？”
这个问题在午饭时聊过初中的事情再提出来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了，杨栀槐答道：“恪县中学。”
“哦，我是市十三中的，有机会带你进去瞧瞧。”
杨栀槐那时以为“有机会”就等同于绝大多数人口中的“改天请你吃饭”，永远不会被付诸实践。却不想，崔酒非一般人，不仅带他进去逛了，而自己还自愿带他去了那所县里的中学，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路过教师宿舍前的停车场，崔酒：“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你身上喷香水了吗？怎么这么香。”
杨栀槐扯着闻了闻胸前的衣料，“不知道，洗衣液吧。”
“我猜也是，我闻过市面上很多款香水味，其中不乏别样的，不管是男香还是女香，前中后调都和你身上这种不相似，相同就更不是了，不过你别误会啊，我是因为我妈是公众人物，品牌方送的香水多，还有我爸的男士香水，我自己也买来试过，就知道的多一点，不是朝三暮四流连烟花之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可能对方看起来太有文人风骨了，直溜溜的，跟他说话用词都要文绉绉的才更合适，酒吧夜店什么的，啧嘶……”
我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未免太自来熟了？谁在乎你是不是清白之身……
崔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解释这一通真的挺莫名其妙的。可他本来就是洁身自好的三好青年，并没有掩饰什么。
“你还小，我不会联想到这些。”杨栀槐平静道。
崔酒竟然有一种被老父亲堵话训人，以理服人的感觉，“……噢，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是我多虑了。”
两人迈着大长腿，很快到达宿舍，历小天最后一个进门边解扣子边说：“唉我说，这校服穿着真不舒服。”
檀锡不理解，他感觉跟T恤差不多，坐在下铺说，“没有吧，不是很硌人啊。”
“唉，可能是我从来不爱穿衬衫吧，总感觉有什么在身上爬。”他在深棕色柜子里拿了夏季运动校服进浴室换了，“舒服～”
致远一中校服一共三种类型，适合夏秋的运动套装和学院风小西装，还有一种是夹棉的冲锋衣装束。小西装内里搭配短袖或长袖衬衫加针织马甲，下半身穿搭男生是裤子，女生是及膝百褶裙。
在校穿校服是硬性规定，不过学校只在大活动正式场合比如星期一升旗会通知具体必须穿哪套，怎么穿，其他时间管你夏天穿冬季校服还是冬天穿夏季校服都无所谓，只要是校服就行。
“诶，你们手机都上交了没啊？”历小天觉得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说的我没带。”
檀锡坐他那边去，“真没带？”昨天历小天睡得早，不管是有意无意，他们都没看到他用过手机。
“你呢，你带没。”历小天随口问。
檀锡觉得自己猜准了：显然对方是想确认自己带没带再考虑回答真话假话。
他觉得没必要，因为寝室里昨晚面面相觑间，除了历小天的手上，都看到了智能手机的真身，他就直说，“带了。”
“呵，那我当然也是假的。”
秦卓越打算躲被窝跟夏雪染聊天，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我昨晚都看见了，寝室长。”说完就坐回去，继续靠着竖起来的枕头看手机了。
“咳咳。”秦卓越一激动，手握成拳头抵着唇。
其实倪继望只是远远瞄了一眼他聊天界面而已，根本没注意头像昵称，他意思只是说知道他有手机就有不用太藏藏掖掖。
洗完脸回来的高义凛撞见秦卓越的大红脸，调侃道：“哟，脸红什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秦卓越道：“别闹了，快睡觉去。”
杨栀槐上楼梯时听到伸着脖子的檀锡说：“你用备用机吗？”
“不用。”
“啊，那咱们宿舍就你一个人不用，”他其实是想说会不会不太合群。
斜对面的高义凛耳朵灵，立马接腔，“大，学，霸，哪有时间举报我们啊，是吧。”
冥顽不灵非要试探老师的底线者，一旦被抓到轻则手机没收，归还时间视期末成绩而定，重则请家长。
听见高义凛说这句话的人都觉得太过于阴阳怪气，不过杨栀槐压根没把他当回事，躺床上去了。
崔酒冲高义凛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小学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哦。”
倪继望散开叠好的被子笑笑。
郝瀚头枕着胳膊也笑笑。
谁会趟这浑水，要是有人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或者死不承认，被叫办公室对质不够麻烦的，你以为谁都稀罕这举报有奖啊。再者说，那么多人你举报得过来吗。
历小天小声嘀咕，“什么举报不举报的，学长学姐都用的，这没什么，学校里很多事情不可能完全不用。”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比如谈恋爱聊天，探听消息，当然打游戏的人不是没有，很少罢了，这东西容易上瘾，输了赢了一激动音量或大或小也没个准，万一刹不住车被查到就完蛋了。
学校不可能不知道有那么大帮学生会偷偷带手机，老师和校领导都不是傻子。但不会无凭无据搜查，只要你不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带到课堂上玩儿，就不会怎么样，双方相安无事。
之所以没有弄个鱼死网破，没有立“死”规矩，也许就是因为学校能理解学生们，所以也就没有下狠力查，没有使用金属探测仪并不是真的没有这玩意儿，只是大型或年级统一考试才拿出来。只要不大摇大摆明晃晃地使用手机，学校也就是按照上面的指示明面上查查，交代班主任要收学生手机就过去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监控拍不到，你随便造，不作死就不会死。知道你有备用机就有，你学习和其他的能兼顾算你有本事。否则家长也会自发地收缴孩子的手机，这就是按分数招收的优势，这些学生通常是被给予厚望的，相对来说他们会自觉地或被迫地有节制性地使用手机的概率和成功率偏大。
但总的来说没什么事是非手机不可才能做得到的，如果有，那都是学校会考虑到的，不需要学生们操心。
归根结底，高中生了，也该自己为自己负责了，你自己有数就行，谁还成天花大把时间来看着你，没义务，也没精力，一中主抓学习和竞赛。
“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你管他举报不举报你，都已经带入寝室了，就要承担被发现的后果。”秦卓越道。
高义凛无话可说无可辩驳，把被子用力一盖。
崔酒不战而胜，上床凑过去跟闭着眼的杨栀槐低声说了句，“午安，同桌。”
恰巧这时宿管敲了敲木制门，“睡午觉了啊，别讲了。”
崔酒往后倒，挨上枕头。
杨栀槐在心里回复他，“午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