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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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时间之外接到小许的电话时，谈梦周还有些疑惑。但又怕是员工遇到什么困难，他还是赶紧接了。
“老板，那个，你男朋友在你旁边吗？”
小许站在夜店后门，生怕自己刚刚认错了人，再次在电话里向谈梦周确认一遍。
这个问题很是奇怪，自己的员工为什么会问起自己男朋友的行踪？
谈梦周的眉头一锁，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小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许斟酌再三，还是觉得这个炸裂的事情他说不出口，只能迂回道：“老板，我发张照片给你。”
电话被挂断，谈梦周还没想通小许的意图，消息提示从手机顶部蹦了出来。
「小许：照片.jpg」
「小许：老板，这是我今晚在繁星酒吧兼职时看到的。」
照片里光影混乱，何桉的衬衫半解，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一位身材娇小的男人，好不肆意。
多亏了小许的抓拍技术高超，即使何桉坐的位置光线差劲，但把照片放大后，谈梦周依旧能看清何桉的嘴和另一个男人的嘴黏在了一起。
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两张脸，谈梦周明白了小许那个奇怪问题的由来，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此刻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困扰他这么多天的问题得到求证，他的心里如释重负，甚至还有心情惊讶，原来何桉还有这么放浪形骸的一面。
可惜了。
谈梦周快速打字发了几条消息给小许。
「谈梦周：照片拍得不错。」
「谈梦周：他们还在那吗？」
「小许：在的在的，他们还没走。」
「谈梦周：好，今晚谢谢你。」
转了五百块钱的红包给小许，谈梦周起身回到房间披了件深色外套，翻出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戴上，整个人准备出门，遁入淮城的黑夜之中。
宋徙南正拄着手杖从卧室走出来，见他这副装束，不由得问：“周周，你要去哪？”
谈梦周眼睛也不眨地编了个瞎话：“店员说店里出了老鼠，我去看看。”
“那你小心点，路上注意安全。”
“好，你在家等我回来，有事打我电话。”
谈梦周拿上门关处的车钥匙，出了门。
宋徙南算着时间，掀开窗帘的一角，站在窗户边上，俯视停在自家车位上那辆银白色的SUV亮起车灯，驶出了小区后右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是与面包店相反的方向。
之前看到的聊天记录从眼前闪过，宋徙南猜到了什么，笑容顿时无比灿烂，拨打了一个只有数字备注的电话。
“跟着周周，看他有危险就上去帮忙。”
电话里回了一个单字“是”后便挂断。宋徙南哼着歌走向厨房，去给谈梦周准备夜宵。
繁星酒吧的夜场喧嚣不断，是淮城的黑夜里唯一一个清醒着沉沦的地方。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谈梦周的脸上，照得他那双剑眉下的黑瞳越发深邃，神色愈发阴郁。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乱晃的灯影充斥着这个人满为患的空间，消磨着谈梦周对何桉残存的信任与耐心，点燃了一团躁动的火，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不免想起来宋徙南，那个只消看一眼就让他的周身平静下来的人，令他心安不已。
他讨厌那种动荡不安的感觉，更讨厌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心里将这些不满倾倒给何桉，谈梦周转了一圈，辨认出照片里何桉的座位。
他隔着人群望去，照片里的人仍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区别是照片中还只是搂搂抱抱的二人，如今却在躺不下两个人的卡座上打得火热。
酒吧里鼎沸的人声与音乐给他们打了掩护，但谈梦周走近时还是能捕捉到穿插在音乐缝隙里的暧昧的喘息声。
他坐在邻近的卡座上，恰巧背对着何桉。
侍应生立马从暗处走上前，询问他要点些什么。
谈梦周扫过菜单，随便指了一杯度数低的鸡尾酒和一份小食。等侍应生记下后离开，这个犄角旮旯里就只剩下三人。
背后的二人像是在中场休息，窸窸窣窣的动静变弱，说话的声音渐起。
“绵绵，还是你贴心，让哥爽死了。”
“那绵绵跟哥哥的男朋友比起来，哥哥更喜欢谁？”
“这还用比？男朋友是个什么东西？绵绵可是哥的心肝宝贝。”
“呵呵，绵绵还听说哥哥有个有钱的心上人哎。哥哥不会哪天跟心上人走了，就把绵绵忘了吧？”
“怎么会？你不知道吧，那人就是个残废。我是看上了钱，要不然哪能看上他？绵绵这样的可人拿，才是哥哥的心头肉呢。”
“那，绵绵要是哥哥的最爱，哥哥待会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放心，少不了你的，我加钱还不行吗。”
一番花言巧语，一字不落地掉进谈梦周的耳朵里。他初听有些犯恶心，越听越觉得可笑。
原来到头来被愚弄的不只有他，还有宋徙南。
这个认知无疑让他少了一点微妙的不平衡感，多了一份同病相怜的奇妙感觉。
他这辈子唯一的好眼光似乎都用在了宋徙南身上，所以才没能早点看清何桉的真实想法。
本以为自己在宋徙南这扳回一局，夺走了一个宋徙南的追求者，终于拥有了一份宋徙南得不到的东西。
但何桉的所作所为，却让他输得一败涂地，像个抱着烂人当真爱的蠢货。
何桉，你真是可恶啊。
他不想放过何桉，无法容忍这个欺骗他、让他出丑的罪人。
卡座再度小心翼翼地震动起来，听上去何桉又拉着绵绵进行着下一轮的奋战。
谈梦周举起摄像头，对准后座按下录像键，用镜头记录下身后靡乱的一切。他嘴里嚼着侍应生端来的小食，尝一口清甜微涩的鸡尾酒，耳边环绕着喧闹的歌声与声声娇喘的交响乐，觉得似乎终于体会到这个混乱空间里的乐趣所在。
过了一会，何桉不满足于在这个狭窄的地方背着人群偷情，抱着绵绵往三楼走。谈梦周收好手机，跟了上去，发现三楼有好几间包厢，带着伴上去的也不只何桉一人，而且每个包厢前都有相应的侍应生守着。
谈梦周怕惊动前人，没有立刻跟近，伸长脖子，目光追着何桉，眼睁睁地看他进了标有“303”的房间才离开。
有人把守的三楼包厢，看来是特殊的休息区域。只是一个酒吧的休息区域，要怎么特殊，才会在每个门前派专人看守呢？
当时那个绵绵说的“表示一下”，还有何桉说的“少不了你的”“加钱”，如果不是单纯的骚话，那就是……
“周周，你有什么想看的节目吗？周周？”
宋徙南的呼唤打断谈梦周的思绪。他收回发散的神智，侧头问：“抱歉，我刚刚没听到。怎么了？”
“想问你看什么节目而已。”宋徙南晃晃手里的遥控器，把剥好的橘子放到谈梦周手里，满眼关切，“周周，你是不是回来得太晚没有睡好？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中午我做饭。”
谈梦周摇摇头：“就是发了会呆，不碍事的。对了，何桉最近有联系你吗？”
“嗯？没有哎。”
“是吗，那就好。”
谈梦周低喃着把橘子一瓣瓣地放进嘴里，碰巧电视里轮播到了新闻栏目。
“近期，我市开展的‘扫黄打非’活动初具成效，集中侦破一大批相关案件，进一步净化我市基层文化环境。”
主持人的播报内容犹如一根灵巧的针，牵引着谈梦周纷繁的思绪，在他的脑中织出一个能让何桉身败名裂的计划。
谈梦周把剩下的一半橘子丢进嘴里，咽下满口甜美的汁水，喜上眉梢。
接下来的一个周里，谈梦周如何桉所愿，没有再回应他的任何邀请，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并特别交代他没事多出去走走。何桉以为谈梦周已经放下戒心，去繁星酒吧的次数越发频繁。
“老板，他今天也来了，旁边不止上次那个男的。”
小许坐在何桉斜对面的卡座里，借着来往人流和灯光幻影的遮挡，连按几次拍摄键，再配图打字发给谈梦周。
上次的事之后，谈梦周又另外给小许开了一份工资。小许也因此辞掉酒吧的兼职，专门帮谈梦周悄悄监视着何桉在繁星酒吧里的动向。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擦着头上的湿发，一边双指放大照片。照片里一群人围坐一团。何桉笑容满面地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嘴里叼着绵绵递来的水果，整个人像是在酒池肉林里泡酥了骨头，风流快活。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夹克男，同样左拥右抱，眉宇间多了一分算计。
「小许：老板，他们上楼了。」
「小许：这次他和两个男人一起上去的，房间号还是303。」
「小许：照片.jpg」
刚退出照片界面，小许的消息就从屏幕顶部弹出来。谈梦周点开新发的照片看了一眼，先发消息让小许暂时不要跟上去，自己则重新翻看了一下这周拍下所有的照片。
他重新一张张地翻看一遍才发现，何桉这周一共去了繁星酒吧五次。而在这五次里，他有三次都要上楼过夜，房间号从始至终都是“303”，很明显是酒吧刻意预留给他的。
而且，何桉每一次去三楼之前，都会和照片里那个神色精明的夹克男在卡座那喝酒。
如果夹克男没有到酒吧，何桉就只会在一楼玩，几乎不会前往三楼。
他问过小许。小许再去酒吧问了以前的同事，得知三楼的房间都是繁星酒吧给特别的贵宾开放的专属休息室。若是没专人介绍，根本无法成为酒吧的特殊贵宾，也就拿不到能进入专属休息室的房卡。
难道，夹克男就是何桉的那位“介绍人”？
谈梦周那天看过，三楼像何桉一样带着伴侣进进出出的人不在少数。假设那些人也是特殊贵宾，并拥有专属房卡的话，再结合之前绵绵和何桉的对话，三楼恐怕就是酒吧在暗地里实施不法交易的场所。
呵，何桉，这可是你自己要撞到枪口上的。
谈梦周把今天的钱转给小许，托他看着何桉有没有从楼上下来，自己则悄悄驱车赶往繁星酒吧外，顶着漆黑的夜幕，隔窗望着繁星酒吧上流光溢彩的灯牌，在车里拨通了举报电话。
“您好，我想举报有人正在繁星酒吧三楼进行不正当的性｜交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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