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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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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头，朝上方大喊：“奈林女士！如果我说，我能让魔族重振荣光，妳是否可以收手？”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打算从“见证魔族再次鼎盛”方面下手，先让奈林停手，否则就这架势，两边都要打个一死一伤。
在高空中交战的奈林耳尖微动，听见他的话，却并未回应。
她与洛伊修斯打得难分难舍，战况陷入胶着，双方皆已使出全力，却谁也奈何不了谁。再次交锋，力量的碰撞激起冲击波，气浪震荡，两人各自拉开距离，短暂分开。
泽戈尔看准这一瞬的时机，趁奈林注意力尚未回到洛伊修斯身上，再次开口尝试。
“奈林女士，我知道妳的心愿，我定会让魔族摆脱贫困，走出魔王城，成为席安多拉大陆上的一大种族。”
奈林微微偏头，眼中带着挑衅：“我听到了，但空话谁都能说。小娃娃，你应该不知道，也未曾见证那鼎盛的壮阔。你拿什么保证？用那些固执不变、拔了利牙的猎狗们簇拥出来的‘魔王’名号？”
她说完，扫了洛伊修斯一眼，随后说：“空洞的拥护加上虚假的权威，对上神明的宠儿......”
她对着泽戈尔做了个口型：“一碰就碎！”
“所以......”
奈林还没说完。
只见泽戈尔将右手按在心口：“奈林女士，我以名讳，泽戈尔·卢艾莫，起誓，我会让魔族再登颠峰。”
据系统资料所述，魔族向他人表露诚意时，将手按在心口，象征起誓者摸着自己的良心，对他人展现真挚的诚心。
奈林看到了，奈林笑了。
“噗嗤！”奈林一声笑，打破她和洛伊修斯对峙的严肃场面，她收起折扇，唇角微扬，余光里的洛伊修斯也放松了几分警戒。
她懂泽戈尔的意思，但她忍不住大笑，擦去笑出的泪，语带戏谑又带笑意：“摸着自己的良心？哈哈哈！我们魔族什么时候有良心了？小娃娃，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泽戈尔僵硬地转向洛伊修斯。
对方哭笑不得，无奈地提醒道：“陛下，这是人族的礼节。”
系统此刻姗姗来迟，把正确魔族 的礼节发给泽戈尔，语气急促：“宿主，您要的应该是这个.......但，也许再——.”
“刷——！”
黑色的蝠翼从泽戈尔背后绽开，掀起阵阵狂风，头上短角显露，天色似乎也在那一瞬间黯淡下来。
他感觉自己被不知名力量托起，意识恍惚、灵魂发飘，恍然之间，他听见自己低喃的声音，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庄严：“泽戈尔·卢艾莫，请求深渊的应唤，见证此次契约。”
话音落下，大地微微颤动，风自他脚边盘旋而起，越旋越急，如同一道漩涡。洛伊修斯脸色骤变，正欲阻止，奈林则一瞬愣住，眼底闪过惊讶与错愕。
“泽戈尔·卢艾莫，以生命为抵押起誓——吾，将使魔族再登巅峰。”
最后一字吐出，天空随之爆鸣。一道银光贯穿云层，坠入他的额间，形成银色蛇型印记。光芒流转间，他的角与蝠翼如破碎般散去，化作点点黑点。泽戈尔身驱一晃，气息衰弱，终于支撑不住，向前倒下。
“......宿主要不要再想想？”
系统目瞪口呆地补完没说完的话，但此刻需要建议的人，已经不再需要它。
“陛下！”
洛伊修斯疾步上前，稳稳接住他，脸上浮现焦虑。
奈林惊讶片刻，随即深深凝视泽戈尔，眼神探究而复杂。她本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说出一句话：“那我就期待魔王的能力。”
她轻轻打开折扇，瞪了一眼洛伊修斯，带着几分调侃：“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洛伊修斯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冽：“今日之不敬，吾定会来日讨回。”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泽戈尔，展开翅膀，振翅飞向宫殿。
奈林愣住原地，直至洛伊修斯远去，天际只留一抹黑点，她缓缓抬起折扇，边扇边走进聚落。
“族长，您的心情不错啊！”
一旁观战的人群，有人大胆发言。
奈林挑眉，拉了拉因战斗有滑落的披肩，淡然地说：“是吗？”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藏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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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泽戈尔能清楚感觉到，自己正被洛伊修斯抱在怀里。那是个既真实却又无力的感觉，一股无形的重量在无声无息之中压得他喘不过气。意识仍然运转，身体却像被封禁在厚重的壳子，连眼皮都动不了，只能被动感知外界的一切，不能主动做出任何回应。
接着，他感觉自己被轻柔地放在床上，柔软的床垫下陷，温暖的被子覆过胸口。额前有什么轻轻掠过，像自己散落的发丝，也像是谁的指尖在撩拨。
“陛下，我的陛下。为何总是要让自己置身险境？为何不肯安稳地留在属下身旁，让属下守护您？”
洛伊修斯的声音柔温柔得近乎呢喃，如夜风轻浮水面，带着缠绵与情感。本该是柔缓的抚触，却在略过蛇型印记时，力道深了一分，随即又极轻地收回，仿佛只是错觉一场。
指尖一路下滑，略过笔挺秀气的鼻梁，感受到若有似无的呼吸温度。对洛伊修斯而言，日思夜想的偶像，终于再次回来，今日的一切像极了他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虚妄与真实模糊彼此界线，他觉得好不真实，眼前的陛下是活着的陛下。
再往下移，泽戈尔微微张开的唇瓣，柔软的舌尖若隐若现。像是承不住夜色的暧昧余韵，洛伊修斯一个不慎，触碰到脆弱之处，也就是，泽戈尔的喉结，那致命的地方此刻毫无防备袒露在外，因指尖划过而不自觉颤动。
哈，好痒。泽戈尔不合时宜地想。
他竭力挣扎地想要睁开眼，却什么也做不到。
泽戈尔：“系统！系统！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系统没有回应。
“系统！不是要誓死守护我的清白？！”
现在的情况就是很尴尬。
他睡也睡不着，醒也醒不来，就好像自己的灵魂被囚禁在身体里。仿佛是植物人，整日躺在病床上，任由探访的人折腾。
他能感受光影的变化，听见呼吸的细微声响。
在床边站着手指的主人，最终顾忌着什么，还是将手收了回去，接着，房间响起轻轻的关门声。
就在这一刻，系统终于连上线：“宿主！您怎么不回应？”
泽戈尔没好气地回道：“我像是不想回应的样子？话说，为什么现在我动不了？”
系统：“因为宿主向深渊请求见证，这是它收取的代价，可以理解为，见证费。”
泽戈尔大为震惊：“连这也要收费？！”
看来不只是魔族穷，连深渊也穷。
系统好奇地问：“宿主怎么选择和深渊扯上关系？”
魔族信奉深渊。
最初的魔族是从深渊中走出的，对深渊的敬意早已渗入血脉。请求深渊见证的契约，是魔族最高等级的誓约形式，一旦为履行承诺，那么付出的代价，可不会只是几句空话，而是实打实的惩罚。
然而，泽戈尔没有因“立下以生命作为赌注”这件事慌乱半分，真正让他头疼的是，那笔天杀的“见证费”。后遗症让他无法动弹，但反而是意识异常清醒。
泽戈尔闭上眼睛仔细思考，喔，他眼睛本来就睁不开。
“奈林女士的资料有问题......或是说，你给我的魔族礼节有问题。”
他平静地提出两种可能。
系统立刻接话，笃定地说：“不可能。她的资料我确认过了，没有被污染，显示应当是正确且符合剧情的内容。”
“你怎么确认？”
系统：“就是......啊？！”
系统猛地翻阅自己数据库。下一秒，它僵住了。
那些应该井然有序的剧情资料，此刻乱成一团。数据库就像是垃圾场，堆满错误资讯与错误的代码，时不时冒出阵阵黑烟，而在这堆废墟之中，关于魔族礼节的资料赫然在列。
系统喃喃自语：“我的天......怎么可能？！”
他们总算找到问题的源头。
泽戈尔回忆当时的情况：“你一把那些‘资料’发给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深渊立誓。”
他思考过后，提出疑问：“你能确定穿越时遇到的资讯乱流，是单纯的乱流？”
系统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确定。”
它立刻补上，试图挽回形象：“我现在马上请求主系统，让它进行全面检查。”
泽戈尔：“......我一直以为你联络不上，那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系统心虚，装作没听到。
泽戈尔：“要多久才能检查完？”
系统飞快说一声：“三年。”
它看了一眼宿主，以防宿主不明白更清楚地强调：“三十六个月。”
泽戈尔气到身体都能移动了，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傻子。”
系统干笑两声，声音发虚：“哈哈。”
它瞥了一眼成了垃圾场的数据库，小声嘟囔：“不过嘛，这些也不是完全没用，多少还能当个参考。”
泽戈尔能说什么呢？他没有说什么，转而尝试起身。
“扑通！”
他力气不够，整个人摔回床上，像条翻不过身的鱼。他干脆按着这个姿势不动，半睁着眼，慵懒地任由思绪发散。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件帐还没跟系统算：“对了，我还没问你，紧急救援是怎么一回事？”
“哔——哔——哔！”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机械音通知伴随其后。
【警告：请在今晚完成“神秘任务”，否则须缴纳高额罚金！ ！ ！ 】
泽戈尔语气阴沉：“是不是你搞的鬼？”
系统暗自庆幸这提示来得及时，表面上傻笑解释：“宿主也知道，我并不能控制任务。”
呵，系统。泽戈尔无语，表情冷淡。
夜幕早已降临，窗外一片静谧，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他躺在床上，耐心地等待身体恢复正常。等他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悄然临近午夜。
泽戈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尾染上一抹倦红：“走吧，该去解任务了。”
脸上没有一丝夜行探险的兴奋，只有满眼的厌世与疲倦。
系统：“宿 主要不休息一下。”
泽戈尔眼神突然亮了亮，散发淡淡期待：“可以延后？”
系统果断：“不行。”
泽戈尔面无表情，沉默两秒：“......那你说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