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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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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都愣住了。
泽戈尔脸色微变，眉间透出愠色。
我是人型魔物？他心里冷哼，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污辱。
因为几日前，他曾亲眼目睹被大管家击杀的魔物，那魔物的遗骸散落在地，脸部五官纠结成一坨，要不是清楚看出有手有脚，他还以为这世界也有外星不明生物。
这是在污辱说他长得不像人，泽戈尔心想。
而对方的目光则是被泽戈尔艳丽的脸吸引，尚未从这份美色中回过神来。
趁着男子恍神的时间，泽戈尔暗暗提起精神，一边警惕地提防外头男子，一边在隐蔽的角落悄悄聚拢魔力，一点一滴地破开光球。
那人收回目光，脸颊留着一抹不自然，语气吊儿郎当地说道：“抱歉，抱歉......在这洞窟待太久。除了魔物，几乎没见过其他生物。”
嘴上道着歉，手上却毫无动作，没有丝毫要替泽戈尔解开光球的意思。
他嘴角微翘，轻挑地问着无关紧要的事：“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泽戈尔没有理会他，专注地将光球破开了一个小洞。
那人又拖着尾音，漫不经心地喊：“小～美～人～听得到吗？”
紧接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嘴角噙着笑：“原来，我忘了自我介绍，唐突小美人。”
怪不得小美人不一直不理睬。
他理了理衣摆，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我叫亚格昂，小美人，你呢？”
泽戈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歪头看着他。
“原来小美人......”的脑部发育有问题，或是耳朵听不见？ 。
话没说完，亚格昂目光一偏，瞥见泽戈尔表面上隐蔽、实际上鬼祟得极为明显的动作。
他挑起眉也不戳穿，嘴里不断抛出问题，似是打探着泽戈尔的身份。
“小美人，你理理我。”
“小美人，你住哪里？”
“小美人，你可否有婚配？”
泽戈尔耐着性子，等着光球的裂缝一点一点被戳开，眼看再多一点就能钻出去。
亚格昂懒洋洋地抬起手，轻飘飘地一挥，那道被费心费力破开的缝隙，瞬间就被封补上。
泽戈尔怒火腾地窜了起来，气得瞪他不爽地说：“你有病？”
亚格昂一副意外的样子，语气中又带点失望地：“哎呀！小美人你会说话.....”
亚格昂不再动作，两人就这样隔着光球僵持，大眼瞪小眼。
亚格昂思索着什么，泽戈尔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看到对方的神情一寸一寸沉了下来，神情从玩笑的弧度，沉淀成一抹冷色，压迫感愈发强烈。
可能是泽戈尔运气不好，遇到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攻击人、阴晴不定的人。
泽戈尔率先忍受不住，想打破僵局，试探地打着商量：“要用什么条件才能放我出去？”
亚格昂不假思索，轻快地说：“做我的宠物。”
？
泽戈尔抬起眼，就像在看一个精神状况不正常的怪人。
亚格昂被这眼神逗笑了，少见地收起戏谑，难得费心思去解释，语气正经起来：“这光球是我用来捕捉魔物当作宠物的。现在被你破坏了，你总得给个交代吧？”
泽戈尔：“那我赔你一个光球？”
亚格昂眼神上下扫射，在泽戈尔身上游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小美人，别怪我瞧不起你。这光球的制作不是随便谁都办得到的，费魔力又费时，想必你也没有这个实力制作......”
“那赔钱？”
亚格昂料到他会这么说，很是笃定：“小美人你赔不起的。”
泽戈尔虽然负债累累，现在可能又要再添一笔，但他还是问：“说个数，让我开开眼界。”
“一千万。”
空气慢了一拍。
泽戈尔伸手捂着额头，不想面对，他在消化这天价数字。
亚格昂看着他这副样子，笑得整个人往后仰：“哈哈哈！小美人，你怎么这么有意思？”
笑够了，他慢条斯理地把手放在胸前，语气柔了下来：“那我们做个小交易，只要你告诉我的名字，这笔帐就算了，如何？”
泽戈尔低下头，迅速在心里盘算着这笔交易的利弊，深思熟虑后：“洛伊修斯，我的名字。”
这笔交易，对泽戈尔而言当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对不起了大管家，这个怪人到时候找上门，就交给你收拾吧，泽戈尔心想。
亚格昂闭上眼，下一刻，他缓缓睁眼，抬起食指，轻巧地左右摇晃，懒洋洋地说：“小美人～不对喔～”
泽戈尔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惊讶，不停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一丝慌乱显露。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乱报？泽戈尔在心底咒骂，指尖蜷紧刻意放轻呼吸。
一口气来还没完，亚格昂来了一句：“小美人，我问的是全名。”
这下泽戈尔反而放下一口气，他将自己的姓氏加在大管家后面：“洛伊修斯·卢艾莫。”
亚格昂低低地笑了一声，语调拉长：“洛伊修斯·卢艾莫——”
他反覆呢喃这名字，像是在细细咀嚼什么滋味，要把这名字嚼烂，刻进自己的记忆中，最后称赞：“好名字。”
“噗呲！”
这场面太好笑，泽戈尔忍不住地笑了一声，被他的笑声给吸引，亚格昂看向光球里的泽戈尔。
他猛地抬手捂嘴，另一手连忙摆了摆，飞快撇清：“没什么事！”
亚格昂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盯着他。
泽戈尔拉高谨惕，脚步微微后移，换了个方便反击的姿势。
正当泽戈尔以为他要反悔时，亚格昂用着愉悦又欠揍的声音：“只是想到了什么。”
又是打趣：“瞧我不说话，就把小美人吓成这样......还以为我是什么猛兽。”
说完，他手腕一转，光球化为烟雾消散，无声散去。
泽戈尔身体一沉，顺势落地，他立刻俐落地收起自己的翅膀。
亚格昂的视线顺着他的身形滑过，最后在他额头的蛇型印记上停了许久，他轻描淡写地问：“小美人，是被魔族放逐的？”
泽戈尔不带犹豫地点头。
这话题一开，就不得不提一段魔族历史。
如今魔族不在当年鼎盛，分裂成三支势力。
第一支守在魔王城中，就是泽戈尔见到的那群族人。他们像是困在旧梦的亡灵，痴心妄想某位领袖归来，带领他们重建失落的荣光。
第二支则是受够无尽等待的人，他们不愿看到家园逐渐腐朽，在希望彻底熄灭之前选择离开，踏上四处漂泊的旅途，在异族的土地上寻求生机。
第三支也是最受轻蔑与唾弃的一群，他们割掉象征魔族的角，低下头颅，向人族臣服，甚至在身上落下效忠对象的家徽，祈求人族的施舍。
或许，他们确实得到自己想像中的好处，不过那些人并不承认是臣服，只认为这是交易，但......谁知道呢？
这和泽戈尔有什么关系？关系可大着。
虽然如今人魔之间不再像千年前那样剑拔弩张，但偏见从未消失。总会有那么一群人，像是被主角打脸的炮灰，上赶着来到魔族面前舞，至为了证明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群人族炮灰极为烦人、缠人，死不承认魔族与魔物的本质差异，明明差异清晰如昼夜之分，他们却装聋作哑，摆弄着自以为是的嘴脸。
泽戈尔不清处亚格昂是哪种人，是正常人，还是不正常的炮灰。
但出门在外有一件事情一定是对的，在大管家和系统都不在旁边的情况下，不要暴露自己魔王的身份。
泽戈尔承认自己是那群被放逐的背叛者，便不会引起炮灰们的争论，即便是正常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亚格昂看着他急忙点头的模样，没有多言，只是觉得泽戈尔的态度冷了一分，不再有刚见面时的热络。
＊
泽戈尔：“你是要去哪？”
自从，从光球放出后，他就跟在亚格昂身后，可前面那人却完全不理会他。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终于让泽戈尔开忍不着开口。谁知亚格昂转头，一副惊讶的表情：“小美人～原来你还在呀！怎么跟着我？”
泽戈尔将视线缓缓移下，看着自己左手手腕处的光圈镣铐，锁链连接到底端，赫然是亚格昂的手。
明知故问，你让我走吗？泽戈尔用无声的质问回以对方。
“诶？！怎么这锁链就自己连上了？”亚格昂轻轻拍了拍泽戈尔的头：“小美人怎么不跟我说？”
说归说，他并没有打算解开。
“说了你会解开 ？”
“不会。”亚格昂又像是找借口，“裂渊窟很容易走散，小美人独自在这儿走，怕是容易被魔物伤害。”
话锋一转，他又问：“话说，小美人怎么进到裂渊窟？这里可不是旅游景点。”
泽戈尔简短回答：“来赚钱，想帮家人盖一间好一点的房子。”
魔王城在另一方面，也算是个大一点的“房子”。
亚格昂步伐顿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节奏：“赚钱方法千千万，为什么选择挺儿走险？”
的确，来裂渊窟赚钱无异于赌命，自古以来活着走出去的，少数。能保证自己有能力走出去的，也不缺金币。
“看不出来小美人这么有胆量......是债主讨上门，还是偷了财宝还不上？”
亚格昂不相信泽戈尔的说辞，开始臆测起他的真实理由。
他的语调没有变化，但泽戈尔从那淡定中察觉到一丝不善。
话越来越偏，直到亚格昂发现，手上的光链拉到一定长度后，定住了。
他顺着被牵着的人看去，才意识到泽戈尔停止了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