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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他们那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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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困地被顾西雨掐醒亲个半天，又吃着对方的眼泪被掐昏过去。
很遗憾以这种方式介绍姜明九，但这小子确确实实，从头到尾，都以为这是顾西雨在试什么新的床上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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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步缺氧，不受控、很痛苦地眼球上翻，确实有那么几瞬很爽。
大肚子拽着没法很剧烈地挣扎，孩子沉沉睡着，完全没担心顾西雨失去分寸。
在昏厥的前奏里，姜明九只问了0731一句，怎么提前没告诉他顾西雨有这种倾向，然后又抱怨了顾西雨一句，想玩惊喜所以不通知，可以理解，但提前定个安全词很重要，还得练。
警告此起彼伏，忙着调节他的身体状况以防止真的意外死亡，产生数据震颤，消化问题卡了0731好几秒，不等它回复，载体就失去意识断开了链接。
姜明九的母星虽然会进行基础且完整的x教育，让他拥有生殖繁衍、乃至于约*炮和婚姻的概念，却肯定不会对无生育价值的个体浪费资源，进行含有带暴力xp的知识扩展。
而这个世界，生殖文化非常闭锁，谈x色变到极端，却又鼓励生育不择手段，写h文比家暴杀妻子判得还重。虽然男性浏览这些内容的环境比女人宽容很多，甚至支持，却也是明确违法的。
姜明九明显对法律存在过度敬畏，应该不会主动查询。
所以他是从哪得到的这种知识？！
他是看宋鹤年电影片段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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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是几十年前拍的，现在禁播，但片段插*入混剪就完全ok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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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苦情的也有爽文的，有正派主角也有反派龙套，宋鹤年毕竟是位知名演员，演过很多角色。
自从四十岁左右开了窍，开始开挂一样拿奖拿到手软，他不仅黑评变少、一跃变成演技派，粉丝也到了一定的年纪，随着网络发展，扯头花变少、衍生创作层出不穷。
尤其这两年，新生代续不大上，像他这种正值当打之年的老帅哥流量就更多。
考虑到顾西雨可能会介意，消磨时间又总被黏着，所以姜明九从没有当着他的面搜过宋鹤年。背后偷偷搜也立刻删掉记录了。
不严谨到万一出轨估计大概立刻会被抓，0731跟着看短剧也不提醒他，毕竟谁能想到，来自缺乏奢侈和娱乐的高科技星球，外星人姜明九居然没有大数据会记录搜索记录的概念。
但事实就是，混剪盘点的推荐增加，宋鹤年相关的内容偶尔会弹出来，即刻刷走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心虚，顾西雨没说过什么，姜明九还敢偷偷搜。
毕竟宋鹤年很多扮相，尤其加了胡茬，哭得泪眼朦胧，比顾珞还要像顾西雨。
在他这儿，父亲肖子，也是倒反天罡。
但不得不说，有演技一般但纯帅的镜头，也有能够忽视脸完全展露出角色血肉的高光，宋鹤年演技很好。
就算是不懂演戏，看不到全部剧情，甚至是到了这个世界才接触电视剧的姜明九，也能看得出来宋鹤年非常会演冷静又疯癫的角色。
特别是那种无端莫名的崩溃，阴晴不定的发癫，没人能帮助角色，自救又无力的角色，宋鹤年在还年轻、演技青涩时就能表达得入木三分。
看了会心堵，不看又遗憾。
姜明九常会在那张脸抬起眼睛、眨都不眨，眼泪却说滴就滴的时候暂停缓一下。
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哭法肯定是要遗传了。
在暂停的时候，只能劝一劝小朋友以后别太爱哭，祈祷这个别遗传，不然顾西雨大概不仅哄不了它，还只会陪它一起哭，姜明九并不知道，在被第一个奖项砸中前，宋鹤年背靠金主，却不肯搞黑幕，硬生生倒霉地沉淀了接近二十年，其实也面对了很多恶意。
只不过因为知道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些角色多少是在模仿顾珞，甚至顾西雨，所以没有一个敢真的喊他疯子专业户或者癫佬，早年的恶意多是喊他花瓶和万年陪跑。
也就这两年，网络发达了，一些粉丝管他叫疯批美人，带着褒义，顾珞懒得管，声音才得以壮大。
但模仿的时间也是时间，揣摩角色的光阴也确实在把自己搓扁捏圆。
疯狂的部分就成了难以割舍的自己，被睁开眼的姜明九注意到，宋鹤年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那么厌烦顾珞的难以捉摸，偏执乖戾。
他又那么恨顾西雨久病缠身，错在自己。
可身体灼热又冰冷，脑袋一会膨胀地被蛀满虫洞，一会又被分裂成丝絮搅作一团，他想不顾一切地摧毁破坏。他那么像他们。
就是倒反天罡，宋鹤年的一部分就是模仿顾西雨来的。
但也算是纲常既正，顾珞是情*人也是老师，甚至比那些姜明九偷偷看的戏里还要过分，他是真的喊过顾珞爸爸。
他就是很大的一部分，像顾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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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世俗枷锁而重重忍耐，一直盯着姜明九，在他昏睡的时候，就想一拳打爆他的肚子阻止所有罪恶，等到他醒了，还是想按着他的头，让他去签堕胎同意书，宋鹤年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扶姜明九坐起来，解释顾西雨被送去了另一个医院隔离，每一句话都口条清晰，他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不一定是情绪稳定的那个，但宋鹤年至少很会演。
当然可以再高高在上，像之前的视频通话一样，施舍一点大明星的纡尊降贵，同姜明九打一点感情牌，再用钱砸走这个无父无母的普通打工人。
可是考虑到顾珞都插过手了，换来的是顾西雨自杀，宋鹤年既不觉得自己能比顾珞给的钱多，也不认为自己更会玩弄人心。
于是也可以做出一副受伤的老父亲模样，不要脸地难缠，像顾珞那样，也不威逼利诱，就是直接不告诉姜明九另一个倒霉蛋在哪，就是直接阻止两人见面，宋鹤年可以做到。就算做不到也会有顾珞接手做反派。
可盯着姜明九的环顾，看他明明知道了顾西雨不在却下意识找人，宋鹤年突然很想知道——
姜明九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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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段很平静简略的利弊剖析，说完了顾西雨有很强的攻击性，现实感知模糊，随时可能发病再动手，宋鹤年扫了眼姜明九开始作动的肚子。
在孕育者昏迷的时候它有动过。很不安一般，凸出短促，间隔很长，被碰到就很长沉寂，宋鹤年只抓拍到了一次胎动。
仍然不认可那耸动的弧度是自己的孙子，可知道那是很好的一个借口，他看着姜明九打地鼠一样轻轻点上肚子，把那沉稳的小孩，变成了自己没见过的乖巧活泼模样。
“……很抱歉，我到现在才拿到你的详细病例，刚知道你为了保护顾西雨差点丢命。只是说话肯定不够，但是谢谢，真的很感谢你。正是因为很感谢你，我才想再提醒你，现在，”
表情冷淡，宋鹤年点了点自己的头，“顾西雨就是个没法自控的疯子。”
“他们那种人，说到底其实只爱自己，发起病来可不会管你怀没怀孕，有没有王法。”
“这次只是掐脖子，下回顾西雨可能就会照着你的肚子揍。”
还是盯着姜明九，影帝知道自己减少眨眼频率会非常有压迫感，他特意训练过：“我会给足你赔偿金。和顾珞分开给。”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你不觉得吗？小孩你想生，顾家和我都不会抢，你要不想养，给我们也行。”
念台词一样的语调带着微妙的引导，姜明九跟着听进去，深呼吸了几下，鼓囊囊的肚子抬高又下去，那么大，看起来有些像要爆炸。
但好在最后没爆，宋鹤年瞥过去一眼很快收回，做出更深的蛊惑，“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要了，那就更皆大欢喜。现在还来得及堕胎，我会帮你尽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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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又剖心的肺腑，没有说为你好，却处处是为你好。
说得像放弃九个月的孩子不叫谋杀一样，宋鹤年比谁都知道，怀孕是需要认真考虑的事情。
大月龄引产是非常残忍且令人心碎的事情。共度过很多日夜的活物和胚胎天差地别。
真感觉自己学杂了，听前半段，脑子里一直闪过顾西雨哭唧唧被关小黑屋的惨状，听到后半，姜明九自动脑补的是引产操作的具体流程。
孕早期药物流产，孕中期在母体里把胎儿剪碎，再一块块取出来，晚期则是注射药物分娩死胎。
不论哪个阶段，手法都实在算不上血腥，可他还是在宋鹤年收声后干呕了两下。
顽固的指痕环绕他的脖子。
才刚恢复神智，思考需要时间，又想到顾西雨发病会不会发烧，本能告诉姜明九，这是个好机会。
可以不用难产死在顾西雨面前，等他隔离放出来自己早就生完了，而0731此刻悄无声息，可见当下做什么选择完全不重要，只要不是堕胎主角就行……没人逼他立刻做决定，cpu难得烧成被大削的0731一样，姜明九很想睡过去。
但宋鹤年只是不出声催促，目光依旧灼灼。
演了太多戏，自己就撒过数不清的谎，影帝看人不说很准，反正看一个直球大王姜明九足够。
好奇他的选择是真，由此来判断他和自己的孩子是否错位也是真，宋鹤年不确定自己在等姜明九选什么，却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一定疯了。
顾西雨被关起来不去看他！
顾西雨割腕自杀此前毫不知情！
顾西雨因爆炸受伤，甚至经历医闹他都漠不关心！
这几年来，他最关心顾西雨的，除了眼下的理不乱，就是很久前，却也没多久，是得知顾西谈恋爱，并把把对方写进遗嘱。
……
最恋爱脑的时候，顾珞都没把他加进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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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随着姜明九的思考蔓延。
肚子在床单下作动，白净的床单被踢打出褶皱变换。
正处于最累的月份，腰酸得不自觉去撑，他没在宋鹤年面前失礼地躺下，而安抚的动作居然带着耐心。宋鹤年在显怀后只有厌恶，基本没摸过，更别提耐心。
已经想不太起来，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不摸摸那么小、肚子里的顾西雨，宋鹤年也下意识遗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听到顾西雨爱上一个人后那么郁结难消，甚至难得主动提出要回家了。
要知道，顾西雨受伤都没能让他这么主动。
可是那天就是咬着牙和顾珞坐上同一个餐桌，等了一整个中午。满桌的分餐热了又冷、冷了又热，顾西雨居然真的如提前联络一样，没有回来。
顾珞打电话被接，顾春夜去找人报平安都没用。只有宋鹤年知道，自己当时根本没分心考虑过，顾西雨是不是出了意外。
愤怒，不解，几乎是恐惧了，他当时就震惊于顾西雨会不接自己电话，回归现在自然更不能接受，顾西雨能在揍了他一拳后，又被其他别的人，连一句话都不是，只是一声干呕，就驯回温顺。
这干呕他刚听了，平平无奇，男人的声线并不动听！
承认也没什么，宋鹤年不想承担父亲的责任，却又对顾西雨有微妙的掌控欲。
因为和顾珞花了太多时间，几乎呕心沥血地坚持，也没能得到理想的爱情。他只关注自己儿子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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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没人吃好的饭局后，很久没在得到顾西雨的爱人信息更新，宋鹤年曾经旁敲侧击顾春夜，得到顾西雨和恋人间似乎出了问题的暧昧回答。
顾春夜都烦躁得吸烟，他便想当然推测是分手，因为钱权闹得不堪。
为此遗憾了一会，宋鹤年又悄悄松了口气。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这句话放在父子身上时居然也应验。
只可惜推测出错，顾西雨和恋人没有分开。
问题确实是问题，只不过是现实里连续的糟心事。不影响感情，链接没有断开，反而因为彼此不离不弃，而加剧了顾西雨这个老房子着火。仔细又反复地看姜明九做事，宋鹤年自认很多做不到。
没有像他一样，没有愚不可及过早展露出自私的本色，也没有对落魄的顾西雨又离又弃。姜明九居然一直都在。
听不到相关消息是因为被更细密惶恐地保护起来，那么短暂的时间，他抢走了顾西雨的驯化权，被不含暴力，又含着和顾珞完全不同的暴力，保护着。
所以姜明九这小子怎么还在思考。
同样的时间流逝里也只能思考，也只能回忆，宋鹤年一点都不想怨恨姜明九，以至于这把年纪……还生出一丝难堪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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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会有希望重来的过去。
宋鹤年曾经很多次，都希望能和顾珞重来。
贵在有自知之明，他基本能预判，哪怕重来的自己，能做到最完美的程度，大概也就是姜明九这样了。
甚至顾珞都不是像顾西雨这种真的倒霉。
那些用来测试真心的危险都是自导自演，他根本不用为顾珞挡子弹。只要不抛弃顾珞，不把他的藏身地卖掉，不对潦倒的顾珞落井下石、去讨好什么狗屁新金主……他们完全可以有一个完美happy ending的。
谁都不想做小人，谁会愿意践踏真心。
能做到真正无私、充满人性光辉的能有几个？说不定姜明九直到现在都在演，只是演技比他好！
总之一切都是非要测试人心的顾珞不对！宋鹤年曾经无数次这么自我催眠。
就像演戏太多几乎要入戏成角色，谎言的安慰也差点就说得自己都信了。
可是姜明九终于开口。
他看起来很晕，做阅读理解做得精疲力尽，手安抚胎动却没停，一下一下很熟练，逗土拨鼠一样。这孩子就算活泼起来也很乖，像顾西雨，只是碰碰有回应，胎动其实都小小的，不剧烈。
没时间给宋鹤年吃代餐追忆往昔了，好比考试的终了铃声响起，不想思考却又不希望停止的思考时间结束了。
那么低的声音，轻易就挑破了虚伪。姜明九反问他：“顾西雨不是你儿子吗，怎么是……他们那种人？他们哪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