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第 42 章 ...
-
终于，出租车停在了集训基地附近的路口。叶望舒付了钱，拎着行李箱站定，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他点开微信，给陆霏宇发了条消息：“我这边有点事情在路上，现在可以视频吗？”说着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毕竟这里陆霏宇可是很熟悉的，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几乎是秒回，陆霏宇的视频请求立刻弹了出来。叶望舒接起时，还能看到屏幕里的人刚梳好头发，额前碎发还带着点湿意，穿着国家队的蓝色训练服，背景是宿舍简单的白墙，墙上还贴着一张排球赛事海报——正是去年陆霏宇受伤前参加的那场比赛。
“哥！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陆霏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沙哑，眼神亮得像星星，“是不是项目进展顺利？”
叶望舒看着他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拉杆，故意转移话题：“还行，比预想中顺利。你今天训练提前结束，是不是偷偷偷懒了？”
“不是做梦，我联系了“才没有！”陆霏宇立刻反驳，还举起胳膊展示了一下小臂的肌肉，“教练还夸我状态好，说让我保持到国际联赛呢！”说着，他又想起什么，语气软下来，“就是有点想你了。”
叶望舒的心轻轻颤了一下，看着屏幕里人眼底藏不住的失落，故意压低声音：“想我了？那要是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陆霏宇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揉了揉头发：“哥你别逗我了，你不是在忙项目吗？怎么可能过来。怎么可能过来。而且基地管得严，外人根本进不来。”他顿了顿，又认真起来，“不过要是真能见到你，我肯定第一时间冲过去抱你，还要让你看看我新练的扣杀技巧。”
“那你现在，要不要来基地门口看看？”叶望舒说着，将前置镜头调成后置，能看到不远处集训基地的大门，夕阳正落在门楼上，金色的“国家综合集训基地”几个字格外显眼。
屏幕里的陆霏宇瞬间僵住，眼睛死死盯着镜头里的场景，声音都变了调：“哥……这、这是……A市集训基地的大门？你、你真的在A市？”
“嗯，刚到没多久。”叶望舒笑着把镜头转回来，对准自己。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屏幕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像是椅子被撞倒的声音。陆霏宇的脸凑得更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声音带着点哽咽：“哥，你等我！我现在就出去！你在哪个位置？别乱跑！”
“我马上到基地门口，不过不用着急，我还得在门口登记信息，你慢慢……”叶望舒还想多说几句，叮嘱他别跑太快，屏幕已经黑了下去，只剩下“通话结束”的白色字样。他无奈地笑了笑，把手机揣进外套内袋，拎着行李箱快步往基地大门走——刚才在在出租车上已经给管理员发了消息，现在过去刚好能登记。
走 到基地大门口时，夕阳已经渐渐沉下去，天边的橘粉色变成了淡紫色，晚风轻轻吹过，拂过脸颊时还有点春天的凉意，却吹不散叶望舒心里的暖意。他走到保安亭，拿出身份证递给等候的管理员，笑着说：“您好，我是叶望舒，之前跟您和王教练沟通过，来给陆霏宇庆生的。”
管理员接过身份证，熟练地在登记本上记录信息，还笑着打趣：“小伙子挺有心啊，为了见一面，从C市特意过来。陆霏宇这小子刚才肯定乐坏了，平时训练跟‘小狼崽’似的，一提到你就变软了。”
叶望舒笑着点点头，接过身份证收好，刚站在门口没两分钟，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跑来——是陆霏宇。他没来得及换衣服，还是那身蓝色训练服，领口被风吹得翻起来，运动鞋跑起来带起一阵风，头发都被吹得贴在脸上，却丝毫不在意，像只急切寻找主人的小狗，眼睛紧紧盯着门口，脚步越来越快。
“阿宇！”叶望舒轻轻喊了一声。
陆霏宇看到他的瞬间，脚步更快了，几乎是跑着冲过来。在离叶望舒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又突然放慢速度，像是怕吓到他，又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直到走到面前，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叶望舒的胳膊：“哥，你真的来了？不是我做梦吧？你怎么进来的？基地不是不让外人进吗？”
基地管理员，还给王教练写了邮件，跟他们保证就见一面，不影响训练，他们才同意的。”叶望舒笑着把行李箱递到他面前，“给你的生日礼物，但是要等回去之后才能看，王教练批准的时间只有半小时，而且我们得换个地方，王教练还提议交代别人被人看见。”
陆霏宇接过行李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紧紧攥着拉杆，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他看着叶望舒，眼底满是欢喜与感动，声音带着点哽咽：“哥，你居然为了我，跟他们沟通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早点盼着。”
“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啊。”叶望舒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走，咱们去前面的小公园，管理员刚告诉我那边人少，不会被队员看到，还能跟你好好说说话。”
“好！听你的！”陆霏宇立刻点头，拎着行李箱走在叶望舒身边，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还时不时侧过头看他，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像是怕眼前人会突然消失，又像是想把这惊喜的时刻，牢牢刻在心里。
半小时的时间却像指间的沙，几乎转瞬即逝。叶望舒刚跟陆霏宇说完日常训练肌肉放松的注意事项，手机闹钟就轻轻响了起来——是他提前设置的提醒，怕错过和王教练约定的时间。
陆霏宇的笑容瞬间僵住，刚才还雀跃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要走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伸手轻轻拉住叶望舒的衣角，指尖攥得紧紧的，“时间怎么这么快……”
叶望舒看着他这副舍不得的样子，心里也泛起酸涩，却还是笑着点头：“嗯，得让你按时回去，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再找王教练了。”他主动张开双臂，轻轻抱住陆霏宇，“下次见面，我再陪你好好聊。”
陆霏宇立刻回抱住他，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哥，我不想跟你分开。”他抱得很紧，像是想把叶望舒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连呼吸都带着颤抖，“才刚见到你，还没跟你说够话……”
叶望舒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手指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乖。”他没有说下次见面的时间，那太不确定了，只是微微侧头，在陆霏宇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带着点不舍的温柔。
陆霏宇低下头，眼眶红红的，他看着叶望舒的眼睛，轻轻吻住了他的唇，带着满满的留恋与温柔，像羽毛轻轻拂过，叶望舒顺从地闭上眼，回应着这个短暂的吻，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才缓缓分开。
“哥，你这次能呆多久？”陆霏宇抵着他的额头，呼吸还带着点急促，眼神里满是期待，“能不能多留一天？就一天，我明天训练结束后还能跟你见一面，哪怕只有半小时。”
叶望舒轻轻摇头，心里满是愧疚：“不行啊，学校那边还有项目要跟进，明天下午必须回去。”他怕陆霏宇难过，故意开了个小玩笑，指了指他手里的行李箱，“记得把生日礼物拿出来后，把行李箱放在门岗啊，那箱子还是我特意新买的，要不然我下次回来还得再买，多浪费钱。”
陆霏宇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眶里的湿意也淡了些。他捏了捏叶望舒的脸颊，带着点嗔怪：“知道了，我明天就把行李箱送到门岗，肯定不会给你弄丢。”他顿了顿，又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着点期待：“那今天晚上你要回家住吗？”
“不了，”叶望舒打断他的话，笑着摇头，“回家还得打扫卫生，太麻烦了，我订了酒店，就在隔壁那条街。”他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幢四十多层的建筑，灯光在夜色里亮得像灯塔，“看到没？就是那幢楼，从这儿就能看到。”
陆霏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里满是好奇：“那你订的房间，从窗户能看到集训基地吗？要是能看到，我就能在宿舍窗边跟你挥手了。”
叶望舒想起自己订酒店时的匆忙，忍不住笑了：“我来的时候时间太紧，下了高铁就直奔基地，还没来得及办理入住，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等会儿我去办理入住的时候问问前台，要是能看到，我就给你发消息，咱们晚上隔空‘见面’。”
“好！”陆霏宇立刻点头，眼睛又亮了起来，“那你办理入住后一定要跟我说！我等会儿吃完饭就回宿舍等你消息，要是能看到你房间的灯，我就放心了。”
两人并肩往集训基地大门走，脚步都放得很慢，像是想把这短暂的相处时间再拉长一点。路上，陆霏宇还在不停地叮嘱叶望舒：“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酒店房门，别给陌生人开门；明天早上记得吃早饭，别像以前一样空腹赶路；到了学校记得给我发消息，让我知道你安全到了……”
很快就到了基地门口，管理员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陆霏宇停下脚步，却还是紧紧拉着叶望舒的手，不肯松开。“哥，我进去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嗯，你也是。”叶望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训练别太拼，注意保护自己，别受伤。国际联赛加油，我会在电视上看你的比赛，为你加油。”
陆霏宇重重地点头，最后看了叶望舒一眼，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转身走进基地。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朝着叶望舒挥了挥手，直到看不到叶望舒的身影，才慢慢消失在大门后。
叶望舒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晚风依旧吹着，可身边却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他拿出手机，给陆霏宇发了条消息：“我往酒店走了，办理入住后给你发消息。”
办理入住时，叶望舒特意问了前台：“我订的房间，从窗户能看到国家综合集训基地吗？”
前台笑着点头：“可以的，您订的是景观房，从窗户就能看到对面的集训基地，视野还很好呢。”
叶望舒心里一喜，赶紧办好手续，拿着房卡快步走进电梯。到了房间，他第一时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从窗户能清晰地看到集训基地的大门，甚至能隐约看到训练馆的灯光。他立刻拿出手机，给陆霏宇发了消息：“房间能看到基地，我在18楼，窗户朝东。”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屏幕上跳出“阿宇”的名字，视频请求带着熟悉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哥！我回宿舍了！”陆霏宇的声音满是欢喜，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对着镜头晃了晃外面的夜景，“你看，我能看到你住的酒店！18楼对吧？是不是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叶望舒顺着他的镜头看去，果然能看到自己房间的窗户亮着灯，像黑夜里的一颗小星星。他笑着点头，也把手机对着窗外：“对，就是那扇。我也能看到你宿舍的窗户，灯光很亮。”
两人就这样隔着屏幕，拿着手机对着彼此的方向，像是在“隔空”拥抱。陆霏宇把手机架在窗台上，自己则趴在窗边，胳膊撑着窗台，下巴抵在手臂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像只黏人的小狗：“哥，今天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到现在都觉得像做梦。”
“傻样，不是做梦，我真的去看你了。”叶望舒笑着揉了揉屏幕里的人。
从训练趣事聊到学校项目，从食堂的饭菜聊到酒店的环境，明明都是些日常琐事，却聊得格外投入。
不知不觉就聊了快三个小时，叶望舒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忍不住提醒：“阿宇，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训练，该休息了。”
陆霏宇恋恋不舍地噘了噘嘴，却还是点头：“好，听你的。那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免得你睡过头赶不上高铁。”
“嗯，好。”叶望舒笑着点头，“记得把行李箱里的礼物拿出来看看，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看完了跟我说喜不喜欢。”
“好！我现在就看！看完给你发消息！”陆霏宇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期待。
挂了视频，叶望舒靠在窗边，心里满是安稳。他看着远处陆霏宇宿舍的灯光，想象着他打开行李箱看礼物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希望那些礼物，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而另一边，陆霏宇挂了视频后，立刻转身走到门口，把叶望舒留下的黑色行李箱拎到床边。箱子不算大，拎在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像是装着满满的心意。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地拉开拉链——之前一直没敢打开，怕提前看到惊喜会忍不住哭出来，现在终于能好好看看了。
箱子里铺着一层柔软的白色软布，上面放着几样东西：一本专业排球杂志，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陆霏宇先拿起杂志，封面是他最喜欢的排球运动员，正是去年拿到世界冠军的那位主攻手。他轻轻翻开，第一页就夹着一张卡片，上面是叶望舒熟悉的字迹，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阿宇，生日快乐。知道你喜欢这位运动员，特意给你买了最新的杂志，里面有他的专访，还有他的训练技巧，你可以参考看看。希望你能像他一样，在国际赛场上发光发热，我会一直为你加油。”
陆霏宇看着卡片上的字，眼眶瞬间红了。他轻轻摸了摸杂志封面，像是摸到了叶望舒的心意——他记得自己只是去年随口跟叶望舒提过一句“喜欢这位运动员”，没想到叶望舒竟然记了这么久，还特意买了最新的杂志。
接着，他拿起其他盒子，像拆盲盒一样，满怀期待。
有一副内侧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母“LY”的黑色护腕，有一个带着蓝黄配色排球的钥匙扣，有一个画着和过年时候做的那个陶瓷海碗一样小小的顶着排球的狗狗和大大的带着眼镜的兔子的马克杯，有一个装满他的比赛照片的相册，一顶RK家的棒球帽。
陆霏宇看着桌子上充满心意的礼物，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又暖又软，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叶望舒发消息，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哥！我看到礼物了！我超喜欢！杂志是我最喜欢的运动员，护腕也特别舒服，内侧的字母我看到了，还有其他，每个我都好喜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就想抱着你，跟你说我有多开心。”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叶望舒就回复了，还带着一个开心的表情包：“喜欢就好，还有，再次祝你生日快乐，我的阿宇又长了一岁，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时间不早了，拆完礼物就赶快休息吧。”
陆霏宇看着回复，眼泪掉得更凶了。
躺在床上，陆霏宇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欢喜与感动。他想起叶望舒为了见他，跟基地管理员沟通、给王教练写邮件，想起叶望舒为他准备的礼物，想起两人在小公园里短暂的拥抱与吻别，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带着满满的幸福。
他拿出手机，给叶望舒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哥，晚安。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来见我，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生日。我会好好训练，不辜负你的期待。”
很快，叶望舒就回复了：“晚安，阿宇。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陆霏宇看着回复，嘴角带着笑容，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和叶望舒一起在国际联赛的赛场上，他扣杀成功，叶望舒在观众席上为他欢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而酒店房间里，叶望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晚安”，也笑着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