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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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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结果出来那天，春风已经吹软了柳枝。
沈渝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一等奖的名单里，红色的喜报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引来不少人围观。班主任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满脸褶子：“我就说你一定行！这可是咱们学校今年最大的荣誉！”
沈渝握着那张烫金的奖状，指尖微微发颤。他想起父母的笑容，想起江亦舟塞给他的平安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沈渝，厉害啊！”有同学过来祝贺，他笑着点头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扫——江亦舟不在。
一整天，后桌的位置都空着。沈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连拿到奖状的喜悦都淡了几分。
放学时，他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拦住了。女人穿着得体的套装，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审视，上下打量着他，像在看一件商品。
“你就是沈渝？”女人的语气算不上友好。
沈渝皱了皱眉：“您是？”
“我是江亦舟的妈妈。”女人的声音冷了几分，“我们能谈谈吗？”
沈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握着奖状的手指收紧了些。他点了点头，跟着女人走到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我知道你和亦舟走得很近。”女人搅动着咖啡，开门见山，“我也知道他为了你，做了不少以前不会做的事。但沈渝，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顿了顿，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沈渝面前：“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拿着。离开亦舟，别再影响他。他马上要转学去市里的重点高中了，他的前途不能毁在你手里。”
沈渝看着那张银行卡，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胃里一阵翻涌。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阿姨，”沈渝的声音很冷，带着压抑的愤怒，“我和江亦舟的事，不是钱能解决的。还有，他不是被我影响，他在变好，是因为他自己想变好。”
女人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脸色沉了下来：“你以为亦舟真的喜欢你？他只是一时糊涂，觉得你可怜罢了。等他到了新环境，很快就会忘了你。”
“不会的。”沈渝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他不会忘的。”
他转身就走，没再看那个女人一眼，手里的奖状被攥得变了形。
走出咖啡馆，春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沈渝深吸一口气，刚想往家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江亦舟。
他站在柳树下，眉头紧锁，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看到沈渝出来，他立刻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和歉意。
“沈渝，我……”
“你要转学？”沈渝打断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亦舟的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我妈早就安排好了，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
“怕我难过？”沈渝看着他，眼眶有点红，“那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不是的！”江亦舟急忙解释，“我跟我妈吵过了，我说我不转！她不听……”他顿了顿，握住沈渝的手，眼神无比认真，“沈渝，我不会走的。我会跟我妈说清楚，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想和你一起考大学，一起……”
沈渝看着他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忽然就烟消云散了。他反手握住江亦舟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无比安心。
“没关系。”沈渝笑了笑，眼里的水汽散去，“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写信，可以打电话，放假的时候还能见面。”
他顿了顿，补充道：“重要的是，我们都在往前走，不是吗？”
江亦舟愣住了，看着沈渝清澈的眼睛，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他以为沈渝会生气，会哭闹，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
这个曾经敏感又脆弱的少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坚强而勇敢了。
“不走了。”江亦舟握紧他的手，语气无比坚定，“我说什么都不会走了。我要留在这儿，跟你一起。”
春风拂过，柳丝摇曳，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温柔的祝福。不远处的花坛里，迎春花已经开了，金灿灿的一片，像撒了满地的阳光。
沈渝看着江亦舟的笑脸，又看了看手里的奖状，忽然觉得，这个春天，真的来得刚刚好。
那些曾经的阴霾和寒冬，都已过去。属于他们的春天，繁花正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