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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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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最后一晚，沈渝把复习资料摊了满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笔记，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摩托车声。拉开窗帘，江亦舟果然倚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手里挥着两罐冰镇可乐。
“上来。”沈渝推开窗户，声音被夏夜的风揉得很软。
江亦舟三两步蹿上二楼阳台，把可乐往他手里一塞，视线扫过桌上的资料，眉头皱了皱：“还看？再看眼睛该瞎了。”
“最后过一遍公式。”沈渝拧开可乐，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着点微麻的清爽。
江亦舟没再劝，只是靠在阳台栏杆上，陪他静静坐着。月光落在沈渝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江亦舟忽然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别想太多，正常发挥就行。就算考砸了，大不了跟我去学修车，我爸朋友开的汽修厂还缺个记账的。”
沈渝被他逗笑，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你才去学修车。”
“行啊，”江亦舟笑得坦荡，“你去哪我去哪，记账也行，拧扳手也行。”
高考当天，考场外挤满了人。江亦舟把沈渝送到警戒线前，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红布包，塞到他手里：“我奶求的平安符，开过光的。”
沈渝捏着布包，指尖能摸到里面硬纸板似的东西，大概是张护身符。“你自己留着。”
“我不用，”江亦舟按住他的手，眼神亮得很，“我命硬，怕克着它。你拿着，保准顺顺利利。”
进考场前，沈渝忽然转身，飞快地抱了江亦舟一下，声音埋在他胸口：“等我出来。”
江亦舟愣了愣，随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力道很轻：“傻样，赶紧进去。”
每场考试结束，沈渝出来总能第一眼看到江亦舟。他不挤在最前面，就靠在远处的香樟树下，手里拎着个保温袋，见人出来就挥挥手。
“考得怎么样？”
“还行。”
“喏，绿豆汤，我妈熬的，解解暑。”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沈渝放下笔，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走出考场，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江亦舟逆着光跑过来，脸上沾着点灰，像是刚跟人起过争执。
“怎么了？”沈渝皱眉。
“没事，”江亦舟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刚才有个家长插队抢车位，跟他理论了两句。走，带你去吃火锅，庆祝解放！”
他拉着沈渝的手往路口跑，穿过攒动的人群，沈渝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和握得很紧的力道。风里飘着栀子花香，远处有人在撕书，纸屑飞得像雪，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结束欢呼。
“江亦舟，”沈渝忽然停下脚步，“我们报同一所城市的大学吧。”
江亦舟回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盛：“早就在志愿表上填好了。”
原来有些人，早就把未来，悄悄规划进了彼此的轨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