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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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坐牢。
林数站在一间后勤部门工作人员的休息室门前，上面写着637号门牌。
几分钟前，治安管理局的人一窝蜂地涌入防护塔，把除了能源管理部和技术维修部的人全部遣返回家，给他们每个人都分配了隔离室。
宋亦辰给了他一部工程笔记本电脑，帮他和能源监测系统连接上，之后他们就分开。林数要跟这部电脑为伴，在隔离室待四天，等待大清查开始。
这间休息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小白床，一套木头做的桌子和椅子，上面涂了一层透明漆，看着像上上个世纪的产物。桌子上一尘不染，林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桌面上躺了一本翻开页的书，跟房间的主人一样，看上去很爱干净。
虽然随意动别人的东西不太好，但他要在这里住上四天，连人家床都要睡了，翻个书应该不是问题吧。
林数无意查看书中的内容，他把书轻轻合上，封面上是用正楷体印刷的五个大字：
《云港近代史》
除了标题之外，再无其他文字。
好家伙，这还是个盗版书......
不过他现在倒是对这本书起了兴趣，他对云港知之甚少，这个他以后要一直生活的地方。
他正欲翻开书浅尝两眼，手环响起了铃声。
他点击接听，来电的是宋亦辰：“林数，你还好吧，他们把你带去哪个房间了啊？”
“我在637......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络号的？”
“你资料上写了，我看了一眼记下来了。”
“记忆力不错。”
“我在603，菲姐在612，我们应该都是同一层，互相有个照应......对了，先说正事，十分钟之后，治安官会挨个来每个房间打稳定剂，我们配合就好。”
林数询问道：“是所有人都会打吗？云港的所有人？”
宋亦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是，稳定剂很珍贵。”
“一般只有外出执行任务的军队和基因猎人可以使用。”
宋亦辰接着跟他解释道：
“云港每月的上旬会有为期一周的出城日，获得出城资格的普通民众可以去污染区搜集变异体的变异样本，或者其他有用的物资，回城后上交给隶属指挥中心的交易所，根据收集品的稀有程度等获得积分回报。其中最值钱的，就是变异体的组织样本，所以他们被称做‘基因猎手’。”
林数想起之前沃特说过的话：“云港的稳定剂有多少种？”
“两种。”
“一种是人造稳定剂，通过在体内注射纳米机械颗粒，附在细胞膜上来保护细胞不被感染，这种稳定剂的保护率大约有百分之八十，另一种是生物稳定剂，是天航城变异体研究所的裴博士研发出来的，他发现某些生物的细胞有天然的保护因子，对这些因子进行提纯，制成的稳定剂保护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生物稳定剂的制作成本太大了，无法做到量产。而且......无论是哪种稳定剂，都会对脆弱的神经细胞造成伤害，副作用都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你放心，对一般人来说，打个五六次都没太大影响。”
宋亦辰好奇：“哎，林数，你去过污染区吗？”
林数回应：“去过。”
宋亦辰再问：“外边都有啥啊，我没出去过。”
林数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外面有变异体......”
“你这不废话嘛。”宋亦辰有些忍俊不禁。
他还想起了“贺扬、南茜、陆明杰，”死去的......“查尔斯。”林数的语气很平静。
“贺扬？是那个总指挥官贺扬？！”震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林数回答：“是。”
“我来云港路上出了意外，他们把我救了，带我一起来云港的。”
宋亦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运气也是真好啊，能撞上指挥官的队伍。”他提醒，“幸好没遇到什么坏人，你长这么好看，一定要小心些。”
对于长相方面，林数属于帅而自知的类型，上学的时候就好些人喜欢他，其中还不乏有些小男生给他送情书。
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一次是有一天他上完体育课回来，同班的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站在他座位边儿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那人听到声音，一回头看见是林数，吓得魂飞魄散，红着脸跑走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找贼了，当即检查书包，东西是一个没少，信又多了一个……
之后那个男生就一直盯着他，上课盯完下课盯！吃饭也要盯着他！！回家路上还要盯着他！！！
林数实在是不胜其烦，单独约他出来拒绝了他。他念及对方的情谊，他也没什么恶意，所以言辞没有很严厉，可没想到那小男生还是红着眼睛跑走了。
那次之后，他倒是没有再打扰林数。可谁又能想到他们的对话又被别的同学偷听了去！于是再也没有人敢给他送情书，他也因此荣获一个外号叫“桃花收割机”。
后来没过多久林数就离开那，前往大学深造了。
咳咳……往事不敢回首啊。
林数忍不住笑着反驳道：“我要是真运气好，就不会出意外了。”
宋亦辰也乐出一声：“你说的也是！”
对面传来一阵不适时的敲门声。
“林数，先不说了。已经轮到我这儿了，你也准备一下吧。”他补充，“等会我发一份教程说明给你，你好好学，有什么不懂就问我。”
他说的是能源监测系统的事。
林数：“好。”
对面挂断。
林数把手环放下来眨了眨眼，又转头看了看那本书的封面。
他决定把书撂在一旁，先打开电脑再说。
他刚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又是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在房内响起。
速度这么快？
林数转身过去，拉开一条门缝。
“指挥官。”
他将门拉开。只有贺扬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东西貌似是针管，他很高，林数只能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他这次戴了白色的口罩，眼睛下面也有一圈青晕，想必昨晚也没睡好。
他大概是过来打针的，林数想。
但他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来给你打稳定剂。”
贺扬乖乖地站在门口，林数了解来意之后赶紧请他进来。
这简陋的地方实在是没什么东西，林数把那把木椅子抬过来给贺扬，自己则坐在床上，跟贺扬面对面。
贺扬也不浪费时间，拿起针管开始准备：“把外套脱了，袖子捞上去。”
林数听话照做，外面的外套很厚，里衣很单薄，他不喜欢太重的感觉。脱下外套后，冰冷的空气瞬间从衣缝钻进来，冷得他直打哆嗦。
一想到贺扬还在这里，他立马忍住了，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咬咬牙，一把把袖子捞上去，一条白花花的手臂露出来。
贺扬看了一眼，敛了敛视线。他抓住林数的手腕，专心致志地寻找落针点。
林数不知是冷还是怎的，手一直在微微地抖。贺扬在看他的手臂，而他在观察着贺扬的脸。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是这个表情……不知道算不算表情吧，简直是面无表情。刚才发布会的时候，之前遇到泰坦的时候……还有现在。
不对，贺扬也笑过，昨天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不就笑了吗？还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林数被自己蠢到了。
除了这些，好像就没再见过贺扬笑了。
他会不会是见到指挥官笑容最多的人？林数不禁想。
其实林数的手臂很好打针，他很瘦，血管明显，而且还有南茜之前打针留下的印子。
林数看着他的脸正想着出神，贺扬突然抬眼跟他对视。
林数当即吓得瞳孔地震了，他正要着急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盯着他看的。
贺扬先开口了：“我给你打针，你忍着点。”
“好。”
金属的针头一下刺进肉里，好痛！痛得他脸顿时皱了起来。
为什么他觉得贺扬打的针比南茜之前打的要痛上好多，明明都是同样的针头。
冰凉的液体一下子灌到血管里，林数被激得猛然抖了一下，颤得更厉害了，眼神紧紧盯着那根针头。
他感到手腕上的手紧了紧，接着是贺扬的声音：“林数。”
他抬头，猝不及防地与他的视线相撞。他好像被贺扬的平静感染了，手臂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针管里的液体消失得很快，也代表着贺扬快走了。
他用棉签棒林数按压针孔，再递给他。
林数接过，道了声谢。
打针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
贺扬骤然开口：“眼药水用了吗？”
“啊？”林数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微微一怔，“用了，挺好用的！”他又说了一声，“谢谢你！”
贺扬：“你的眼睛。”
他有点不明所以：“嗯？我的眼睛怎么了？”
贺扬指了指他的眼下。
“你说这个啊，”林数心虚地打哈哈，“我昨晚想到要来防护塔上班有点兴奋，哈哈哈，你知道嘛！我这个人就是对这个感兴趣！”
贺扬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好吧，虽然他这个表现看起来很像撒谎，但他的理由很充分啊，他完全没有理由反驳他！
贺扬没说话，看上去没有再追问的意思，林数深深地松了口气。
“他自己明明也没睡好，”林数心想。“只不过贺扬应该是彻夜工作导致的，而他是……”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丢人……
“《云港近代史》”
贺扬拿起坐上的那本盗版书，随意地放开几页，然后合上。
“你的？”他问。
林数立刻否认：不是我的，我来的时候就在这儿。”
这下他真没撒谎，他像个极力向主人证明自己的小狗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真的是千真万确啊！
贺扬又被他逗笑了，口罩挡住了下半张脸，但林数看到他的眼睛是笑着的。
“我相信你，但是这本书我要没收了。”他的语气好像都带着温柔了不少。
时间流逝得很快，林数拿开棉签，针孔已经不再流血了。贺扬贴心地拿过棉签，把外套递给他。
等他穿好外套，贺扬起身迈步走向门口。
林数问他：“你是一直在这儿吗？”
贺扬回答道：“不是”他顿了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来。”
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一只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
“你一定要小心！”林数看着他的背影。
“你也是。”
他背对着回答，随即手下一扭，咔哒一声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