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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沙场归将遇国师,独院检查起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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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的风带着沙砾的粗粝,刮了整整半年,终于在苏旭延踏入京城城门时,被满城的桂花香温柔地接住。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玄色铠甲上还沾着未擦拭干净的血渍,肩甲处的裂痕是与匈奴首领厮杀时留下的印记,连鬓角的碎发都带着几分战场的凌厉。
城门口挤满了迎接的百姓,欢呼声此起彼伏,可苏旭延的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了城楼上那个穿着月白道袍的身影上——那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国师,孟欲舟。
孟欲舟站在城楼边缘,手中握着一柄白玉拂尘,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面容清俊得不像凡尘之人。他似乎察觉到了苏旭延的目光,微微侧头,隔着喧闹的人群,对苏旭延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那笑容浅得像风吹过湖面的涟漪,却让苏旭延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赶紧收回目光,握紧缰绳,催促马匹往前走——这位国师他早有耳闻,据说能通阴阳、断祸福,深得圣上信任,却也因行事莫测,让朝中大臣多有忌惮。
回到将军府,苏旭延刚卸下铠甲,就有内侍传旨而来,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小将军,圣上有旨,近日京城周边爆发瘟疫,凡从边关归来的将士,需前往国师府接受检查,确认无染疫之症后方可归家,还请将军即刻动身。”
苏旭延皱了皱眉。瘟疫之事他在归途中略有耳闻,却没想到圣上会让国师亲自负责检查。他虽对孟欲舟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国师府素来门禁森严,寻常人难踏进一步,让将士们去国师府检查,总觉得有些不妥。
“劳烦公公回复圣上,末将即刻前往。”苏旭延压下心头的疑虑,躬身领旨。
【宿主,欢迎进入第七个小世界!】云云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熟悉的提示音,【当前身份:镇国将军府小将军苏旭延,刚从边关平定匈奴归来,性格刚毅却不鲁莽;攻略对象:孟欲舟,当朝国师,沈辰霄在本世界的身份,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思深沉。本次任务核心:与孟欲舟双向奔赴,助其达成所愿,并完成结婚入洞房。】
苏旭延整理好衣装,带着两名亲兵前往国师府。国师府建在京城北郊的半山腰,青砖黛瓦隐在茂密的古松间,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一道刻着符文的木门,透着几分神秘。
推开木门,庭院里铺满了青石板,两侧种着大片的艾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艾草的清香。孟欲舟正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面前摆着一排瓷碗,里面盛着不知名的汤药,几名将士正排队站在他面前,依次接受检查。
苏旭延刚站定,就看到孟欲舟抬手示意一名将士上前。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搭在将士的手腕上,闭目片刻,便收回手,语气温和:“无大碍,饮下这碗汤药即可归家。”
将士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躬身道谢后转身离开。接下来的几名将士,孟欲舟皆是如此,搭脉、定论、递药,动作流畅而迅速,全程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很快就轮到了苏旭延。他走上前,刚想按照前面将士的样子伸出手腕,却听到孟欲舟笑着开口:“苏小将军刚从边关归来,辛苦了。将军身份特殊,此处人多眼杂,不如随我去内院,单独为将军检查?”
苏旭延的心里瞬间升起一丝警惕。前面的将士皆是在庭院中检查,为何偏偏对他特殊?他抬眼看向孟欲舟,对方的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心思。
“国师客气了,末将与其他将士并无不同,在此检查即可。”苏旭延语气平淡,没有接话。
孟欲舟却像是没听出他的拒绝,依旧笑着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刚经历大战,身体想必有旧伤未愈,内院有专门的疗伤仪器,或许能为将军缓解一二。况且,将军的身体状况,若是在这里被人窥探了去,恐对将军不利。”
这话戳中了苏旭延的顾虑。他在边关确实受了不少伤,尤其是左肩的旧伤,每逢阴雨天便会疼痛难忍,若是在这里被其他将士看到他检查时的狼狈,确实有损将军威严。
苏旭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国师了。”
孟欲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转身领着苏旭延往内院走。内院比前院更加幽静,两侧的房间都关着门,只有最深处的一间房间敞开着,里面摆着一张古朴的木床,床头放着几个精致的木盒,空气中的药香也比前院浓郁了几分。
“将军请坐。”孟欲舟示意苏旭延坐在木床上,自己则走到桌边,打开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排银针,“将军只需放松即可,我先为将军搭脉,查看是否有染疫之兆。”
苏旭延坐在床上,伸出手腕。孟欲舟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微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让苏旭延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他能清晰感受到孟欲舟的指尖在轻轻摩挲,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缓慢,不像是在检查,反而像是在试探。
片刻后,孟欲舟收回手,笑容依旧温和:“将军脉象平稳,并无染疫之兆,只是长途奔波,气血略有亏损,我为将军施一针,可缓解疲劳。”
他说着,从木盒里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转身走向苏旭延。苏旭延的心里再次升起警惕,刚想开口拒绝,却看到孟欲舟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了他的左肩处:“将军的左肩,是不是受过伤?”
苏旭延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的左肩确实在三年前的一场战役中被箭射穿,虽然后来痊愈了,却留下了一道疤痕,平时穿着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孟欲舟是怎么知道的?
“国师如何得知?”苏旭延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
孟欲舟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将军若是信我,便让我看看。旧伤若不及时调理,日后恐会落下病根,对将军的武功也会有影响。”
苏旭延沉默了。他知道孟欲舟说的是实话,左肩的旧伤确实越来越严重,最近几次厮杀,甚至影响了他握剑的力度。可让一个刚见面的人查看自己的旧伤,总觉得有些不妥。
【宿主,孟欲舟对你的兴趣值已经达到30%了!】云云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几分兴奋,【他主动提出查看你的旧伤,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你要是同意,说不定能加快感情进展!】
苏旭延没有理会云云的催促,只是看着孟欲舟眼底的真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劳国师。”
他伸手解开衣扣,将左肩露了出来。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肩颈延伸到肩胛骨,虽然已经愈合,却依旧狰狞,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青色,那是旧伤未愈的征兆。
孟欲舟的目光落在疤痕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疤痕边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当时箭上淬了寒毒,将军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只是这寒毒未能彻底清除,常年淤积在经脉中,才会导致旧伤反复。”
苏旭延的身体微微一颤。孟欲舟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拂过疤痕时,竟让他感到一阵奇异的酥麻,连旧伤的疼痛都缓解了几分。他赶紧收回思绪,语气平淡:“国师可有办法缓解?”
“有。”孟欲舟收回手,转身走到桌边,打开另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个小玉瓶,“这里面是我特制的药膏,每日涂抹在疤痕处,再配合针灸,不出一个月,旧伤便能缓解大半。只是……”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苏旭延,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意:“针灸需要每日进行,且需在僻静之处,将军若是方便,可每日来国师府一趟,我为将军施针。”
苏旭延的心里再次升起疑虑。孟欲舟对他如此特殊,到底是因为他的将军身份,还是另有目的?他看着孟欲舟眼底的笑意,总觉得这笑容背后藏着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多谢国师好意,只是末将刚回京城,事务繁忙,恐难每日前来。”苏旭延委婉地拒绝。
孟欲舟却像是早有预料,笑着将玉瓶递给他:“无妨,药膏我先给将军,若是将军日后有需要,随时可来国师府找我。况且,圣上近日可能会有旨意,让将军与我一同处理瘟疫之事,到时候我们见面的机会,自然不会少。”
苏旭延接过玉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心里的疑虑更重。他躬身道谢,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孟欲舟在身后开口:“苏小将军,下次见面,我希望能看到将军放下戒备,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苏旭延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径直走出了房间。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孟欲舟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回到将军府,苏旭延将药膏放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满是疑惑。孟欲舟的反常举动,让他不得不警惕,可对方眼底的真诚和对旧伤的了解,又让他无法彻底排斥。
【宿主,孟欲舟对你的兴趣值又涨了,现在已经35%了!】云云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他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你要是主动点,说不定很快就能双向奔赴了!】
“别着急。”苏旭延在心里回应,“孟欲舟心思深沉,不会轻易对人动心,他对我如此特殊,定有原因,我们还需再观察一段时间。”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任务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复杂。孟欲舟不是纪鸣硕那样纯粹的少年,也不是林憬安那样直白的校霸,他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看不清深浅,想要获得他的真心,绝非易事。
而此时,国师府的书房里,孟欲舟正站在一幅画像前。画像上的人穿着玄色铠甲,眉眼凌厉,正是苏旭延。他指尖轻轻划过画像上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旭延,我们终于见面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画像上,像是为两人的重逢,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而这场刚刚开始的羁绊,注定会在京城的风云变幻中,掀起一场不为人知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