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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余波与暗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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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的风暴虽然被顾屿以强硬手段暂时压下，但留下的余波却像投入湖面的巨石，在两人心中持续震荡。
回程的出租车里，一片死寂。路锦泽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脸色依旧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顾屿坐在他身边，脸色阴沉，紧抿着唇，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前排的司机都噤若寒蝉。
【黑化值：80%】
那个鲜红的数字，虽然从高峰回落了一些，却依旧顽固地悬停在危险区域。路锦泽不用看也能感觉到顾屿体内那股尚未平息的、躁动不安的暴戾。他偷偷伸出手，轻轻覆盖在顾屿紧握的拳头上。
顾屿的拳头僵硬了一瞬，随即缓缓松开，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力道依旧很大，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确认。但他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冰冷。
“对不起。”路锦泽低声说，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后的沙哑，“我不该自己去的……我只是……”
“没有下次。”顾屿打断他，声音低沉而绝对，不容置疑。
路锦泽闭上了嘴，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顾屿不是在责怪他，而是在陈述一个铁律——任何试图独自承担风险的行为，在他这里都是不被允许的。
回到美院宿舍楼下，顾屿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路灯投下的光晕里，看着路锦泽，眼神复杂。愤怒褪去后，是更深沉的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那个U盘，”路锦泽犹豫着开口，“里面……”
“我会处理。”顾屿言简意赅，他没有说会怎么处理，但路锦泽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里，得到了答案。那个敲诈者，恐怕不会好过。但他没有追问，他知道，这是顾屿的方式。
“别怕。”顾屿抬手，用指腹擦去路锦泽眼角未干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与刚才在咖啡馆里的狠戾判若两人，“有我在。”
这句话，他说了很多次。但这一次，路锦泽感受得格外深刻。那不仅仅是一句情话，更是一种沉甸甸的、近乎偏执的守护誓言。
“嗯。”路锦泽用力点头，主动抱住了顾屿，将脸埋在他胸前，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我知道。”
他在顾屿怀里蹭了蹭，闷闷地说：“你……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黑化值……有点高。”
顾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环住路锦泽的手臂收紧了些。
【黑化值：78%】
稍微下降了一点。路锦泽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
但路锦泽能感觉到，那场敲诈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了顾屿的心里。他来美院找他的次数明显增多，停留的时间也更长。有时甚至只是坐在画室里，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看着路锦泽画画，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里。
他的掌控欲，在经历过可能“失去”的恐惧后，变得比以前更加细致和……不容置疑。
他会过问路锦泽每一天的行程，和谁见了面，去了哪里。如果路锦泽回复信息慢了，他的电话会立刻追过来，语气虽然平静，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却让路锦泽有些喘不过气。
路锦泽理解他的不安，尽力配合着，报备着一切。但他心里偶尔也会闪过一丝细微的烦躁。他怀念之前那种更加松弛、彼此信任的状态。
同时，他自己内心深处也埋下了担忧的种子。那个敲诈者真的会就此罢休吗？U盘里的底片真的彻底销毁了吗？会不会有备份？这些念头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地冒出来，让他在一些独处的时刻，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一周后，一个更加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了门。
这天，路锦泽刚下课，就被辅导员叫到了办公室。辅导员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平时对路锦泽颇为欣赏。但此刻，她的脸色有些严肃。
“路锦泽，你坐。”辅导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路锦泽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近……学校里有些关于你的传言，你听说了吗？”辅导员斟酌着用词，目光带着探究。
路锦泽的心猛地一沉，攥紧了手指，强装镇定：“什么传言？”
“关于你……和你哥哥的。”辅导员看着他，语气尽量委婉，“有人说看到你们……关系过于亲密，超出了普通兄弟的界限。甚至……有人收到了些不太好的照片。”
路锦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照片！果然还是流传出来了！虽然辅导员说得含蓄，但他明白，那些海边亲密的照片，已经被某些人看到了。
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路锦泽，”辅导员看着他瞬间失血的脸色，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叹了口气，“老师不是要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你要知道，学校是一个相对保守的环境，这样的传言对你、对你的家人，甚至对学校的影响都不好。”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老师希望你能谨慎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尽量不要让它影响到你的学业和前途。如果……如果需要帮助，或者有人借此威胁你，一定要告诉老师，或者学校相关部门，知道吗？”
路锦泽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感到无比的难堪和孤立无援。告诉学校？然后呢？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我……我知道了，谢谢老师。”他声音干涩地回应，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里，路锦泽却觉得浑身冰冷。那些投向他目光，仿佛都带上了审视和鄙夷的意味。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世俗眼光的巨大压力。
他该怎么办？
告诉顾屿？不，绝对不能。顾屿知道后，黑化值会飙升到什么程度？他会做出什么事？路锦泽不敢想象。
独自承受？可他还能承受多久？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迷茫。
傍晚，顾屿照常来接他吃饭。
一见到路锦泽，顾屿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他的脸色太差，眼神躲闪，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怎么了？”顾屿握住他的手，眉头蹙起，“脸色这么难看。”
路锦泽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顾屿握得更紧。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顾屿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不信任和审视。“说实话。”
路锦泽在他的逼视下无所遁形。他知道瞒不过顾屿，巨大的压力和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将辅导员找他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顾屿周身的温度一点点降到了冰点。他没有暴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那双眼睛里的风暴，却比任何一次都要骇人。
【黑化值：85%】！
鲜红的数字疯狂闪烁，带着不祥的预兆。
“照片……”顾屿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渗人的寒意，“还有谁有？”
“我……我不知道……”路锦泽慌乱地摇头，“辅导员没说清楚……”
顾屿松开了他的手，拿出手机，开始飞快地操作。
“你要干什么？”路锦泽惊恐地问。
“查。”顾屿头也不抬，语气冰冷，“查出是谁，拿了备份。”
他的眼神专注而恐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准备不计一切代价撕碎猎物的野兽。
路锦泽看着这样的顾屿，看着那高悬的、令人心惊胆战的【黑化值】，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意识到，敲诈的风波或许暂时过去了，但它激起的暗流，却正在将他们推向一个更加危险的漩涡。
而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拉住即将失控的顾屿。
平静的海面之下，暗礁丛生。他们的小船，还能否安然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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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完。
（照片传言流入校园，路锦泽面临舆论压力与校方谈话，心理防线崩溃。顾屿得知后黑化值飙升，决心彻查源头，手段未知。危机升级，两人关系与前途面临严峻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