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吴理爱白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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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没什么好讲的。
我的世界乏善可陈，只有各种旁人觉得枯燥的公式和理论。
但我喜欢这个由理性构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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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见他之前，我不懂情爱。
他叫白添，见到他的第一眼，我突然感觉胸腔一动。
心跳过速，血流动力增快，末端毛细血管扩张，是心律失常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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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并未看清他的脸。
他低着头，跟我说：“我喜欢你。”
这算是告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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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冷静地拒绝了他，原因——高中生不能早恋。
但他似乎误会了，觉得我不喜欢他。
我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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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解释的机会，只能有意无意偶遇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是亮的，像我在天文台观测到的彗星。
离远了，还拖着闪闪的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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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我们一同参加了一场聚会。
班主任李老师和他的伴侣——白添的班主任王老师，一起请我们吃饭。
他们是我认识到的第一对，幸福圆满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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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由于家庭原因，我从未观测过真正的爱情。
爱情于我是薛定谔式的，一旦接触，也许就会向不可控的方向坍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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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聚会。
他再一次向我告白了。
还吻了我。
他说试一试好不好。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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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叙述故事不像他一般有趣，用词枯燥乏味，但好在逻辑清晰。
按照时间顺叙，我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直到进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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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学校离我的学校只有一站路，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很高兴。
我的朋友告诉我，异地恋难以修成正果。
反推可证，我们可以修成正果。
很简单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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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经常来找我，有段时间我忙着比赛，没注意到他。
直到有一次，我看见他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
他们肩并肩笑着，谈得很开心。
我自小就知道，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
正因如此，父亲不喜欢我，母亲也因父亲的缘故，与我不亲近。
白添应该会喜欢有趣的人吧？
我和他擦肩而过，不敢看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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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我在校外买了一套房，用的是我这些年赚的钱。
虽然我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但家风严格，金钱方面从不宽容，教育方面从不马虎。
要什么，就自己去取。
这是我们家一贯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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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邀请白添住了进来，上次那件事，我了解到他是因为不能自由出入我们学校，才请了别人帮他。
我竟然忽略了这方面，实在不应该。
我将我的学生卡和地铁卡都给了他。
这样，他是不是愿意多来找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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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之后，家里活了过来。
墙上有他挂着的地图，他说等以后我们有时间了，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走过去，来一场二人之旅。
原来他喜欢旅行。
我得空出更多时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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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住一起后，很快迎来了我的第一个生日。
我的朋友们按照往常一样，准备来我家举办聚会。
说实话，我想和白添两个人过二人世界。
但我想把他介绍给我的朋友们，于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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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日当天，白添很忙，他说有一个很重要的课设，晚上才能回来。
我一直在等。
朋友们切了蛋糕，白添还没有回来。
他们开始起哄，询问我和白添的关系。
我无意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装了一盘蛋糕，去厨房里，把蛋糕放进冰箱。
是白添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出来时，我的朋友之一——严语英看了我一眼，说：“刚才门口好像有人。”
难道是白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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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上前打开了门，屋外空空荡荡，我失望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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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回来。
我很生气，不止因为他错过了我的生日，这么晚，他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的学习从来没有规划，生活也是。”
我话说重了一点，白添一直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有些后悔。
说不定他是真的遇到什么困难的问题了。
是课设太难了吗？
要不我帮他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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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盘蛋糕白添没有吃。
我吃了。
味道有些酸。
可能是蛋糕坏了。
幸好他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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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给我注册了一个社交账号，他说可以在朋友圈分享生活，很有趣。
我第一个加了他的好友，他的朋友圈里有很多照片。
丰富多彩。
我看着我手机上的一条横线。
我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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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问我可不可以发官宣照。
我问他什么是官宣照。
他说，是宣告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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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添，不要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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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拍照。”
我扯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虽然，我确实不喜欢拍照。
小时候，母亲因为父亲不回家，曾精神失常过一段时间。
母亲是个摄影家，她把我关进洗照片的暗室，那些黑白的影片和木然的人像，构成了我对照片的所有认知。
方框像牢笼一样，将人关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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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是跟白添拍的话，我愿意。
但这句话，后来再没找到机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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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白添捡了一只猫回家。
我其实不喜欢猫，还是因为母亲。
她为了让父亲回家，曾买了一只父亲最喜欢的布偶猫，企图引起父亲的关注，可惜都是徒劳。
那只猫性子太烈，喜欢抓人，我没少因为它去医院。
因为怕猫，母亲还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因为父亲喜欢，我便不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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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喜欢猫。
那我也喜欢。
白添给猫取名叫狗蛋。
真是个好名字。
但猫来了之后，白添和猫睡，不和我睡。
我又不喜欢猫了。
我喜欢白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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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有一个比赛，叫金银杯。
白添听说了投资人的故事，觉得很有趣。
他最喜欢这种极具浪漫色彩的故事了。
我决定赢一对戒指回来，跟他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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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这件事，我在心里想了许久。
首先要过家里人那一关，好在他们现在管不了我，如果他们执意不同意，我只能脱离这个家族了。
其次，我要准备白添喜欢的告白仪式。
白添喜欢旅行，告白地点可以放在旅行途中。戒指就用金银杯的戒指，他前段时间还拿回来一张奶茶店的结婚证道具，让我在上面签名。
一个粗制滥造的仿品而已，他喜欢，我就带他去领一个真的。
我已经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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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计划没能等到实现的那一天。
白添母亲意外去世，他知道消息之后，整个人彻底蔫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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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笨，不会安慰人，只能跟所里请假，每天早点回来陪他。
有段时间，我发现他心理状态很不对劲。他经常对着空气一个人念叨什么，又或者一整夜一整夜失眠。
我去请教了心理医生，他说我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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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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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因为童年经历，有情感隔离的倾向。
简单来讲，我是一个主动回避亲密关系的人。
我很容易让身边的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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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白添受伤。
心理医生建议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治病，像这样下去，也只是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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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同意了这个治疗方案。
回去之后，我斟酌着怎么和白添开口，才能让他不抵触去看心理医生。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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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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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些什么，收回这句话。
白添却突然愣愣抬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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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我的心在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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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
他瘦了好多，吃了那么多肉，会难受吧？他眼下挂着黑眼圈，肯定是没休息好。
算了，明天我直接带着他去医院，让心理医生帮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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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这一面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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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天请了假，却没想到主任打电话，说有一个紧急的问题需要我去处理。
我匆匆赶过去，处理好回家。
迎接我的，只有一间空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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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属于白添的痕迹都不见了，墙上的挂画和地图、桌上的摆件、他的衣服和行李……
只有一只猫，安静地坐在客厅中央，委屈地叫了一声。
他只给我留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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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狂打他的电话，没人接听。我又一路跑下楼试图寻找他的踪影。
突然，我脚步一顿。
我在楼下垃圾箱，看见了几个巨大的垃圾袋。
我走上前，里面装着白添的东西。
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我将它们一袋袋搬上楼，又将每一样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原位。
还好我记忆力不错，它们都准确地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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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白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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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过各种手段，终于打听到了他的踪迹。
并知道了，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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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浓的不安笼罩着我。
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他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他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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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所有工作去找他。
听说他去了东北，那里是他父亲的老家，我连忙赶过去，却又得到消息，他已经离开了。
他的下一站是西南，那里是他母亲的家。
我才下飞机，便被告知他去了西藏。
我转身就买了去西藏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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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西藏一家医院找到他的。
找到他时，他瘦得不成样子，吃着一碗没泡开的泡面，被小孩轻轻一撞，便要倒下去了。
我心脏重重一缩。
我抱住他，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我想带他回家，他却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想要解释，他却突然闭上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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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添……小添！”
小添。
这是他母亲的叫法。
他说他的妈妈很爱很爱他，经常一遍遍叫他，小添，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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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添，请幸福降临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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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他得了胃癌，晚期，重度，分界差，预后不好。
我仿佛听不懂话了一般，只觉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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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小添一直在受苦。
我握着他苍白的手，突然十分后悔。
我想穿越回去，给那个说分手的人一巴掌。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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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小添睡着了，我去找医生谈论病情，他定了好几个方案，我们讨论了很久。
回到病房后，小添不见了。
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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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一黑，心口疯狂跳动。
我疯了似的到处找人。
我发动所有人脉，帮我打听他的消息。
可是找不到。
我的小添不愿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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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知他的消息，是在一个有些阴沉的下午。
江市的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手机机主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我能不能联系到他家人来处理后事。
“啪。”
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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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他应该很喜欢那片银杏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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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遗体，连一点哭声都发不出。
我茫然地跪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好像搞砸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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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添，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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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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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添留下的东西不多，狗蛋是，我也是。
我们都是他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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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小添埋在了江市，就在那片银杏林的隔壁。
他既然喜欢这里，就在这里长眠吧。
回到京城后，家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生气。
如同小添没有搬进来时一样，这个家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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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所里打了申请，调到了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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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房子就在小添对面，每天早上我都去看他，跟他说今天天气如何。每天下班，我也会带上狗蛋，一起在他墓前，跟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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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每次聊天，你都不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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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狗蛋也走了。
我只能一个人去看小添。
小添，我有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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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里准备开展一个秘密项目，正在招人，选中了我。
因为项目涉密，我很久都不能见到小添。
项目很复杂，通俗点来讲，和时空隧道与灵魂学说有关。
专业方面我不便细说，我去了一趟京城，和几位总工讨论了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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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愿成为了实验体。
他们将我的记忆提取出来，做出数字人。
这样，我就能在数字世界里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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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开始了。
眼前光亮如梭，我听到穿越时空的回响——
“我喜欢你。”
我看见了十六岁的白添，青葱少年站在我的面前，熟悉而又陌生。
泪水涌出，我走上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他的身形突然破碎，时空轨道不稳，中断了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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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实验过后，我看到了让小添重回人间的可能。
我一遍遍调试着参数，有时会穿越到高中的时间点，有时又会到我们同居的时光。
我试图改变事件的结局，却都以失败告终。
时空法则是不容更改的。
每一次失败，我都会在手上刻下一道印痕。
疼痛感是我唯一能提醒自己的方式。
我怕哪一天，我会迷失于某个时空，再也回不来了。
小添是我的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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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失败了很多次，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U盘。
U盘是小添的，里面存放着他父母为他录的影像。
我看到了他鲜活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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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心念一动，如果不是穿越回去，而是创造一个世界呢？
为我的小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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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U盘里的内容创造了小添的数字人，又用AI模拟数字人的行为。
而后，我写下了新世界的第一条规则。
——吴理爱白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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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小世界接入时空轨道，正式并入现实，准备运行。
具体的原理很复杂，我不过多解释。
简单来说，我创造的世界和现实世界融为一体了，而一个世界，不能有两个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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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添曾说过，如果要选一个最棒的墓地，他希望是在雪山。
当时我嫌雪山太冷，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太过孤单。
但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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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朝圣者一般，背着他的骨灰，一路向西。
我先去了西南，AI模拟的数字人数据告诉我，小添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愿望。
我找到了那根红飘带，然后以那根飘带为锚点，开启了新世界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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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带着小添，一路进了茫茫雪山。
再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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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前，一场大雪好似葬礼，纷扬的雪花落满在我们身上。
抱歉，小添，原谅我，擅自与一尊墓碑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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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实验成功的话，我们就能在新世界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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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会用尽一生来爱你，不再假借雪花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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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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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眼时，我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
“我喜……习得了一些物理知识点，想找你请教请教，不过一看你就没有时间，打扰到你了十分抱歉，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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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添。
我的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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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然愣在原地，看着他疾跑的背影，露出笑容。
小添，这一世，换我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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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理，你傻不傻？”
病床前，小添听了我的讲述后，狠狠戳了戳我的额头。
我看着他手上和我一样的戒指，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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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添，还是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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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他，那天去西藏，其实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在新世界设定的规则里，我的这具身体，能量来源是白添的爱。
如果白添不爱我，我就会死。
正因如此，当日我的手臂上才会出现陈年旧伤，因为我的能量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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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小添把我拉回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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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望着重重雪山，祈求风为我描绘爱人的眼眸。
后来我看遍高楼大厦，行过千街万巷之中。
最后，我还是回到了你所爱的归处。
沉默的冰川塑造了你我的骨肉。
滚滚河水流进了你我的血脉。
终年不化的雪顶圣洁了我们的灵魂。
经筒一圈圈转动，经文一遍遍念诵。
而我在万千经幡之后，再度与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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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添，我爱你。
我惟愿你，一切如故。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吴理爱白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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