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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空白(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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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区脱贫计划的一年后。
今天是徐星然六岁的生日，许见欢刚在泸州扎根，发了工资后她立马就带上了徐渡他们来吃念叨很久的KFC。
许见欢点好餐后，没过五分钟，前台就叫了号，徐渡和徐星然抢着去前台拿东西，许见欢见状温柔嘱咐道：“慢点，别摔了。”
她没有起身跟他们一起去拿餐，而是一直坐在位置上，举着手机摄像头，一直录到他们两兄弟拿东西回来。
镜头里徐渡一手提着纸袋，一手举着甜筒，走在了徐星然的身后，那个装满了食物的纸袋还挺结实，店员装的得非常满，都快溢出来了，竟然没给他们换一个大袋子。
徐星然注意到了许见欢的动作，女人没被手机遮挡住的下唇微微勾起，十分幸福，徐星然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干嘛要这样子拍呀。”
徐星然的手小，只拿了两个甜筒，泸州此时正值盛夏，即使是在室内开着空调，冰淇淋也在快速融化中，雪糕水顺着脆筒的边缘，一滴滴掉落在徐星然的小手上，徐星然下意识舔了一口。
走到位置上时，徐渡把手中的甜筒塞到许见欢手里，然后拍了拍衣服侧面，他和徐星然身上的衣服是许见欢定制的，前面印着对方俩三四岁时的大头照。
徐渡把东西放下后，眨了眨眼，一下子蹦到镜头面前，调皮地对着镜头吐舌比了一个耶。
“哥哥，我也要拍.....”
“我先我先.....”
.........
这是一段回忆，徐渡最近总是会梦到这些，可能是一切快尘埃落定了吧。
徐渡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因为睡在上铺，离天花板格外的近，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是站着还是躺着，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又或许，现在的他到底是十五岁的徐渡还是八岁的徐渡。
过了很久。
徐渡的手慢慢摸索到胸口上，他的心脏正狂跳不止，一直等到心情平复下来，他才起床，拖着沉重的身躯许久才走到洗手间里，镜中，是那张和徐星然幼时有六七分相像，长大了后的脸颊。
滴滴————
徐渡缓缓拿起手机，是许疏瑾发来的信息，“我给我们灵逐小队的每个人都雕了一个小木雕，你看看像不像你。”
那边又发来一条信息，那是一块椭圆形的木块，上面是徐渡的脸，普通的木雕刻眼神的时候很容易变得木讷，必须加上一点色彩才显得不那么突兀，但许疏瑾什么也没加，只是单纯雕刻，就十分立体有特色，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谁。
“怎么样？”
徐渡立马回复。“你好厉害。”
“这没什么，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算了吧，我做不来哈哈哈。”
.......
学生时代的时间总是过得又快又不清楚时间到底浪费在哪里，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距离校运会也不到一个星期了。仿佛进入学校后，就会有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时间表。
徐渡的座位在第二排，这节课是英语课。
台上的老师在发试卷，四班这次的月考成绩不怎么高，英语老师的脸从进来到教室后就没笑过，一开始发徐渡这些好学生的试卷的时候还会让他们上台来拿，到后面，他索性直接不发了，直接丢在地上让学生上来自己捡。
对于这些动静徐渡早已见怪不怪，英语老师说过，自从教了他们班，她像是老了十年，一天天都在对牛弹琴似的，但是被他这样的老师教学，他们又何尝不是老了十岁。
徐渡撇嘴，无聊地转着手手上的腕表。
台上的黎静是他们的英语老师，整个教室内没人敢大声说话，过了一会，她突然喊了一声许疏瑾。“许同学，我知道你成绩好，但是上课怎么能开小差呢？”
这声许同学，徐渡还误以为是在叫自己，所以他也抬起了头，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黎静用粉笔敲了敲讲台，神情温柔，但语气却很冷漠。
“嗯？这木雕刻了多久了？你在台下悉悉索索半天，这么多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你计较，你还真玩上瘾了啊？。”
许疏瑾略显尴尬，默默把东西扫进了桌肚。
“抱歉老师，我下次注意。”
他不是不想听课，是感觉黎静讲得太无聊，高二之前的课程他已经自学完了，许见欢也经常给他报班学更难的东西，黎静现在讲的这些，如果认真听了，其实有点浪费时间。
许疏瑾右手撑着一边的脸颊，盯着讲台发呆，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斯——pisi——”
是徐渡在后面叫他，朝着他偷偷招手，“吃不吃糖？”
许疏瑾一开始还没听清楚，把头往后靠了靠，徐渡又说了一遍他才听见，听见吃糖的那一瞬间，许疏瑾愣了一下，好像那个死机的机器人一样，脑袋懵懵的就点了头。
徐渡戳了戳他的肩膀，又轻轻地敲了一下课桌底，许疏瑾秒懂，将手背过去，伸到了课桌下面。
徐渡在下面找了半天，摸了半天才在中间找到他的手，许疏瑾的手很烫，徐渡猛地一缩手，惹得许疏瑾转过头来，还好黎静这时是背对着他们的，根本没注意这点小动静，徐渡使眼色让他转回去，然后飞快地把糖轻轻的丢进了许疏瑾满是试卷的桌肚里。
两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黎静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许疏瑾翻了好久书桌，他的书桌从来的第一天就被无数张卷子给淹没了，许疏瑾做一张丢一张，他也没有整理东西的欲望，加上同桌张一凌也是个邋遢鬼，这两人的座位周围可谓是乱得不行，卷子，笔芯，练习册，书包，垃圾......只要是属于他们这一块区域的，有空隙的地方都会被堆得满满当当。
每次班主任从他们这里走过的时候都要骂他们两个，不过他们只乱自己的位置，也没妨碍到其他学生，加上就算收拾了，过了几天照样会变得乱七八糟，班主任索性直接不管了。
徐渡扔的力度还挺大，许疏瑾一直翻到角落才找到他扔过来的东西，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些卷子当作缓冲，徐渡的那一扔得发出多大的响声。
手心里躺着一颗方方正正的糖块，许疏瑾不敢拿起来，因为他刚刚抬头的时候发现黎静在盯着他......
"许疏瑾，给我站起来。"
黎静双手环抱在胸口前，十分钟前讲的那套试题已经被她丢在了讲台旁边，“你来说说，上一题是选对还是选错啊？”
许疏瑾自认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强的，但是这一刻，被黎盯着，许疏瑾看到那双眼睛，就像巨鹰在天空中盘旋许久，终于找到了他这个“猎物”。
仅仅只是盯着也没有其他动作和语言，许疏瑾竟然有点心虚。
恍惚间，手中的薄荷糖被捂出一抹清香，一同传过来的还有徐渡的提示，“选A，她骗......”
徐渡话还没说完呢，黎静就突然朝他这边狠狠丢了半截粉笔，徐渡被吓得浑身一颤。
“徐渡！”
“呃呃！”
也不是黎静敏锐，实在是讲台视野过于开阔，下面的学生坐什么她都一清二楚的，更别提这两小子还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本来让你们去参加那个校运会就已经很浪费时间了，我们年级组极力劝阻，是你们班主任过来说让给你们一点放松的时间。”
“现在好了，放松放到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了。”
“不想听的话你们就都给我滚出去站着！”
“还拿什么试卷啊？上面全是一片空白。”
……
两人一同起身，低着头一同“滚”了出去。
他们靠在墙上，谁也没动，都低着头不说话，许疏瑾瞟了一眼徐渡，发现这人也在偷偷看他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在玩手机呢，一直低着头。”
“你扔得好刁钻啊，我找了半天。”
徐渡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得狡黠，阳光在他的眉眼处一晃一晃。
“哪有你发球发的刁钻，一球正中柯钟南脑门上哈哈哈哈。”
许疏瑾略显尴尬，刚刚出来前他顺带抽出来的几张卷子此时被他在手中晃了又晃，把卷子带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学习，抽屉里的试题都是他会的，徐渡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已经做过的题上。
早晨的暖阳虽然不比中午的烈阳刺眼，但也没人会喜欢被罚站的时候还有附加惩罚。
许疏瑾抽从里面翻出最大的一张，用手摊开后，许疏瑾把试卷的另一侧伸向徐渡，两人屈着手臂，躲在了卷子底下。
徐渡抬头望向他，半响才说话，“昨天教你的那个新的发球姿势学得怎么样了？”
许疏瑾两星期前学会了上手发球，没过几天就能配合队内其他选手进攻，张野槐见他学习那么快，就让柯钟南去教他跳发，一开始还好好的，分解动作都没什么问题，直到柯钟南让他实践。
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只要柯钟南跑到前场给他做接应，总会被他精准无误地砸到头，后面被砸了百八十次，柯钟南怕了，直接把人推给徐渡去教了。
许疏瑾垂下眼眸，低头轻笑。
“柯钟南说你头硬，一定能教好我。”
“等会晚自习逃课不？”
徐渡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欠了吧唧的。
他用手肘顶了一下许疏瑾的胸口，“逃，必逃，我骨头都坐疼了。”
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起来，他们下意识朝喇叭那看去，连柯钟南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柯钟南一把扯下他们的试卷，眼神略带嫌弃，“就几分钟还要遮太阳，试卷不做就拿去给我当枕头。”
许疏瑾咦了一声，“你卷子上有口水，我死了都不会给你好吧。”
柯钟南打笑道：“我去你的。”
柯钟南把他俩扯到身侧，三个人低头围成一个半圈，他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老师在，低声说：“灵逐比赛我偷偷报名了哈，每周六周日过来我家训练。”
说完，柯钟南朝他俩挑眉，徐渡和许疏瑾朝思索一番，很快就一起比了个ok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