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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降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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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滴滴滴——
徐渡的闹钟一如既往的为他进行着“叫早服务”
手机一直在床上震动，徐渡翻腾着身体，很快就被他推到了边缘，哐当一声，手机重重掉下床。
徐渡被吓了一大跳，他猛然起身，上半身直直僵挺着。
徐渡摸了摸额头，无奈的说道：“我服了......”
前几天的感冒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刚刚的起床方式实在是不能算温和，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仿佛有人在用电钻钻他的脑浆。
徐渡微微抿唇，用手轻轻的往太阳穴揉去，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徐渡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零五。
彭文青，也就是他们的主教练，在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在群里发布了他们未来两个星期的训练计划表。
今天不用上机打游戏，只用测试一下指标和其他职业数值，再上传到总部训练群，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甚至不需要集体测试。
徐渡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拿起一瓶洗漱台旁柜子里放着的面霜，他刮起一勺往脸上涂抹均匀后，大力地拍了拍脸颊。
他的脸实在是太干燥了，每次洗完脸，都很刺挠，这个牌子的面霜他用了很久，差不多用了七八年。
徐渡收拾完头发后，就准备往一楼训练室走去。
走过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最里面的房间才是训练室，旁边还建了一个复盘室，但是厉予一直说这个复盘室有点浪费，还不如直接搬个投影仪在训练室里直接开始复盘，省得走来走去，等人在复盘室都坐好，到时候连骂人的话都快忘了。
一楼餐厅虚掩着门，徐渡察觉到里面有人在吃饭。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是木初和他的“左右护法”
三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因为起床气，徐渡此时的心情实在不好，他提了提镜框，看见这三人的食物快见底了，他转身躲在厨房和餐厅中间的过道里，准备玩一会儿手机，熬过这段时间。
木初的“左右护法”叫乔辰和刘智行，是队伍里的另一位反助者和分格师。
这两人其实不坏，只不过这三人年龄相仿，都是十六，十七的年纪，木初也大方，什么名牌都送，出去也是他请两人吃饭，另外两人话也说得漂亮，就这样，这个认识不到一星期的几人，成了SEC目前最和谐的小团体
他们三个人每天除了训练和打麻将，剩下的时间都拿去蛐蛐各大战队的人了。
“SEC情报小分队”最近并不满足于八卦选手，他们开始寻找各大战队的公司背景和赛训资料，还在微博上建了好几个小号，嘴里念着“打入敌人内部”
三人边吃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看还一边点评。
“Gs战队？”
“听说这战队特别爱坑选手，还抠门！”
“广州ce。”
“感觉他的战队傻傻的....”
“TPR？”
“也是个新晋队伍，到时候重点关注！”
.........
这三人聊完公司就开始聊各战队的教练，眼快到九点整，徐渡没心情在这浪费时间了，打算直接进去。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聊起了木履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所顾虑，乔辰和刘智行的声音变得有些许低，三人的头越靠越近。
徐渡有点听不清楚，他只能偷偷移动到餐厅门口，躲在门缝后边偷听三人的对话。
“听说木教练家里可有钱了，刚见面的时候，不是说是国外的辛什么隆大学毕业的？”
刘智行手中飞快的滑动着手机，终于，给他翻出一个关于SEC众人的博客资讯合集，其中第二章就是木履霜的。
这个营销号写的标题十分吸眼，甚至还加粗了。
【SEC-贵族教练】
“毕业于幸梅隆勒大学电子竞技专业，专业成绩全院前十。”
“高中时期参加过很多比赛，带领江阳八十九中学拿下不少校园电竞赛事的奖项。”
“听说他是私生子，但是我看后面也挺体面的？家里人给带回去了。”
“不知道啥情况。”
“我去......他在全国全省，都有住宅。”
..........
乔辰和刘智行这两人越说越激动，一会儿拍桌，一会儿踢桌腿子，餐桌被他们俩踢来踢去，一直叮铃哐啷响个不停。
木初摆了摆手，他傻笑道：“非也非也，全国至少每个市都有房。”
听见他这话，乔辰挠了挠头，疑问道：
“为啥？你咋知道的？”
“他是我堂哥。”
“我去....@.....”
“这什么破营销号，一点也不详细！”
刘智行捏了一下下巴，仿佛在思考什么，他其实走了走，又坐了下来，对着木初问。
“那我们以后叫他什么？木副教练？大木哥？”
乔辰拍了拍他，忍不住哈哈放声大笑，一边拍他的肩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
“你去他面前叫他大拇哥，我请你喝饮料哈哈哈。”
刘智行给了他一肘击，嬉笑道：“我去你的。”
三人一阵嬉闹后，最后还是木初先提出的离开，另外两人看见他走，也跟在他后面，离开了餐厅。
........
【请选择难度】
【1.入门2.中流3.高级4.自定义】
徐渡毫不犹豫的点下了第三个按钮。
第一个测试是预判模拟测试，该程序会将所有英雄变得迟钝，使得没那么灵活，但游戏模拟场的所有机制却不变。
模拟场内，无数飞羽和草球向徐渡击来，只要被划到一点点，就会立即下线，从前的档案记录也会一同删除。
飞羽在普通测试中是没有意识的银色霜花片，一百米开外几乎是看不见的，当你的眼前闪过一丝银白色的光泽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你大概率已经被击中了。
但是只要摸清楚了他的规律，自身本事强，基本上都能躲开。
草球则有自我意识，有时候甚至会偷袭。
徐渡操作着英雄【灼芙】从容不迫的躲掉每一个致命的伤害。
【灼芙】带着非常有攻击性的高马尾“女刺客”，玩家们经常喊她“女尾”在游戏中，飞舞的马尾像一条凌厉的刃，穿梭在游戏里，运用的好，甚至可以形成伤害，脸上的柳叶眉显得她英气十足。
灼芙的攻击力很高，擅长格斗与耍刀，自身灵敏度高，即使是落单，也有很强的自保能力，因此，这个赛季她又被削弱了，灵逐策划降低了她的灵活性，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操控。
五分钟，徐渡结束了这场模拟，看着这份对着普通人来说十分辉煌，但对于职业选手来说，只能算是中上的成绩，徐渡陷入了沉思，要不要开SEC的官方模拟，重新测一次呢？
看着手中的数据卡，徐渡来回摩挲着，思考了一会，最终他还是把数据卡插进了电脑里。
SEC的官方测试只有俱乐部的数据卡插入才可以看见，同理，其他俱乐部也一样，为了防止被人盗窃，平常这些数据卡都是放在训练室的保险柜里，每一次拿取都要提取指纹做登记。
SEC的测试比大神高级和职业自定义的模拟难多了，这些模拟都是赛训组自己调整的参数，灵逐还特地规定，只有“俱乐部”的模拟测试里的飞羽参数才可以自调，连选手自定义都不可以改。
徐渡浑身紧绷，注意力非常集中，生怕下一秒就被偷袭出局了，然而系统像是十分清楚他的弱点和习惯，在徐渡“休整”的时候，偷偷给了他一击。
可能是太过于疲惫，也可能是时间快到了，徐渡有所松懈，总之，他在结束的前三秒，被系统测试给打败了，之前的记录全部清零，徐渡只能重新开始测试。
第二次，他不到三分钟就被击败。
第三次，徐渡因为自身失误，直愣愣地撞上了草球的枪口。
徐渡有些急了，他在这浪费太多时间了，他不由得急躁起来，他烦躁的抓了抓手臂，上面已经有了划痕，只要再用点力，说不定还会流血。
正当他想再开一把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制止了他。
木履霜的手覆在他的右手上，冰凉的触感与他滚烫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几乎是两人叠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徐渡就立马将手给抽了出来。
而木履霜的的手因为重力，落在了鼠标上，他顺势掌控了鼠标，退出了测试界面。
接着，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左手拿出一个甜筒，举到了徐渡眼前。
“先冷静一下。”
徐渡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很，这算是“物理降温”吗？
木履霜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轻声笑道：“心理降温。”
.....
不知道木履霜怎么选的甜筒，外包装黏黏的，徐渡在接到后，其实是有一点点后悔的。
但是他也没矫情多久，立马拆开了包装，一口下去，甜筒被他咬下四分之一，很清爽，是香草味的。
因为感觉木履霜一直在身后盯着他，徐渡起身，单手推开了他，木履霜也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让他走。
徐渡来到一楼门口的院子里，他坐在秋千上，这会儿有微风吹来，没一会儿，秋千就晃晃悠悠的摇摆起来。
徐渡边吃边扯着衣领散热，上午十点的太阳，并不柔和，即使有风，但没过多久，徐渡就满头大汗，他收拾好垃圾，准备打道回府。
经过厨房洗手的时候，他顺便用清水洗了一下脖子，身体里的那股燥热被慢慢压了下去。
回到训练室的时候，木履霜坐在徐渡的椅子旁边的木凳上。
徐渡没有理会他，直直的坐回人体工学椅上。
他轻轻呼了口气，又点回测试的界面，这一次，徐渡很稳重，他计算着飞羽出来的时间，草球的意识方向。
思考，探索着，慢慢破解设定这套测试背后的人的心理活动。
徐渡的技能衔接的很好，几乎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他的操作下，【灼芙】仿佛又回到了上赛季的强度，不到一小时，徐渡便完成了彭文青安排的所有测试和数值任务。
他扭头看向木履霜，微微抬起了下巴。
木履霜摆手说道:“这对于你来说，很简单。”
“以前你从来不会打这么简单的测试。”
“不过没关系，我会带着你再次走到灵逐的决赛台。”
“而且.......”
徐渡出声制止了木履霜还想说出口的话，他攥紧了拳头，大力地砸向桌上。
“闭嘴。”
不知道为什么，在木履霜说出第二句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不舒服，他讨厌被支配的感觉。
“你管我打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
“你是选手我是选手？”
“你在教我做事吗，哦对，你是教练了，我还真得听你的。”
木履霜皱眉，“你别伤害自己。”
一盆凉水泼下来，徐渡气鼓鼓的瞪着他没再说话。
随后，他又缓缓的坐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
两人十分默契，没再开口。
豪华宽阔的训练场，在此刻显得极其狭小。
“那年我去ER战队参加完比赛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渡的声音轻飘飘，事已至此，他不是一个困于过去的人，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
抛下了我。
木履霜没有回应他的话，又是一阵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徐渡感受到木履霜的椅子在慢慢向他靠近，下一秒，木履霜的的西装鞋进入了他的视野里。
徐渡转过头去，眼睛低垂。
“徐渡，我........”
木履霜刚开口，徐渡就站了起来，对方没料到他会起身，徐渡没想到他会回复。
徐渡侧过头，一滴泪正正好好滴在了木履霜的掌心上。
徐渡一愣，随后他抬手擦去眼泪，又推开木履霜想覆上来的手。
徐渡颤声：“我只是你的一块敲门砖吗？”
这句话很轻很轻，轻到木履霜就在距离他不到两拳的距离都没听清。
滋滋滋————
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徐渡回神，发现是木履霜的手机在响，他转头看向木履霜，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没管那通电话。
很快，电话就挂断了，但是两分钟后又响了起来。
“快接吧。”
说完，徐渡没带一点犹豫的离开了训练室。
.........
回到卧室后，徐渡心中莫名有一股情绪，尴尬感蔓延了他的全身，自己这算什么？
徐渡叹了口气，轻轻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他侧过身躺在床上，头发已经长到肩膀，有几根发丝垂落在脖颈上。
徐渡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但是来到SEC的基地后，他总觉得自己很容易犯困，后面他才找到原因。
ER战队的大通铺太硬，SEC用的都是大品牌的床上用品，床垫更是软的没边，他摩挲着身下的被套，柔软吸手，像在抚摸猫咪的毛发。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了，这个点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大家不是在午睡，就是有事出去了。
餐厅里只剩下一些甜品，徐渡拿了两个芒果切件后就回了卧室。
他蹲在椅子上，左手捏着叉子，右手操控着鼠标和笔记本电脑。
他一边吃，一边设置着灵逐游戏里角色的参数，他想开一局自定义，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绝活，可以在比赛上拿到分就更好。
徐渡专注的盯着电脑，他感觉手上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爬过，他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又回过头。
等他反应过来，手上的虫子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瞪大双眼，僵住了身体。
两广特产——特大双马尾。
zhanglang。
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徐渡的卧室传出，但是SEC基地的隔音实在太好，他再喊这个音量的两倍，隔壁卧室的人也不一定能听得清。
徐渡猛地一下蹦起来，zl被他甩了出去，他双脚抬起离开了地面，缩成一团椅子上发抖。
嘴里嘟囔道：“我靠！我想把这手砍了....！”
也不怪徐渡惊讶，他在沪州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大的zl，最多只见过自己指甲盖那么大的，司黎还会帮他打死。
而眼前的这只，有自己的一个大拇指这么粗了吧......
徐渡此刻也不敢动，他总感觉身上痒痒的，以为又有zl爬到他身上了，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也没发现什么，后面才发现是自己精神太紧绷了。
徐渡瑟缩，他转头再看向桌角，zl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恐惧，竟然爬出来了一些，像是在嘲讽他一样，偶尔走两步下，又停下。
徐渡很想摘下眼镜，这样就可以不用看见它的轮廓了，但是又怕这里一个闪现到自己面前，自己没办法及时躲避。
一人一螂就这么互相僵持着。
终于，徐渡还是忍不住，他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手机，给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发了信息，包括木初，但是现在是午睡时间，除了司黎他们能给他一点语言上的安慰，其他信息几乎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
徐渡点开了SEC俱乐部的总群，wx群不需要加好友也能给别人备注信息，他点开顶着昵称为“木狗”的wx号。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添加了木履霜的微信号。
木履霜是无验证通过的，徐渡在对话框里复制上刚刚给别人发的信息。
【徐渡：你现在有没有空来一趟卧室？】
另一头很快回复了他。
【木狗：等我两分钟。】
木履霜走进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徐渡缩在椅子上。
“......木履霜。”
徐渡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上了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哭腔，木履霜的眉梢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轻声问徐渡：“怎么了吗？”
“有zl啊我靠。”
“它现在还不见了，我也不敢过去看，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它跑了没有。”
木履霜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手抚上徐渡的脖颈，一路顺下去，轻轻安慰着徐渡。
“没事没事，你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哪里。”
徐渡颤颤巍巍地指了指电竞桌下方。
木履霜绕到桌子后面，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zl的踪影。
随后，他起身把徐渡连人带椅子拖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徐渡此时离“案发地点”足足有五米远。
木履霜从柜子里拆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套在了自己厚实的拖鞋上。
木履霜一边敲击着电竞桌，一边仔细观察着桌子所有可连接的节点。
“发现了。”
徐渡脸上一白。
“躲在夹层里了，我把他引出来，你要是害怕就捂着眼睛。”
徐渡把双手挡在了眼眶前面，大拇指抵着耳朵，他连声音也不想听到。
木履霜把zl赶出来后，很快就处理掉了。
看见徐渡的脸色，他半开着玩笑道：“都爆浆了哈哈哈......”
“哈哈......哈。”
徐渡白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掌。
“想吐，你先....闭嘴吧。”
.......
木履霜把带有zl尸体的一次性鞋套脱下，包进了一个单独的垃圾袋，随后才进到卫生间开始清洗和消毒。
等他出来的时候，徐渡已经爬上了床，他把自己包的像个蚕蛹，只露出脑袋和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木履霜。
木履霜蹲了下来，他温柔的向徐渡说：“把我微信加回来吧，我随时可以帮你打虫子。”
徐渡心虚嗯了几声，刚刚发完信息，他就删掉了木履霜的好友，原以为他不会那么快知道。
木履霜看了一眼床铺，把徐渡床边掉下来的一块被角提了上去，确认严丝合缝。
“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徐渡点了点头。
木履霜走后，徐渡从怀里掏出手机，点开了某购物软件。
杀虫剂，下单。
樟脑丸，下单。
蟑螂药，下单。
纱窗网，下单。
这时wx突然弹出一条通知。
【木头请求添加你的好友】
徐渡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同意，同一个战队里，没有对方的wx，说出去谁敢信，而且这人还是副教练。
紧绷后的放松，是无穷无尽的疲惫，徐渡眨巴着眼睛，打了好几个哈欠后，又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