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 ...
-
第二天早上。
宋篪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洛杉矶的早晨很安静，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上。
他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他想，今天去公司对接工作，他拿起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搭配一条卡其色的西裤。
宋篪走到门口，换好鞋子，准备打开房门，正好遇到他爸从隔壁出来。
“走了，去和夏家那边对接工作。夏家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去夏总他们别墅谈。”
“好的爸。”宋篪点头。
宋明渊的迈巴赫停在夏家别墅门口时，夏衍已经穿着深灰西装站在门廊下等候，指尖夹着份未拆封的文件，见车停下立刻迎上来，笑容得体又不失分寸“宋总，一路辛苦。”，然后抱歉的笑了笑:“实在对不住，公司那边临时出了点事，只好麻烦您光临寒舍了。”
“夏总客气了。”宋明渊下车与他握手，宋篪跟在后面，漫不经心地扫过庭院里的蓝玫瑰，听两人寒暄着走进客厅。
管家端上咖啡退下后，夏衍将文件推到宋明渊面前：“这是我们整理的北美市场数据，您先过目，关于新能源项目的合作细节，我们慢慢聊。”
宋篪漫不经心的听着，突然眼角瞥到一道身影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然后耳边就想起一道声音。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声音清亮却又裹着层男人特有的低沉，最特别的是那股漫不经心的懒劲儿，像刚醒过来，语气松松垮垮的，连带着每个字都沾了点慵懒，却让人觉得软乎乎的，听着特别舒服。
宋篪好奇的转头看去，两人在对视的一瞬间，宋篪似乎察觉到对方眼底有一分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了。
“你是，宋虎先生吗？我听到我哥哥提到过你，说你一表人才呢。”
宋篪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年龄相仿的男人在跟自己说话，刚准备回答就听夏衍开口:
“嗯？绚宸，你们认识吗？”
“昨天晚上偶遇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正好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来，绚宸，这是宋家大公子，宋篪；宋公子，这是我弟弟夏绚宸。”
宋篪起身，朝眼前这位男人伸出手握了握:“你好，我叫宋篪（chi），竹字头那个篪，有些复杂。昨天晚上谢谢夏先生出手替我解围了。”宋篪刻意强调了一下篪字的读音，偷偷打量着对面人的表情，却见那人丝毫面无尴尬之色，只是笑了笑:
“宋篪先生，实在对不住，在国外待久了，一些汉语生僻字实在是不认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夏绚宸没深究那个字怎么写，反正发音对了就行。
（夏绚宸内心os:好尴尬啊，把别人合作方名字叫错了……）
“无妨，我这名字复杂，经常都会被读错的，已经习惯了。”
宋篪偷偷打量着对面的人:这确实是一位长相称得上非常惊艳的人——混血，但骨相还是偏向亚洲人。桃花眼，蓝色眼睛，眼尾微微上挑，，鼻梁翘得利落，撑得侧脸线条又挺又显英气。
但是，总感觉跟昨天完全不像一个人呢？？？ 眼前这位实在是和昨天那位高冷霸道的气质截然不同。
可能是错觉吧，毕竟昨天也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并没有看清楚来者长相也没有过多交流。
只是挺意外的，世界就是这么小。
几人没再闲谈，很快进入了正题。
四人走进里面的会议室，分别坐定。
“夏总，关于上次我们在邮件里聊的港口冷链合作，我这次带了详细的方案。”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蓝色封面的文件，推到夏衍面前。
夏衍接过文件，顿了顿，随即翻开。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文件上，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图表和数据。
“宋总做事果然严谨。”他快速浏览着，时不时用笔在页边做标记，“你们提出的‘海陆空联运闭环’，我很感兴趣，不过关于洛杉矶港的仓储费用，我们还需要再商量。”
“仓储费用是关键，我这次来就是想跟夏总当面敲定。”宋明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新加坡港的仓储成本比洛杉矶低 12%，但考虑到北美市场的需求，我们可以适当让步，不过需要夏家在码头装卸效率上给出保证。”
两人你来我往，话题很快聚焦在合作的细节上。夏绚宸坐在旁边，端着茶杯假装认真听，实则偷偷观察宋篪。对方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回复消息，可每当宋明渊提到关键数据时，他又会立刻抬起头，目光落在文件上，眼神专注得不像在划水。
“阿篪，你来说说，新加坡港在冷链监控上的技术优势。”宋明渊突然开口，打破了夏绚宸的观察。宋篪立刻放下手机，身体坐直，语气平稳：“我们去年引进了德国的实时温控系统，能将货物温度误差控制在±0.5℃，而且每个集装箱都装有 GPS 定位，客户可以通过 APP 随时查看货物状态。”他说话时语速不快，条理清晰，与刚才漫不经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夏衍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这个技术确实先进，洛杉矶港目前的温控误差还在±1℃，如果能引进你们的系统，对双方都有利。”
“夏总过奖了，技术还需要落地才能发挥作用。”宋篪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夏绚宸，“听说夏家在洛杉矶有自己的冷链运输车队，不知道夏先生对车队的调度效率满意吗？”
夏绚宸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自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挺满意的，我们去年换了新的调度系统，运输延误率下降了 8%。”他说完，偷偷看了夏衍一眼，见哥哥没反对，才松了口气。
“8%的下降率很可观。”宋明渊点点头，没再追问，重新将目光投向文件。
……
等两家合作谈完已经到下午了
“关于合作方案的大致框架，我们基本达成一致了。”夏衍合上文件，看向宋明渊，“剩下的细节，让我们的团队后续对接，今天难得宋总来洛杉矶，不如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做东，为你接风洗尘。”
“夏总太客气了，不过我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接风宴就先欠着。”宋明渊笑着拒绝，“倒是篪儿，这次跟我来洛杉矶，还没好好逛逛，年轻人应该喜欢这里的氛围。”
夏衍立刻会意，看向夏绚宸：“绚宸，下午没什么事，你带着宋公子感受一下洛杉矶的风土人情？”
宋明渊看向宋篪，语气带着期许：“既然夏总这么热情，你就跟夏先生多走走，年轻人多交流，对以后两家合作也有好处。”
宋篪站起身，微微颔首：“好的，爸。”他看向夏绚宸，笑容比之前自然了些：“那就麻烦夏先生了。”
两人跟夏衍和宋明渊道别后，走出了别墅。夏绚宸走到自己的白色兰博基尼旁，拉开车门:“上车吧，我这跑车稍微有点小，但开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宋公子第一次来洛杉矶吗？有没有比较想去看看的地方？”
宋篪摇摇头：“我不太了解这里，都听夏先生的安排吧。”
“别叫我夏先生，太见外了，叫我绚宸就行。”夏绚宸摆摆手。
宋篪答应一声，车子发动，缓缓驶离了别墅。
车子拐进 Downtown 街区时，夏绚宸特意放慢了车速。窗外的风景瞬间从开阔的公路变成密集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把街道切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这里跟海滩那边完全是两个世界，”他指了指路边的涂鸦墙，色彩浓烈的图案爬满整栋建筑。
宋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正巧看见几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举着喷漆作画，罐子里的颜料滋滋作响，在墙上晕出渐变的蓝紫色。
“新加坡的 Downtown 很规整，很少有这样的涂鸦。”他想起自家公司楼下整齐的绿植和玻璃大厦，突然觉得眼前这带着点杂乱的活力，倒让人觉得更放松。
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有些乱，但更多的是——自由。
“我们可以先去星光大道看看，洛杉矶作为出名的电影之城，好莱坞的星光大道是很有特色的。”
车子平稳驶入好莱坞大道，夏绚宸放缓车速，抬手指向窗外：“前面就是星光大道了，每颗星星都是给影视、音乐领域有突出贡献者的荣誉标识。”宋篪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午后阳光落在红砖人行道上，星星泛着温润光泽，刻着的名字显得格外规整。
停好车后，夏绚宸率先下车，等宋篪走到身边，才并肩往人群方向走：“这些星星的评选标准很严格，需经专业委员会审核，不是单纯靠名气就能获得。”
他指着不远处被几位游客轻围着的一颗星星，“比如那颗是玛丽莲·梦露的，她算是好莱坞黄金时代的标志性人物，很多游客会特意来打卡，但大家都很有分寸，不会过度拥挤。”
夏绚宸介绍道:“还有Jeckie Chan的，在影院那附近。”
星光大道作为洛杉矶地标性建筑，能看的东西有很多，两人逛了一下午。后面宋篪有些累了，于是两人决定去吃晚饭。
，两人原路回车，往刚经过的Downtown开。这会儿还没到晚高峰，路上不堵。
到地方停好车，两人走进街角一家藏在老楼里的餐厅，天已经有点暗了。
一推开门，爵士乐混着饭菜香飘过来，还有吧台那边冰块撞杯子的脆响，一下子把街上的风挡在了外面。
夏绚宸领着宋篪往靠窗的位置走，顺手拉开椅子：“这家我来过两次，味道还不错。”
宋篪道了声谢坐下，发现座位正对着亮灯的步行街，霓虹闪闪烁烁。
服务生很快端来温水，宋篪拿起菜单翻着，油墨香里混着邻桌的烤鸡味儿，最后选了这家店的特色菜“松露意面”。
夏绚宸则点了烤三文鱼配芝士沙拉。
吃完饭后，夏绚宸主动去结账，回来对宋篪说：“咱们能在附近散会儿步消消食，再回车里，你觉得怎么样？”
“好，麻烦你了。”宋篪轻声回应。
两人很快用餐完毕。
等服务生把餐盘收走，夏绚宸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要结账，宋篪就伸手拦了一下：“要不我来付吧？今天麻烦你带了一下午，这顿我请。”
“不用，”夏绚宸把他的手轻轻推开，语气很温和，“我约带你出来逛逛，哪能让你付钱，下次再说吧。”说着就快速结了账，宋篪看着他的动作，也没再坚持，只是轻声说了句“那就麻烦了，下次我请。”
两人并肩走在Downtown的步行街上，旁边偶尔有行人经过，说说笑笑的。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叠在一起，又随着脚步分开。
宋篪看着路边橱窗，轻声说：“今天谢谢夏先生带我逛这些地方，我挺开心的。”
“不用客气。”夏绚宸侧头看他，眼里映着路灯的光，“要是你以后还想逛，咱们可以去海边看看。”
“要是有机会再麻烦你，今天多谢了。”宋篪微微俯身。
“你住哪个酒店？我送你回去”
宋篪报了酒店的名字。
车子从 Downtown 热闹的街区往酒店方向开，天色彻底暗下来，路边的霓虹灯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厂房和昏暗的路灯。夏绚宸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突然开口：“对了，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洛杉矶不是哪儿都像好莱坞或者 Downtown 这么安全。”
宋篪正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闻言侧过头：“怎么了？”
“你看前面那个路口，”夏绚宸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左侧的街道，路灯下能看到几个裹着卫衣的人靠在墙边，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车辆。
“从这个路口往南走三个街区，是东洛杉矶的工业区，晚上基本没什么路灯，去年还出过几起抢劫案，就算白天也很少有人单独去。”
然后他指着导航上标记的红色区域：“还有西南区的几个贫民窟，比如英格尔伍德，那边帮派活动多，有时候只是穿错颜色的衣服，都可能被误会。”
宋篪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想记下来。
夏绚宸却开口：“不用记那么细，你只要记住，晚上别单独去没什么人的街区，尤其是地图上标着‘高犯罪率’的区域。如果要出门，要么我陪你，要么让酒店帮你叫正规的网约车，别打路边随便停的黑车。”
“好的，多谢提醒了。”宋篪感谢道。
夏绚宸转过头看他，笑了笑：“不客气。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你去公司签合同？”
“好的。”宋篪推开车门，“晚安。”
“晚安。”
宋篪走进酒店，回头看了一眼，黑色的车子还停在路边，夏绚宸的侧脸在车里的灯光下看得不太真切。直到车子缓缓驶离，他才转身走进大堂，乘电梯回到房间。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着晚上10点半，跟着在外面晃了大半天，时差带来的疲惫像潮水似的漫上来，眼皮有点沉。
刚想把手机塞回口袋，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弹出条微信消息。
发信人是顾迩，备注是“Gu Gu”。
宋篪挑了挑眉，点进去。
【Gu Gu】：才看到你消息，来这边后微信用得少，怎么样？有没有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砸晕？
宋篪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你这回消息速度也是无敌，我早到了，啥时候见一面呗。
【Gu Gu】：行啊，我们家最近有点事，过几天我俩约着去喝点酒～～～
宋篪看着那个波浪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翻了个白眼，回复道:“你又哪根筋抽了，别天天发那个波浪线，肉不肉麻？这种玩意留给你男朋友吧，别给我发，神经病。”
【Gu Gu】:“啊，你不觉得这个波浪线像撒娇一样很可爱吗？”
宋篪看着最后那句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再回，直接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手机里的消息一条一条弹出来。
【Gu Gu】:“你人呢～？？？”
【Gu Gu】:“我就发～～～～～”
【Gu Gu】:“行了行了知道你这死直男受不起，不发了行不？”
【Gu Gu】:“不是，你这人这么小气……”
宋篪看着爆炸的消息框，没在理会，转身走到床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褥里，酒店的床很舒服，陷进去的瞬间，疲惫感更重了。
窗外的灯火依旧璀璨，宋篪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顾迩的话，还有夏绚宸那张脸。
确实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管他是谁，反正只是合作对象而已。
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闭上眼睛，任由睡意将自己淹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