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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喝酒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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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季日晴自知有错，他说
项泉单手撑脸，似笑非笑，他将手边早已准备好的酒推出去
“自罚三杯”
季日晴酒量不好，他看着手边满满的酒杯犹豫了一下
项泉眼神犀利地看着季日晴的一举一动，他嘴角上扬，又把酒杯向前推了推
眼见于此，季日晴不得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像火花一样在他肚子里炸开，他面色紧绷，那种苦涩感直冲脑门，他五指拍了拍头将空酒杯推给项泉
项泉为他贴心的再续满一杯
季日晴又是一饮而下，酒到肚后他的面颊开始不停的泛着红晕，脑袋也有点迷糊
“还有一杯”
项泉将酒杯推到他的手里，眼角不自觉上扬透露出诡计得逞的模样
季日晴醉醉醺醺地大手一挥，握住酒杯再次饮下
不出十秒他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
季日晴瘫软地倒在椅子上，彻底醉了
“晴，能听到我说话吗？”项泉试探般问道，得到的却是一片沉寂
……
项泉慢慢走到他旁边，缓缓跪下。他拉起季日晴的右手轻轻落下一吻
“晴，我真的……好想你”他的声音软弱涣散：“我爱你，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他这般楚楚可怜般的模样却说着如此禁欲的话，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他轻吻了他的手背，却又不满足于此
他站起来撩开季日晴额头的碎发，温热的唇接触他雪白皮肤的瞬间，脑袋瞬间炸开了锅
额头怎么这么烫？！
他满脸震惊的用手背去量了一下
发烧了！！！
项泉赶忙去倒杯温水，季日晴正处于迷糊中，任他怎么摇都不醒，他像热锅里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晴！”项泉大喊一声，季日晴这才有了反应，他虚弱的呻吟声才平复项泉着急的心情
项泉将水慢慢喂给季日晴
“晴，先把水喝完”
季日晴磕眼伸手触碰水杯，他微微抬起唇，一点点呡着水。温水把他的身体暖开，他蠕动着舌头稍有了一丝意识：“怎么……回事？…”
项泉将杯子中见底的水慢慢倒连季日晴的口腔内，“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他放开手臂把季日晴的身体轻靠椅子背上，自己转身跑卧室里拿了个厚一点的外套
他用外套季日晴包起来，直奔车库
冷风像刀刃一般划过项泉的手臂，他反倒将怀里的季日晴抱的更紧
季日晴缩着身体埋进他的胸膛，他每跑一步季日晴都跟着上下抖
他把车门打开将季日晴放进去，自己不敢耽误飞奔向驾驶舱
夜里人不多，车很快到了医院
季日晴清醒了点，他自己开门下车项泉守在他身旁
“先验血”晚班的护士指向后的医疗室，为他们带路
项泉搀扶着季日晴把他领进验血室
护士收拾一下，勒紧他的胳膊，涂抹酒精
当针孔扎入季日晴手臂的瞬间，他清醒了
抽完血后医生安排了点滴
项泉觉得公共椅子太冷，去问医生有没有空余的病房，准备明天给他检查身体。护士去找了一间空病房，项泉举高点滴瓶跟季日晴身侧
已经十一二点了
他双手趴床边，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你睡吧，我看着”
季日晴瞥一眼点滴瓶，回头说：“我睡不着”
项泉露出一股怯怯的表情看向季日晴道歉：“这件事怪我，不应该让你喝酒害得你发烧，还……”
“没关系”季日晴轻笑道：“麻烦你了，阿泉”
阿泉这个称呼是独属于他的，项泉永远忘不掉他第一次叫自己“阿泉”的情景
第一次与他交流时他还是个“哑巴”项泉说什么他只是点头或摇头
他不吵不闹顺和他的性格，让他很喜欢这个“小白人”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家经常吵架，他被扫出家门的事也是常有
孩童时期的项泉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邻居特别喜欢吵架。他们每一次吵架就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对此，他非常排斥邻居的孩子
那时的他还是新搬来这里的，花了大价钱买的房子，还要忍受邻居吵不完的架，而且每天一出门就能看见他们家门口蹲着的“怪胎”
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少爷自然厌恶这种场景，但避而不及的情况让他头疼
一次放学后的傍晚，“小白人”像以往一样蹲在家门口，本该雪白的皮肤变得灰扑扑的
他知道新邻居不喜欢自己，所以每次都缩躲在墙角，希望他能忽视自己
“给，面包”少爷主动拉开书包从立马掏出块面包递给他
他把面包吃成山珍海味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
小少爷的主动换来了他最纯真的笑容，至此他主动找小少爷玩，但又担心小少爷烦他，所以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他的那段枯燥且吵闹的日子被阿泉变得开心快乐
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的相识到相伴都是项泉不可泯灭的记忆
“晴”项泉悄悄握住季日晴的手指
“怎么了”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他垂着眸，指尖来回摩挲着季日晴的指节
“当然可以”季日晴笑眯眯的说：“不过我的手好像动不了了”
他的右手疼，连着骨头一块疼
项泉把手拿开
他问：“能帮我揉揉吗？我有点不方便”
项泉轻轻摁着季日晴的手腕骨，反复揉捏
季日晴疼得小声“哼”了一声，手腕无力地躺在项泉的手掌内
“我轻点”项泉放慢了速度，指尖的力度也减缓
短短两分钟季日晴疼得一身冷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沿着他的脸颊滚落，他咬着牙强忍：“不用，刚好”
任项泉怎么心疼都没办法
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痛苦的喘息声，他的心紧跟着疼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季日晴揉手腕，却依旧双眉紧皱
每揉一下，季日晴的身体几乎都在颤抖
即使季日晴手腕已经被噬骨般的疼痛占据但他依旧没有喊叫
项泉的喉咙像是被无数的细针穿透，他所以的神经都被季日晴的呻吟声带着紧绷
“我去拿点药”
他受不住这样的煎熬，站起来正欲往门口走
“没用的”季日晴叫住他：“我能忍”
“我心疼！”他咽不下去哭腔，不顾季日晴的话执意走了
季日晴双目看着门口，如黑洞般看不透
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曾经关于他一切美好经历眨眼间破灭，像是把他的肉活生生割下来
可扭头一想到监狱里陆明远说的所有话，他失落的心再次被牵扯
他再怎么厌恶赵祈星这个人，但他救了自己的事实摆在那，无法改变
他是讨厌赵祈星，可从来都没想让他死
若是舍去后来发生的事，赵祈星确实没有缺点
况且
是他解开自己的心结
他真的不坏
季日晴仰起头闭目，一段段事情浮浮沉沉，所有的事像大梦初醒，遗憾而又无耐
他也算半个残疾人了，没了右手又失去一切
他只有无尽的沉默
不过他也时常思考，这个世界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爱他，想方设法给他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恨他，夺取他一次又一次的幸福
模糊的答案渐渐消散，他撞得头破血流但也无济于事
对一切的身外之物他都不在乎了，反正总有一天抓不住，无所谓
只是右手挑了筋没法干重活了，他的生活也只是加大难度，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他知道，如果你幸福的时候没一个人刁难你，但你苦难的时候所以的困难便统统迎来，它们试图压垮你的心志，将你“脱胎换骨”
这个过程越是漫长越是痛苦
季日晴算是看清了
当你从沼泽里一点点爬上来，等你的是第二个沼泽地，当你艰难的从第二个沼泽爬出来，你会看到如画的风景
生活就是这样，给你一个糖再连续扇你几巴掌，多这样耍几次你便失去希望。然后再给你一块巧克力，安慰你几句，你便重新燃起斗志
他们的目标达成了，你的“目标”也达成了。他们管这叫“双赢”
既生的渺小，却又有想鸿鹄之志
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仰头看向明月
洁白无瑕的月光散落床头
原来今天是中秋节
月亮比平时更圆润饱满
他仰起头看着温柔的光芒
恍惚之间才发现，这就是诗人口中洁白无瑕的玉盘
真白
没能去阳台拍上几张，就这样亲眼看看它。心里不免小小失落了几分
他觉得适当的麻痹自己，也未曾不是件好事
他不哭不闹的性格渐渐在时间里消磨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这没什么，硬要说的话，就是在自我保护
从小到大，能自我消化的事他闭口不谈
将自己所受的阻碍倾诉他人，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甚至会影响他人的情绪改变他对你的印象
大人们说这样不好，他也知道
……
项泉从外面走来，内心忐忑不安。端进来一盆温水，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医生说止痛药没用”
这么多年还没有改掉这个坏习惯
季日晴抬眸望向他轻笑道：“现在不疼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别哭”
季日晴温柔坚强的样子衬托着项泉委屈的心
他将盆轻放地上，捞起里面的毛巾拧干：“我帮你擦下身体”
“好”季日晴不方便动，项泉主动来到床边，弯下腰掀起季日晴的上衣服，冰凉的刺感像是扎进毛巾擦抚过的每一寸肌肤。自己的体温将毛巾暖温，他便抽出来再次冲洗
反复几次身体便觉得轻松了
“好点了吗？”项泉擦拭着季日晴的手问道
“好多了”
“我去喊护士换水”
刚才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瓶里的药还只剩半瓶，而现在已经见底了
他端起水盆，又不放心看了季日晴一眼才走不过一分钟，一位护士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瓶药水，熟练的得输水杆上挂的空药瓶拔掉，安插到小瓶口里，她说：“这个输完就没有了”
“谢谢”季日晴客气道
护士有礼貌的回应：“应该的”
待她走后项泉将被子边折起来，“入秋了，天气凉，当心冻着”
“你也是”
季日晴的眼神从手边洁白的病房被子上慢慢斜睨到项泉的脸上，瞳仁中似是带着光亮和温暖
这瓶水很快就输完了，护士将扎在他手背的针头拔掉，拿棉签摁紧缓慢流血的针孔她动作干脆利落，临走之际也不忘体贴的说：“家属也可以睡在旁边的空床的”
“谢谢”
护士带上门走了
现在已经不早了。他两步跨到窗户边，拉上窗帘
他帮季日晴把被子往上拉拉，确保被子盖好
“晚安，晴”
“晚安，阿泉”
……
第二天早晨
项泉起来时季日晴也醒了
“饿吗？”项泉问
季日晴揉揉眼睛说：“不饿”
项泉走到他身边，他将被子掀开。项泉自然地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鞋子：“我们去做体检好吗？”
“好”
季日晴伸手将床桌边的眼镜戴上，跟项泉下楼了
早晨的医院人比较少，他们也没怎么排队，上午就做完了，结果要等到下午
项泉去买了饭
他俩昨天晚上都没吃，早餐也没顾得上吃
“你多吃点，我买了好多”
项泉喂季日晴喝了一碗小米粥，他说现在胃口不是很好，项泉也没强制他硬吃
等他吃完后项泉随便吃了两口
他简单收拾下桌子
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他随便看看检测报告，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
项泉右手打着伞，低头看了眼季日晴正欲开口说话，发现他雪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本就端正的五官在阳光的斜射下更显得动人
他如痴如呆般俯瞰看着季日晴的脸颊，季日晴忽然抬头，与他对视
他耳根瞬间红透了，他左右看了看，尴尬的挠挠头，“那个，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季日晴疑惑地盯着项泉，说：“没有”
项泉尬笑几声，“那…咱们回家”
“好”
季日晴随他回家坐坐，之后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回去了
项泉舍不得他走，季日晴说：“我叨扰你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好意思继续”他将厚厚的一沓钱硬塞给项泉，“如果那天没有你，我可能真交代那了”
项泉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拿钱来亵渎他的人品，他现在既愤怒又失望
项泉把手里的钱又塞给季日晴，他提高了嗓音：“我不要！那天的事情换做是谁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项泉一步步逼近，大声质问：“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季日晴猛的后退，他没想到项泉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只是……想不到该怎么感谢你……”他的声音渐渐软了，像个孩子般无措。他只是单纯的想感谢项泉，没有别的意思……
项泉一步跨到季日晴面前，紧紧抱着他，“你给我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感谢”
他的声音回绕在季日晴的脖颈
季日晴的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
“对不起…”
他的声音贯穿项泉的身体，项泉的心跳瞬间慢了一拍
他愈抱愈紧，呼吸中夹带微的的抽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