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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共做梅花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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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寒风裹着细碎雪粒拍打窗棂，院角的小桃树光秃秃地瑟缩在墙根，雅浣缩在棉衣里呵着白气，望着枝桠嘟囔："等开春桃花开了，咱们就能做桃花糕了"。丽嫔望着飘雪的天空，突然想起与慧嫔的约定，挑了个稍显晴和的午后，顶着凛冽寒风让人把小桌搬到贤太妃的院子里，打算提前备些做梅花糕的材料。
“阿昭，雅浣，你们来帮我打下手。” 丽嫔铺开案板，手里拎着刚筛好的糯米粉，笑着招手，“慧嫔嘴挑，梅花糕的皮要揉得软糯，馅要甜而不腻，少一分都不行。” 我挽起袖子，接过她递来的木勺，雅浣则蹦蹦跳跳地去拿红糖和芝麻，嘴里哼着小调：“我要跟丽嫔娘娘学做糕，等秦兰姐姐来了，给她露一手！”
贤太妃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手里捧着暖手炉，笑着看我们忙活：“我年轻时也爱做点心，只是后来手脚不利索了，就再也没碰过。” 苏妃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加些桂花进去，香气更足，慧嫔应该会喜欢。” 她走到案板旁，把桂花倒在小碗里，动作轻柔地拌匀。
正忙活间，雅浣忽然想起什么，一拍手：“哎呀，忘了请容妃娘娘过来了！娘娘绣活那么好，做点心肯定也心灵手巧！” 说着就要往容妃住处跑，我连忙拉住她：“别急，容妃娘娘怕生，咱们亲自去请，她才不会觉得唐突。”
丽嫔也点点头：“是啊，容妃妹妹性子软，咱们一起去请她，让她知道就是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不用拘束。” 我们提着一小袋刚炒好的芝麻，往容妃住处走去。刚到院外，就见她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绣架，指尖捏着针线，似乎在绣什么。听到脚步声，她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抬头，只是悄悄把绣架往窗边挪了挪。
“容妃娘娘，我们来请您去做梅花糕呢！” 雅浣轻轻敲门，声音放得格外柔和，“丽嫔娘娘说，想让您一起尝尝，人多做着也热闹。” 屋里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容妃的半张脸露在外面，耳尖泛红，小声说：“我…… 我不会做，怕…… 怕帮倒忙。”
“不用您动手，就坐在旁边看看也好呀！” 我把芝麻递到她面前，“您要是觉得闷，也可以帮我们递递东西，我们都不会做，都是跟着丽嫔娘娘学呢。” 丽嫔也笑着说：“就是图个热闹，做得好不好吃不重要，大家一起聚聚才开心。”
容妃犹豫了片刻，指尖轻轻碰了碰芝麻袋，又快速收回手，小声说：“那…… 那我去看看，不…… 不添麻烦。” 她转身进屋，很快换了件素色的襦裙出来，手里还攥着块绣帕，脚步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跟在我们身后。
到了贤太妃的院子里，容妃果然找了个角落的小凳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眼神落在案板上，却不说话。丽嫔给她递了块刚揉好的面团：“容妃妹妹，试试？就随便揉揉，不用讲究形状。” 容妃接过面团，手指僵硬地捏了捏，面团在她手里团成了个不规则的球，她脸一红，连忙把面团放回案板，小声说 “不好看”，就缩回了手。
雅浣正在给梅花糕模具刷油，看到她的样子，笑着说：“娘娘揉得挺好呀，我第一次揉面，还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呢！” 她说着，故意把手里的面团揉得歪歪扭扭，逗得众人笑了起来。容妃看着雅浣的样子，嘴角也悄悄勾起一丝笑意，耳尖的红晕淡了些。
我注意到她的目光总落在装桂花的小碗上，便舀了一勺桂花递到她面前：“娘娘，帮我们把桂花分匀在馅料里好不好？这个简单，您只要轻轻搅一搅就行。” 容妃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碗里的桂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勺子。她的动作很轻，搅得很慢，桂花和红糖、芝麻混合在一起，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妹妹搅得真均匀！” 苏妃笑着说，“这样拌出来的馅，肯定又香又甜。” 容妃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却加快了搅拌的速度，只是依旧不敢抬头看众人。等她搅完，我要去接勺子，她却悄悄往我手边推了推，然后快速收回手，指尖绞着衣角，像是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
丽嫔把揉好的面团放进模具，压出一个个小巧的梅花形状，雅浣在一旁帮忙摆放，贤太妃则给我们讲着做点心的趣事。容妃坐在角落，虽然没怎么说话，却会在我们需要递东西时，悄悄把东西往我们手边挪近一些 —— 我要面粉时，她会轻轻把面粉袋往我面前推；苏妃要勺子时，她会提前把勺子放在苏妃手边，等苏妃道谢时，她就摇摇头，小声说 “不用谢”。
有一次，雅浣不小心把糖罐碰倒了，红糖撒了一地。她吓得吐了吐舌头，连忙蹲下身去捡。容妃也跟着站起身，悄悄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把有散落在地上的红糖拢在一起，动作轻柔，怕弄撒了更多。她的手指沾了些红糖，却不在意，只是专注地帮着捡，直到把大部分红糖都捡回罐子里，才悄悄退到一旁，用绣帕擦了擦手指。
“容妃娘娘，谢谢您！” 雅浣笑着说，“要不是您帮忙，我还不知道要捡多久呢。” 容妃的脸颊微微泛红，小声说 “没事”，却在转身时，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 这个总是害羞的女子，在用自己的方式，悄悄融入这个温暖的小集体。
梅花糕放进蒸笼后，院子里弥漫着糯米和桂花的香气。众人围坐在廊下，贤太妃给大家倒了杯温热的枣茶，苏妃则说起了自己以前做点心的糗事，逗得众人笑个不停。容妃坐在一旁，手里捧着茶杯，小口啜饮着，偶尔抬眼看向说话的人，若被人注意到，就会立刻低下头，却会在听到趣事时，肩膀轻轻抖动，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娘娘，您以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做过点心呀？” 雅浣好奇地问。容妃的动作顿了顿，小声说：“我…… 我小时候，管家嬷嬷教过我绣东西，没…… 没做过点心。”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 我看过嬷嬷做，要…… 要揉很久的面。”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蒸笼里的梅花糕渐渐熟了，香气越来越浓。容妃闻到香气，眼神亮了些，悄悄往蒸笼的方向看了看。丽嫔打开蒸笼时，热气腾腾的梅花糕带着金黄的色泽，形状小巧精致，上面还印着清晰的梅花纹路。“可以吃啦！” 雅浣兴奋地喊道，伸手就要去拿。
“小心烫！” 容妃突然小声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她看着雅浣，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见雅浣缩回了手，才松了口气，又低下头，像是刚才那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贤太妃笑着说：“容妃丫头心真细，还知道提醒雅浣。” 容妃的耳尖又红了，却没再躲闪，只是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们把梅花糕分到碟子里，容妃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桂花的香气和红糖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小声说：“好…… 好吃。” 丽嫔笑着说：“喜欢就多吃几块，等慧嫔来了，咱们再做一次，到时候让你也试试动手。” 容妃点点头，又咬了一口梅花糕，这次的动作不再那么拘谨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每个人身上，暖融融的。院子里弥漫着梅花糕的香气和众人的笑声，容妃坐在角落，手里捧着碟梅花糕，偶尔和雅浣说一两句话，虽然依旧轻声细语，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闪。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悄悄想着：冷宫里的温暖，就像这梅花糕的香气，慢慢渗透进每个人的心里，让那些曾经封闭的心扉，渐渐打开，露出柔软的底色。
等梅花糕吃得差不多了，容妃站起身，小声说：“我…… 我回去了，谢谢你们。” 她走到院门口，又转过身，看了看众人，小声说，“下次…… 下次我还来。” 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背影却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雅浣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容妃娘娘越来越愿意跟我们说话了！” 贤太妃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这孩子，心里其实很想和大家亲近，只是以前没机会。咱们多陪陪她，她会慢慢放开的。” 苏妃也笑着说：“下次做桃花糕，咱们还请她来，让她也试试动手，说不定她能做出带着绣花纹路的桃花糕呢！”
院子里的香气还没散去，小桃树上的芽苞似乎又饱满了些。我看着身边的众人，心里满是安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