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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凌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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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水这一夜几乎算是没睡着觉，他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好，再加上赵攀睡觉不老实，总把他当巨型玩偶搂着，每次昏昏沉沉的时候，都会被赵攀拱两下，他就又清醒过来，这样反反复复过了一晚上，直到窗边透出光亮，付水想偷摸回店里，结果发现赵攀抱得太紧，怎么掰都掰不开，电话搁在床头柜上也拿不着，付水只能绝望地躺在床上开始思考人生，他突然就想到昨天刷到的电影解说视频，莫名其妙地给自己解说起来。
“这个帅小伙叫付水，他刚高中毕业，前两天去酒吧打工被一个变态同性恋骚扰了...”
“你骂谁变态呢？”付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我靠你咋醒了？”赵攀打了个哈欠，边扒拉付水的头发边说:“我刚才做梦梦见有丧尸要啃我，给我吓醒了，现在我是知道为啥了，你这头发也忒硬了。”付水没搭茬，搬开赵攀的胳膊准备跑路，被赵攀一把拉住，付水不明白为毛这男的手劲这么大，明明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他就是拧不过赵攀，怎么扯也扯不动，只好先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眼时间，正好四点半，现在出去确实有点早，但付水也不想跟赵攀待在一起了，“刺头，你现在对我好感度是多少？满分一百有没有九十九？”赵攀冲付水挑了挑眉，拉着付水胳膊的手始终没撒开。
“呃...负九十九吧，要是你撒手的话我可以勉强提升到负九十八，再给点钱的话就是负九十七了。”付水说这话的时候还认真思索了一下，赵攀以为他能为了回家说出点好话来，但看来还是太高估付水了。
“你真一点假话都不说啊。”赵攀松开手翻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随便抽了一打钱，“记录一下，现在负九十七了奥。”付水愣了两秒，赵攀见他没反应，硬把钱塞进了他手里，“你不就喜欢这东西吗？别太有心理压力，就当我供你上大学了，我这人没干过什么好事，助力贫困生上大学也算积德了。”赵攀这两天破了两次戒，第一次是在床上跟别人什么都没干光睡了一觉，第二次是对自己做出的行为进行解释，他本来可以霸王硬上弓或者耍点下药的阴招办了付水，可相处下来，他发现付水这人太傻，太单纯，太直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他没法强迫付水，或许真的有什么感情从他心底蔓延上来，熊熊烈火似要把他吞噬才罢休。
“那你今天准备干什么？”赵攀枕着胳膊没瞅付水，视线定格在槲寄生吊灯上，其实付水也没搞清楚今天到底要做什么，他光想着回家了，孟逸昌最近因为烧纸店不景气准备开设订制扎纸的业务，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没空搭理付水，任升的酒吧晚上才开业，白天连门都进不去，高中同学也没有太过熟络的，才毕业两周多就都没了联系，突然，付水大叫一声，噌的站起来。
“我靠！我昨天忘查高考成绩了！”赵攀缓缓转过头，除了惊愕，他更多的是无语，“刺头，我送你一句著名的歇后语，老太太上鸡窝。”付水这会也不着急了，反正一旁就有电脑，再加上他本就不太关心自己的成绩，便专心致志地把赵攀的歇后语当谜语猜。
“喂鸡？捡鸡蛋？核弹？导弹？原子弹？火箭炮？”
“（奔）笨蛋啊！”赵攀用食指的指节轻叩了一下付水的脑门，爬到床尾打开电脑，付水思索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捂着脑门坐到电竞椅上，赵攀卧室里的电脑是电竞房里替换下来但又不想扔的闲置品，电脑刚开机，一张大脸差点从屏幕里怼的出来，赵攀欣慰地望着自己设置的自拍桌面，一副我太帅了就该被一直欣赏的自恋表情，付水眼皮狂跳，“攀哥，你已经盯着这张自拍两分钟了，你想看自己就去照镜子呗，我得查成绩了。”
“难道这张不帅吗？你不为我痴迷吗？得了你快查吧，你自己身份证号能记住吧。”付水打开网址输入个人信息，这会已经没几个人在查成绩了，所以成绩表很快就弹了出来，“呃...这是...四百三十五，哇塞超常发挥挺好挺好！”付水举起双手要跟赵攀击掌，却瞧见赵攀神色诡异，“哥你咋了？”赵攀这会又是嘶溜又是砸吧嘴的。
“不应该啊...像你这种父母双亡，家庭贫困，生活拮据的学生不应该刻苦学习寒窗苦读，最终考六百多彻底逆袭走向人生巅峰吗？为啥才这点分？”
“我草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哥你当演电影呢，我家里条件不好跟我学习成绩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八字太弱出门必须看黄历，有一次没听我哥的刚出胡同就被车撞了，所以一到忌出行的日子我就得请假，这就是为啥我没朋友，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学习啊。”
赵攀彻底没话说了，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搂着被子准备接着睡，突然间他也想到了点什么，“那你是不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走了？”付水愣了愣，“不是啊，我老早就查过分数线了，我准备报你家旁边的大学，这样我就不用住宿了，我哥说我要是住宿的话容易把室友全克死。”
赵攀发现付水对八字之类的迷信特别重视，联想到前几天请人查了付水的背景，初二那年母亲车祸去世，父亲两天后殉情自杀，家里亲戚都快死光了，按迷信的角度来讲就是纯粹的天煞孤星，现在只剩下没有血缘关系的孟逸昌跟他生活在一起，而好巧不巧这孟逸昌即当过道士又学过算命，家里祖传做棺材现在开烧纸店，还住在那样一个阴森的地方，赵攀后背冷汗直冒，被子蒙得只剩下两只眼睛。
“刺头，我不会也死掉吧？”付水听完这话立马把手掌对着赵攀，一道基本痊愈的伤疤盖在上头，“按以前的话你估计昨天就已经被车撞死了，但现在来看被我克死的几率就小很多了。”付水抿了嘴抿嘴，“那你怕跟我做朋友吗？”赵攀没回应，伸出手指尖游走在伤疤上，屋内陷入沉寂，过了半晌，赵攀撑起被子。
“啥也别唠了兄弟，我做人，一字义，睡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