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鸭子的两种做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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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收获的喜悦化为了具体的行动。
林顿看着那两只形似鸭子的绒羽兽，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了“烤鸭”两个字，随之而来的就是炖鸭汤的念头。
他在脑海里整理了自己之前采集的物资，转向柯斯汀，眼神发亮地提议：
“柯斯汀，我们有两只绒羽兽，不如一只和粉根、灰石菌一起炖汤，另一只刷上甜露汁液来烤？”
柯斯汀看着林顿难得一见的、充满期待的神情，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刷甜露汁烤制，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先是肯定了林顿关于烤制的想法，这在他认知范围内。
然而，当听到要将粉根和灰石菌与绒羽兽一同炖煮时，他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困惑。
在他的认知里，绒羽兽兽肉，一般是直接火烤，烤时在表面刷甜浆都是他经验所谈。
至于炖汤，他之前不是没试过，在汤里加其他东西反而会影响汤的本味。
但他看着林顿那笃定而兴奋的神情，将这小小的疑问压了下去。
也许，这也是那位阁下所具备的知识之一。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他们的木制容器，微微摇头：“如果要长时间炖煮，这些木器就派不上用场了。”
沉吟片刻，柯斯汀的目光扫视四周，“请稍等。”
他起身走向不远处的树林，片刻后返回，手里拿着两个有脸盆大小的、坚硬的深褐色球形物。
它外表有纤维状的纹理，顶端被整齐地切开，内部中空，看起来像个巨大的椰子壳。
“这是石坚果的果实外壳，”柯斯汀解释道，“它足够厚实坚硬，耐得住火烤，正好可以用来做炖锅。”
林顿好奇地摸了摸这个“天然锅具”，内壁光滑，质地确实非常坚硬。他眼睛一亮：“这个太好了！”
柯斯汀看到林顿毫不掩饰的欣喜，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将石坚果果壳递给他：“那么，请您尽情施展吧。”
林顿用力点头，更加详细地解释他的鸭汤大计：“嗯！粉根炖煮后会变得软糯，能吸收汤汁的精华，灰石菌则能增加鲜味。它们和绒羽兽的鲜味融合在一起，会让汤的味道更有层次。”
“层次感……”柯斯汀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看着林顿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的期待感也被勾了起来。
他点头道：“好，我很期待。就按您说的做。”
计划已定，接下来是准备工作。首要任务是获取热水来处理羽毛。
林顿拿起那个木壶，走到小溪边打了壶水。然后，他挑选了几块大小适中、质地坚硬的扁平石头，用溪水反复冲洗干净。回到火堆旁，他将这些石头放入火堆中央灼烧。
与此同时，另一边，柯斯汀用那把自制的、边缘打磨锋利的木刀，利落地给两只绒羽兽放了血。
当石头烧得足够热时，林顿用两根坚韧的树枝作为夹钳，小心地将滚烫的石头夹起，快速投入盛满冷水的木壶中。
“刺啦——”一声，白雾蒸腾，水温迅速升高。他反复操作几次，直到木壶里的水接近沸腾。
接着，便是烫毛、拔毛的过程。林顿和柯斯汀协作，将热水浇在羽毛上，然后快速地将羽毛拔除。
很快，两只光溜溜、白嫩嫩的“鸭子”便准备就绪。
柯斯汀手法娴熟地处理内脏，避开腺体，将它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顿做完一切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ooc了。
察觉到林顿的心虚，柯斯汀眼神落在林顿身上，带着一种了然的意味，安抚道:“您想到什么，尽管去做便是。在我面前，您无需有任何顾虑。”
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林顿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柯斯汀。
他在了然些什么？
无数个念头闪过，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措，只能扯出一个笑容，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敢接话。
同时，一种“能活活，不能活就去死。”的破罐破摔心态，混合着柯斯汀给他的安心感，让他诡异地放松下来。
林顿不再想那么多，用同样的方法又加热了一壶水，抓了一把甜露花扔进去。
不一会儿，一股清甜馥郁的香气便飘散开来。
他将水倒进木杯里。
柯斯汀接过林顿递来的甜露水，尝了一口，微微颔首。
说干就干。
柯斯汀负责将其中一只绒羽兽斩成适宜入口的块状。
林顿则将切块的粉根、洗净的灰石菌和鸭块一同放入那个石坚果果壳中，加入足量清水，用另一半石坚果果壳盖住，架在火上炖煮。
另一只完整的绒羽兽，林顿用细木棍将其内部撑开，准备晚饭时现烤现吃。
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两虫各捧着一杯温热的甜露水，走到河边坐下。
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林顿喝了一口花茶，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一种莫名的倾诉欲，在这种近乎安逸的氛围里悄然探头——也许……可以稍微说一点点？就一点点。
他望着水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身边虫听，声音里带着一种尝试性的、近乎鲁莽的轻松:
“有时候觉得……挺神奇的。几天前还在为完全不同的事情忙碌，现在却坐在这里，等着喝自己炖的汤。”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一下，有些后悔，但很快又觉得无所谓了。
他甚至侧过头，带着点“随你怎么想”的神情，看向柯斯汀，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这大概就是……债多不愁吧。
柯斯汀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一动。
他看向林顿，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不再是最初的纯粹空白或刻意维持的平静，而是带着一丝放松下的、真实的迷茫与感慨。
这比他任何精心的伪装都更具说服力。
他沉默了片刻，安抚道：“无论您曾为何事忙碌，此刻您在这里，便是最好的安排。”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而郑重地迎上林顿试探的视线， “而我，很荣幸能见证并守护您的现在与未来。”
即使知道这承诺大概率是基于某种误解，林顿还是为这话里毫无保留的珍重之意心头一暖，先前那点破罐破摔的莽撞化作了细微的窘迫。
他微红着脸，用“鸭汤”转移话题:“好像……有香味飘出来了，我去把咸苔加进去，味道会更好。”
柯斯汀将他细微的窘迫看在眼里，从善如流地不再深谈，只是眼中的柔和加深了几分。
“嗯，”他语气里带着纯粹的期待，有些俏皮地说，“我很期待您带来的，与众不同的‘层次’。”
加完“盐”的林顿坐回来。
两虫不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忙碌间隙中的宁静，时不时去给火堆“添添柴”。空气中，炖汤的鲜香越来越浓。
时间在袅袅炊烟和潺潺水声中缓缓流淌，天空的颜色逐渐从明亮的湛蓝向梦幻的紫金过渡，黄昏悄然降临。
当炖煮了许久的鸭汤开始从石坚果果壳中散发出混合了肉香、粉根甜香和菌菇鲜香的复杂气味时，柯斯汀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了然。
他看向林顿，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看来，您对‘层次’的理解，远超我的想象。”
这气味，确实比他认知中任何单一的肉汤都更丰满、更诱人。
只是用了家常菜谱的林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们回到火堆旁。
柯斯汀利落地在旁边又支起一个小一些的火堆，专门用于烤制那只刷了甜露汁液的绒羽兽。
林顿不擅长掌控火候烤肉，便自觉地在旁边打下手。
橘红色的火焰包裹着白皙的鸭身，油脂被逼出，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
柯斯汀用手挤出甜露汁，一遍遍细致地刷在鸭皮上。汁液遇热，逐渐在鸭皮表面形成一层晶莹透亮的焦糖色泽，散发出混合了肉焦香与花蜜甜的诱人气味。
这独特的甜香，甚至吸引了被捆在帐篷附近的疾足兽。它努力伸长了被缚的脖子，小小的绿豆眼紧紧盯着烤鸭，充满了渴望。
当烤鸭终于达到外皮金红酥脆、肉质鲜嫩多汁的状态时，柯斯汀将它取了下来。
两虫各自拿起木餐刀，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
林顿小心地割下一块鸭腿肉，外层是带着甜脆的皮，内里是饱含汁水的嫩肉，野物的鲜美与甜露的清甜完美融合，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柯斯汀尝过后，眼中也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艳。
就在林顿准备宣布汤也好了的时候，他瞥见旁边剩下的绒羽兽蛋，灵光一闪，拿起一颗磕开，将蛋液搅散淋入翻滚的汤中。
顷刻间，金黄的蛋花在乳白的汤液中翻滚、凝结。
一锅热气腾腾、鲜香四溢的蛋花鸭汤正式出炉。
两虫就着火光，喝着暖到心底的蛋花鸭汤，吃着风味独特的蜜汁烤鸭肉，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心里也被一种平淡却真实的幸福感充斥。
林顿只喝了两碗汤，吃了些烤肉就饱了，剩下的由柯斯汀包圆，还分了一些给旁边馋的口水直流的疾足兽。
饭后，两虫一起到小溪边洗净木制的杯碗和石坚果果壳锅，随后很自然地沿着河岸散步。
夜空逐渐铺开墨蓝色的绒布，星辰开始闪烁。
林顿漫步在柯斯汀身侧，抬头望着这片陌生的星空，心中已无茫然惶惑，只有沉浸于当下的闲适与安然。
此刻，
距离开荒星，还有三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鸭子的两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