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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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职工楼，学生部办公室。
邱亦秋抱着邹主任委托他跑腿的资料敲门，“报告。”
“请进。”
邱亦秋闻言愣了一下，他握住把手往下压，推开门。
何知叶站在进门右手旁的一排铁柜子前，在他进来后回头看他，目光落在邱亦秋手上的资料。
“刘老师在吗？”
一般情况下，邱亦秋会说“请问”。而两人在主任的指导下逐渐熟悉彼此的做事风格。
平时他们很忙，见面打招呼，偶尔会匆匆忙忙说上几句话，再继续做各自的事情。
“她不在，不过刘老师的办公室在右排第三张。”
“嗯。”邱亦秋走过去，放好资料，出来时忽然被桌子上的小鱼缸吸引。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小鱼缸，大概能容纳四瓶矿泉水瓶。
里面的鱼小小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邱亦秋弯下腰，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鱼缸底部还做了造景，土黄色的小沙子堆成了座小山堆，山上长着几颗海草，旁边还有千疮百孔的“大”石头，适合鱼儿钻进去睡觉。
今天天气很好，鱼缸在阳光下照的闪闪发光。
何知叶不知什么时间走到他身旁，“这是观背青鳉，老师曾买了很多条，不过现在只剩这些在顽强活着。”
邱亦秋用手指没碰上玻璃和它们打招呼，鱼一哄而散，邱亦秋追了上去，鱼又游开了。
他看见鱼缸旁的鱼食，他问何知叶，“今天喂鱼食了吗？”
何知叶看着鱼缸和邱亦秋在水面反光作用下发光的发梢回答：“还没有，于老师嘱咐我们说一天喂一次，平时一般是晚上喂。”
邱亦秋回头戏谑说：“鱼老师？”
何知叶知道邱亦秋明白他的意思，扭过头不说话，邱亦秋凑上去，“别啊何同学，你不会生气了吧？”
某位耳尖发红的人硬邦邦说：“没有。”
“那就好。”邱亦秋扯何知叶的袖口，等何知叶转过来后，松开手问他：“那我能喂吗？”
何知叶将吸附在鱼缸侧面“欢迎光临”的小木板翻过去，反面刻着“谢谢惠顾”。
邱亦秋高兴的拿起鱼食，一边看袋子背面的说明一边问，“这是你们饲养员的暗号吗？”
“是的，你下次来时可以翻。”
“我也成饲养员了啊。”邱亦秋又苦恼起来，“何同学，我把握不好鱼食量。”
何知叶接过鱼食，“你伸手。”
邱亦秋乖乖伸手，何知叶从兜里拿出包纸巾，撕开抽出一张纸，垫在邱亦秋的手上，将鱼食慢慢抖在纸上。
褐色粒子在白色纸张上滚来滚去，忽然被遮住光线，一阵眩晕感。纸张被邱亦秋折叠拎起，轻轻的撒进水中。
见小鱼们开餐，邱亦秋把纸扔进垃圾桶，问：“一起回去？”
“走吧。”
邱亦秋朝鱼缸挥挥手告别，何知叶走在他前面。
邱亦秋对何知叶感慨说：“下一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何知叶带上门，“会再见的。”
邱亦秋等他一块走，“再见它们也不记得我了啊，鱼的记忆听说只有七秒。”
说完两人都笑了，教职工楼建设最早，是独立的一栋楼，没设有廊桥。下楼时邱亦秋闲聊，“为什么今天办公室里一个老师都没有啊？”
“老师们在四楼开会，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去会议室。”
“四楼？”邱亦秋想起某个去小卖部的晚上，看到何知叶似乎也是第四层窗户，“是我之前看到你的那间教室吗？”
“对，是那间，平时学生会开会偶尔会使用那里，人多的话在多媒体教室。”
”哇，你们开私会。”邱亦秋开玩笑说：“要是我当年也进学生会就好了，你就能早点认识这么好的我了。”
何知叶提醒：“会很累的，而且会消耗很多学习时间。”
邱亦秋忽然想到什么，“那你呢？你是怎么做到既学生会主席既年级前五的？”
“如果不是这样，我的名次大概不在前五。”
邱亦秋忽然丧失了聊天欲望，和学霸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你要好好学习。”何知叶嘱咐他。
邱亦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想承诺又做不到敷衍，“我知道啦。”
两人刚踏进高三教学楼，下课铃正好响起，距离楼梯最近的班级冲出来一群人，在看到他们两个时顿住了脚步。
何知叶和邱亦秋不约而同选择无视这种现象，两人上楼，楼梯上下楼的人看到他们纷纷让开路。
邱亦秋与何知叶告别后，回到教室里坐着。
周栖转过身说：“又去陪你的主席了？今天怎么不开心？”
“什么我的主席。”邱亦秋纠正，他有气无力的把脸贴在桌面上，“我和他回来的时候不是正好下课嘛，别人看见我们都绕道走。”
周栖夸张说：“哦天呐，那你不开心什么？这不是很好么，终于不用担心鞋变灰了。”
“不是，”邱亦秋皱眉，苦恼，“我觉得一直这样不好。”
“谁？”周栖也趴在邱亦秋桌子上，“你的主席？”
“对！”邱亦秋用力点头，脸与桌子摩擦发出声响，邱亦秋抬起头揉揉脸，周栖也直起身子盯着他，“虽然这样很爽也很酷，但总给我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暂时不知道怎么描述，或许……他会不会孤独？”
“孤独？你是说主席孤独？”邱亦秋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让周栖小点声，“这不对吧？他可是主席哎，前拥后簇的，怎么会孤独？”
邱亦秋摇摇头，“那些人的接近或奉承或利用，也许正是这样他才冷的跟座冰山似的。”
周栖认真思考了一下，附和说：“的确很冰山。”
邱亦秋想想又摇摇头，“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只是冰山，或许冰山之下是一汪温泉。”
周栖恶心他的用词，正要开口，被突如其来的上课铃打断，只得急匆匆落下一句：“下课聊！”
下课聊是不太可能的，邱亦秋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掐架，其中一个小人扑腾着白色翅膀说：何知叶说了让你好好学习。
另一个小人举着黑色的恶魔三叉戟，敲不存在的地面说：“可是你现在很困！你需要休息！”
长着白色翅膀的小人说：“要好好学习，你答应了不是吗？”
举着黑色三叉戟的小人说：“可是你很困。”
白色小人说：“你既然听到且认可了他的话，就该付出行动不是吗？从现在做起吧。”
黑色小人说：“可是你很困。”
白色小人苦口婆心劝导：“好好学习，高三是最后一年了，你不想高考时考出个好成绩吗？不想卸下你的学渣身份吗？”
黑色小人无所谓说：“没那么重要，你现在很困。”
白色小人着急说：“你不想成为主任朝会时口中的‘黑马’吗？你不想在高考时一鸣惊人取得好成绩，惊掉所有小看你的人下巴吗？”
黑色小人说：“可是你很困。”
在两个小人即将把邱亦秋的大脑吵到爆炸的前一刻，周栖偷偷塞了球纸条来，邱亦秋接过，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我刚想了一下，我懂你的意思了，或许何知叶真的孤独，但你能怎么办呢？
邱亦秋握紧笔，潇洒的字迹浮现在纸上，他戳戳周栖的后背，周栖把左手绕道身后，拿到纸条后打开，上面写着：那我尽量让他少感觉些孤独。
周栖翻了个白眼，把纸条扔回去：你卖身啊？
邱亦秋踹了脚周栖的凳子，周栖立刻坐正了，周围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他，他坐的笔直，邱亦秋在他后面用牙咬着舌根才没笑出来，嘴角倒古怪的扭曲了好一会。
等大家都转回去，周栖把左手绕到背后，急促的晃手指，邱亦秋把纸球塞给他，周栖打开纸球，上面多处一行字：不卖，见义勇为。
今天是每月例行的大扫除，高三也不例外。
邱亦秋刚和班长一起把试图逃跑的几人捉拿归案，刚进门，怀里被虎视眈眈的卫生委员塞进了一个红色大圆桶。
“垃圾桶给我干什么？”邱亦秋不明所以。
正听见呼唤准备去帮忙的卫生委员：“什么垃圾桶？这是水桶！去去去，快去快回，一堆拖把在等你。”
邱亦秋拎着大红桶，还没走进厕所，刻薄的话语先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何知叶算个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就是，我说白了，那学生会不过是学校的走狗，当年让我去我都没去。”
“他还是个狗头子，哈哈哈哈哈哈。”
“何知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早看腻了，等他回班里不还是照样得服服帖帖。”
红桶先飞进卫生间，说小话的五人连忙躲避，桶狠狠砸在墙上，震天响的声音冲击着几人的耳膜。
五人面面相觑，邱亦秋逆光撸起袖子单手插兜走进来。
“有本事，当着我的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邱亦秋攥着门把手，翻个大大的白眼，嫌弃之情溢出言表。
“你谁啊你？关你什么事？”有出头的大声朝他嚷嚷。
“就是？和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
邱亦秋往后一甩，“轰——”门重重摔进门框里。
“单纯看不惯你们。”
有自作聪明的说：“我知道了，你也是学生会的吧。”
其他人纷纷一副了然的样子，“我说呢，怪不得这么装，原来是护主了。”
“哈哈哈哈哈……”
“要我说，好狗不挡道，少装了你，和你主人一个……我艹！”
那人脸上挨了一拳，其他人见状纷纷扑上前来帮忙，邱亦秋躲避不及，挨了几下往后退，从最边上的隔间抄出一把扫帚棍，棍子不长眼，谁来揍谁。
邱亦秋恶狠狠的看着刚挨他一拳的人，一棍子挥到他腿上，他痛的跪倒在地上，其他人从未见过这么动真格的人，平时只有他们打嘴炮的时候，论打架推搡几下一般都会被别人拉开。
头次见这么疯的，其他人即使看到自己兄弟被打，一时也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个不长眼的棍子下一秒落在他们身上
邱亦秋义务教育时期没少打架，上了高中后住校且平时管的严，两年没动过手，现气红了眼，却还记得打哪既抗揍又很痛。
“行了……行了！别打了！人要被你打死了！”那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邱亦秋踩着地上这人受伤的腿回头，那人哆哆嗦嗦，拉了几次门才终于强行拽开，冲出去大喊：“来人啊！出人命了！有人打人了！”
其他人也纷纷冲出去，邱亦秋看到地上这人，身上没一滴血就叫成这样，他拆开扫帚把，用铁管在自己左臂上狠狠划下，血液飞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