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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是吧，第一次见就形象全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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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不是鬼。”
当这个低沉、冷静，还带着点奇异磁性的男声再次清晰地响在脑子里时，江寻声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 手里的靠枕 “啪” 地掉在地上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贴住沙发背，连脚趾都悄悄蜷了蜷，像只应激了的猫。视线还不自觉扫过房间角落，生怕真从哪冒出来个黑影。
司屿看到他的反应真的觉得有点好笑，看江寻声的这惊恐的样子突然让他想到了一幅名画——嗯......蒙克的《呐喊》，唯一的区别就是江寻声长得更好看些，也更可爱点。
“那、那你是什么啊？外星人？还是那种传说中的超能力者？总不可能…… 是那种小说里的系统吧？”
通讯那头静了一下，像是在消化他这一串连言之有理的猜测，又像是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还是说他真的猜中真相把对方给震惊住了？
过了会儿，那声音才又响起来，尾音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像在跟不懂物理的朋友解释公式：“…… 目前来看，更接近一种跨维度的信息链接。触发条件，暂时判断是你刚才哼的调子，还有我这边大提琴的琴弦共振产生的。”
“琴弦？” 江寻声眨了眨眼，刚才还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了半截，好奇心像冒芽的草似的往外钻。他往前凑了凑，膝盖差点磕到茶几腿，又赶紧往后挪了挪，“还真是人啊，你是拉琴的？小提琴还是大提琴？
等等！你能看见我？还能听见我说话？那我刚才吃泡面、吐槽赵景明…… 你都看见了？”
“…… 嗯。”
“那我翻白眼、装泡面洒了……”
“…… 看见了。”
“连我吐槽赵景明‘油腻得能榨油’也看见了？”
“…… 也看见了。”
江寻声瞬间捂住脸，把脸埋进沙发靠垫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连带着靠垫上的绒毛都震得轻轻晃：“啊啊啊——形象全无！”
江寻声此刻内心非常复杂，这刚认识的‘跨维度朋友’，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居然是个蹲在地上吃泡面、耍小聪明躲饭局还背后吐槽人的怂蛋！早知道刚才就装得文雅点了，哪怕啃片面包也行啊！”他埋了几秒，又忍不住把脸抬起来，飞快扫了眼桌上的空泡面盒，赶紧伸手把盒子拿到茶几底下
司屿看着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 有江寻声头发布料摩擦的声音，看着盒子蹭过地板发出了轻响，还听到了江寻声自欺欺人的小声嘀咕 —— 嘴角没忍住轻轻扬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能画出那种充满孤寂感水墨画的人，该是个安静内敛、甚至有点孤僻的性子，没想到这么鲜活，爱吐槽还爱耍点小机灵，像颗泡在汽水里的柠檬糖，酸叽叽的却透着股甜劲儿，比他想象中有趣多了。
“所以啊，” 江寻声从靠垫里抬起头，脑回路突然拐了个意想不到的弯，眼睛还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玩具，“你刚才在我脑子里‘嗡’的那两下，不是闹鬼，吱吱呀呀的是在用大提琴跟我打招呼？
司屿决定跳过这个过于具象化的比喻 —— 跟江寻声聊天，总像在走一条布满岔路的小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偏到奇怪的方向。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大提琴，琴身还残留着刚才共振的细微余温：“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个链接的规律和稳定性。我需要记录一些数据，比如每次连接持续的时间、中断的原因，还有我们双方的状态对链接的影响。”
“记录数据？听起来好科幻。”江寻声来了兴致，“怎么记录？需要我配合吗？比如我现在来个即兴的才艺展示，或者我直接给你演唱一曲，你看看信号会不会变满格？”
“…… 不必。” 司屿及时打断他即将展开的 “行为艺术” 设想，语气也难得的有失沉稳，“正常聊天就好，不用特意做什么事情。过度的动作或情绪波动，反而可能影响链接稳定。对了，你刚才提到的赵景明 ——”
“哦他啊。” 江寻声撇了撇嘴，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靠垫抱在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靠垫边角的缝线，“就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儿子，标准的太子爷，老板不在国内没人管，他天天不用干活就知道晃悠。自从上次我去给送小组项目书被他看见，就总说要关照我，今天送束花，明天约吃饭，烦得要命。”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好笑又无奈的事，嗤笑了一声：“前几天还送了束红玫瑰，包装得跟结婚用的手捧花似的，特大一束，我抱上楼的时候差点撞上门框。放阳台三天就蔫了，扔的时候还怕被邻居看见，以为我刚失恋，多丢人啊。不过没事我能应付，找借口推呗，要么说赶画稿，要么说学校有事，反正他也不能真绑着我去。时间久了他发现没戏，应该也就放弃了”
语气听着挺轻松，像在说个烦人的邻居家小孩，可司屿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速写本后半部分的画：扭曲的监视器、缠满锁链的调色盘，还有雨夜街角那道刺眼的车灯。他知道，这份 “关照” 绝不会一直停留在 “送花吃饭” 的层面，江寻声现在的轻松，不过是还没意识到危险离得有多近，更不会知道结局有多惨烈。
“你多注意点。” 司屿的语气沉了沉，比刚才提醒时多了几分认真，“尽量别跟他单独见面，尤其是私下约的场合，比如私人聚会、工作室拜访之类的。如果他还纠缠，找你信任的朋友陪着，别自己硬扛。”
“知道啦知道啦。” 江寻声应得痛快，还不忘贫一句，手指把靠垫上的缝线抠得更起劲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真要是他敢来硬的，我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 我大学体育课 1000 米还拿过三等奖呢，以赵景明的身体素质追我300米都顶天了！”
“对了对了，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也是在地球吧？现在也是 2025 年吗，你是个事业有成的精英吗？听声音感觉挺沉稳的，感觉是那种爱喝茶看报纸的。”
“法国，第戎。年份一样。” 司屿顿了顿，目光落在桌角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 —— 上面还记着刚才观察到的 “链接触发条件”，“情绪波动影响程度”，字迹工整，却在提到江寻声时多了几个标注的小符号。“年龄的话，应该还没到你想的的程度。”他难得配合地多补充了一句，语气也比刚才软了点。
“哇！法国！” 江寻声的声音一下子亮了，跟开了灯似的，“我就说嘛！你这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还有这说话的腔调，跟我之前看的法国电影里的人似的，带着点慢悠悠的稳，一股子…… 呃，优雅禁欲的范儿？啊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他赶紧改口，声音都拔高了点，像怕被误会：“我是说沉稳靠谱！对，就是沉稳！我之前还去看过法国印象派的画展，莫奈的《睡莲》真的绝了，那颜色铺得跟真的有水在晃似的。第戎是不是有好多酒庄啊？我在画册上见过，大片的葡萄藤，夏天的时候绿油油的，特别好看。”
“嗯，我家有酒庄。” 司屿的目光越过笔记本，落在地下室小窗外面 —— 窗外就是成片的葡萄藤，这个季节的叶子还带着点嫩黄，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在跟他打招呼。“祖父留下来的，叫‘鹧鸪之声’，名字是他取的，说夏天能听见葡萄藤里有鹧鸪叫。”
“‘鹧鸪之声’？这名字好有感觉了吧,你家有酒庄你还会拉大提琴，每天对着窗外的教堂和古堡，边喝红酒边拉琴，真是男主角的人生。” 江寻声的声音里满是羡慕，“我要是能去，肯定得抱着画板坐在葡萄藤下画一天，说不定还能听见鹧鸪叫呢。可惜我现在连省都出不去，毕业作品都还没画完，天天被导师催完还有公司催。”
司屿没接话，只是静静听着。江寻声说这话时托着腮，眼神望向窗外，带着点年轻人对诗和远方的向往，跟速写本里那个站在十字路口茫然的身影，完全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江寻声那边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紧接着，司屿感觉到脑子里的链接微微顿了一下，画面消失像信号卡了壳。
“哎？怎么回事？” 江寻声的声音带着点疑惑，还有点慌乱，“刚才好像没声音了……不好意思，这次是真的不小心碰倒了泡面桶，洒了一地，正忙着擦呢！”
司屿能听到他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纸巾摩擦地板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提醒道：“别慌，慢慢擦。情绪太急会让链接不稳定，刚才就是信号波动了。”
“啊？还会这样？” 江寻声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声音也平稳了些，“那我轻点…… 搞定了搞定了，没想到这链接还挺娇气，跟我养的那盆多肉似的，碰不得。”
司屿听到他的话，又笑了一下。他发现，跟江寻声聊天久了，连自己原本紧绷的神经都能放松些 —— 好像那些压在他心里的关于爷爷离世悲伤，还有速写本和雨夜的沉重，都能被这股鲜活的生命力冲淡一点。
“那我们这算不算…… 跨时空网友啊？” 江寻声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还在兴致勃勃地琢磨这个新身份，“而且是自带脑内语音通话的那种！不用交话费，还不会被运营商限流，简直是SVIP 版本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 司屿低头看了眼笔记本上写的 “链接稳定性：受情绪波动影响较大，日常对话时稳定性较好”，语气平静地回应，
“酷！” 江寻声好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他兴奋地拍了下手又突然想起什么，语气一下子变得客气起来，“对了网友，我该怎么叫你啊？总不能一直叫喂，或者鬼吧？多不礼貌。
听了他的话，司屿的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落在手边那本摊开的速写本上 —— 最后那页画里，江寻声倒在雨夜里的样子还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雨水打湿的头发、空洞的眼神，跟现在这个叽叽喳喳的青年，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他深吸了口气，指尖轻轻碰了碰速写本上 “江寻声” 三个字的签名，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郑重：“Luc Laurent中文名“司屿。司法的司，岛屿的屿。”
“司屿……” 江寻声在那边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嘴里品了品这两个字的发音，接着就笑了起来，声音清亮得像雨后的阳光，穿透了地下室的沉闷，“好听，这名字跟你人很配，我叫江寻声，寻找的寻，声音的声。你叫我寻声就行，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那笑声通过链接传过来，像晒过太阳的被子，奇异地温暖到了司屿。他看着速写本，又想起刚才江寻声吐槽泡面、担心被误会、兴奋地说想去看葡萄藤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沉，就像手里捧着一颗刚摘下来的葡萄，新鲜多汁，但却知道它迟早会被风雨打落。
这场意外的 “频率交汇”，带来的不只是一段奇遇，更像是把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时空，用一根看不见的线拴在了一起。而他手里，偏偏握着可能指向江寻声终局的 “剧本”。
“寻声，” 司屿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不管是赵景明，还是别的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江寻声那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语气里满是轻松：“知道啦司屿你放心，我肯定不跟自己过不去。实在不行，我就跟你求救，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啊！”
司屿没再说话，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他知道，江寻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重量，但他会等着，等着那个需要他伸出援手的时刻，等着把那个画里的悲剧，从江寻声的未来里，一点点擦掉。
地下室里很静，只有大提琴的余温还留在指尖，还有链接那头，江寻声轻轻哼着童谣的声音，慢慢飘着，像一颗定在时光里的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