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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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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是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但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小片锁骨的阴影。他似乎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脱身，身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属于董事会会议的冷冽气息，与雪茄室慵懒颓靡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引人注目的气场。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瞬间就锁定了角落里的顾铭宇。然后，在几人或惊讶或玩味的注视下，他迈步走了进来，极其自然地坐在了顾没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那个位置，正好将顾没有与其他人隔开，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充满压迫感的空间。
“周少？真是稀客。”做东的王总率先反应过来，笑着递过雪茄盒，“尝尝？刚到的货色。”
周珩摆了摆手，语气疏淡：“谢谢，不用。”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分给王总一秒，自始至终都落在顾铭宇身上，像猎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顾铭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种被全方位掌控、无处可逃的感觉又来了。他强压下心底的烦躁，扯出一个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将手中的雪茄在水晶烟灰缸边磕了磕：“周总现在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种消遣地方？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明显，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周珩却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身体微微向后靠，手臂自然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离顾铭宇的手腕只有寸许距离。他看着顾铭宇，眼神深邃，里面翻滚着顾铭宇看不懂的暗流。
“没走错。”周珩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淡淡的爵士乐，“我是来找你的。”
他妈的！阴魂不散！
“找我？”顾铭宇挑眉，故意将烟雾朝他那个方向轻佻地吹了一口，“怎么，周总这是……赌局还没开始，就迫不及待来催债了？还是说，项目上遇到麻烦，需要我顾家‘施以援手’？”他刻意加重了“施以援手”四个字，带着报复性的快感。
旁边几人交换着眼神，都嗅到了这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火药味。
周珩没有被激怒，反而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顾铭宇心里荡开一圈不安的涟漪。他忽然倾身向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顾铭宇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自己的倒影，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高级古龙水的后调。
“顾铭宇，”他叫他的名字，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你就这么希望我输？”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从顾铭宇因为酒精和微愠而泛着薄红的眼尾，缓缓滑到他色泽偏淡、因为惊讶而微微开启的唇上。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顾铭宇的心跳骤然失控，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窜上耳根。他想后退，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嘴上却不饶人：“周总输赢，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周珩重复着，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他忽然伸出手，不是碰沈倦，而是越过他，拿起了他放在旁边沙发上的、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杯。
在顾铭宇和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周珩就着顾铭宇喝过的位置，极其自然地将杯中残余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形成一个性感而充满侵略性的弧度。
然后，他将空杯放回桌面，发出清脆的“叩”声。他再次看向沈倦，眼神像燃着幽暗的火焰：
“现在，有关了吗？”
整个雪茄室瞬间安静下来，连音乐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挑衅的范畴，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带着情色意味的宣示主权！
顾铭宇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这次不是酒精，而是纯粹的羞愤和一种被冒犯的悸动。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周珩！你他妈……”
“我怎么了？”周珩也缓缓站起身，他比顾铭宇略高一些，此刻垂眸看着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喝了你一杯酒而已，顾少就这么大反应？”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顾铭宇绯红的耳尖和剧烈起伏的胸膛，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还是说，你在期待……别的？”
他在故意让我难堪！这个混蛋！疯子！
“我期待你去死！”顾铭宇口不择言，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他绕过周珩想走，手腕却猛地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攥住。周珩的力道很大，捏得他腕骨生疼，却又巧妙地控制在不会真正伤到他的范围。
“放手！”顾铭宇挣扎，却挣脱不开。
周珩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借着巧劲，将他往自己身边猛地一带。顾铭宇猝不及防，脚下踉跄，几乎撞进他怀里。两人身体瞬间贴近，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受到彼此炙热的体温和紧绷的肌肉。
雪茄室里响起了几声暧昧的口哨声。
周珩低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顾铭宇敏感的耳廓和颈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如同恶魔的低语：
“赌局已经开始，顾铭宇。”
“在你点头认输，心甘情愿走到我身边之前，我不会放手。”
“你逃一次，我追一次。你躲一回，我逼一回。”
“直到你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触碰，习惯……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他的话语如同最缠绵的情话，又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牢牢地将顾铭宇捆缚。顾铭宇能感觉到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在发烫，能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周珩同样不太平稳的呼吸。
他抬起头，撞进周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嘲讽，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滚烫的认真和势在必得。
顾铭宇感到一阵眩晕。愤怒、羞耻、恐慌，还有一种他打死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兴奋和悸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他猛地用力，甩开了周珩的手，因为力道过大而后退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他狠狠地瞪了周珩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雪茄室。
周珩没有追出去。他站在原地，看着顾铭宇消失的方向，缓缓抬起刚才握住沈倦手腕的那只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细腻皮肤下的脉搏跳动，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慢慢收拢手指，仿佛要将那抹温度和悸动牢牢攥在掌心。
旁边王总凑过来，递给他一支新点的雪茄，语气带着讨好和试探：“周少，看来您对我们顾少……是认真的？”
周珩接过雪茄，却没抽，目光依旧望着门口，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笃定的弧度。
“他只能是我的。”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这奢靡颓唐的空气里，清晰地回荡着。
而冲出俱乐部的顾铭宇，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夜风吹不散他脸上的燥热和心里的惊涛骇浪。他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一圈淡淡的、即将浮现的红痕，仿佛还能感受到周珩那灼人的体温和霸道的力量。
“疯子……”他低声咒骂，声音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茫然。
他知道，周珩是来真的。
这场由他亲口应下的赌局，已经脱离了掌控，正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料、也无法抗拒的方向，疯狂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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